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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之隔(114)

岑词觉得自己怕的就是这种未知感。

她从事心理行业,学的第一课却是要怎么抽离这个行业。人与人相处,一方的心理会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另一方,所以不少心理咨询师也会或多或少存在心理问题,其原因就是没把生活从工作里抽离出来。

这些年岑词早就习惯始终以旁观者身份来面对患者,绝对不能感同身受,这是她工作的原则。心理行业发展至今,各类心理问题都是有法可依,没必要搭上自己身陷囹圄。

但秦勋跟她说了沈序的事,然后又是挽安时。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正在渐渐受到影响,至少她觉得,在梦里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或许就是挽安时。她讨厌这种介入感,这并不是件很好的事,哪怕对方是秦勋。

抱着这种念头晃眼就到了立春。

今年立春早,早春的花开得也早,所以立春当天,街上已经有了花色的影子,枝桠间也隐隐开始往外冒芽苞了。

有部老电影重新上映,这是岑词期待了很久的电影,秦勋一早就订好了票,电影临开场前半小时两人就来了影院。

两人没急着换票,先是钻了旁边的游戏大厅,换了数多游戏币,找了两人都能参与的游戏开玩。

以往岑词来看电影就是看电影,根本不会关注游戏厅,后来认识了秦勋,他竟是喜欢打打游戏,于是每次看电影之前她都陪着他进游戏厅,玩着玩着自己也爱玩了。

每次进游戏厅岑词都在想,再成熟的男人也始终像个孩子,这话一点都不假。

后来秦勋无意跟她提起过,以前他和沈序来看电影,总会在游戏厅玩上好久,甚至有一次电影都开演一多半了他俩才反应过来,最后他俩干脆就撇了电影不看,将游戏厅里的游戏玩了个遍。

那部没看成的电影,就是今天重新上映的这部片子。

岑词问他,所以你每次来看电影之前都玩游戏,是因为怀念沈序?

秦勋想了想说,也不全是怀念,本身我也爱玩。

等从游戏厅里出来换完电影票,秦勋去帮她买爆米花和饮品,岑词在这边正玩着手机,就听有人轻唤一声,“岑词?”

第122章 也许是记错了吧

岑词抬眼。

一直以来岑词都觉得单从性格和与人相处的方式上来说,自己并不适合从事心理行业,尤其是接触了白雅尘之后。

白雅尘是业内公认的权威心理导师,除了强悍的从业背景外,她本人温雅从容的性子也招人喜欢,亲和力极强。应该说她是心理从业者们的老师,也是大家的心灵抚慰者,甚至可以说她是这个行业的大宗师,提出的很多观点和言论都会引起轰动。

岑词也快是将近两年没见到白雅尘了,之前她听过白雅尘的讲课,也跟她就心理和精神类课题进行过探讨,讲真,岑词挺喜欢白雅尘,像是现在,年近中年的白雅尘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依旧优雅如初。

同样的,白雅尘对岑词的印象也很深,一来岑词是近几年圈内少有的争议性挺大的从业者,二来许是两人气场合得来,所以总会有不少共通的话题。

岑词惊喜,“白老师?”

打春后的天还没暖起来,白雅尘今天穿了件米白色大衣,衬得肤色柔和干净,脖颈间系了条湖蓝色丝带,也是清淡的颜色,很适合白雅尘的气质。

她轻笑说,“好久不见,岑词,你都快成明星了。”

岑词知道她是指前些日子网上沸沸扬扬的风言风语,便道,“只是接的案子特殊了点,也没什么。”

“可以作为经典案例了呢。”白雅尘微笑。

岑词闻言忙道,“您客气了,跟您相比我还差得远。”又问她为什么会在南城。

白雅尘说,“年龄大了身体总是不舒服,南城的温泉向来出名,我这不就等着孩子放寒假一起过来呢。”说着她朝着左前方示意了一下。

那边有个扎马尾的女孩儿,青春洋溢的,刚买完了饮料,朝着这边热情招手。

岑词知道白雅尘有个女儿,今年好像是上高中了。眼瞧着那姑娘眼角眉梢间都有白雅尘的影子,也是漂亮,心想着十几岁的少女,这年龄可真好呢。

“真好。”岑词由衷地说。

她是羡慕白雅尘的,在工作领域有建树,有爱她的丈夫和优秀的女儿,虽说这两年她很少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但从她的状态可以看出轻松和幸福感来,多好。

白雅尘轻拍了她的手背,“我觉得你才是好,岑词,年轻才是资本呢,未来的路还很长,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岑词笑了笑,关于自己的前途,她从没太多奢望。

白雅尘临走的时候对岑词说,她会在南城待一段时间,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她,并告知了目前的住址。

“白老师。”

等白雅尘走出几步远的时候,岑词突然想起件事儿,赶忙叫住了她。

白雅尘停步,岑词上前,面色略有迟疑,但最终还是问了,“您接触同行接触得多,有没有听过一个叫沈序的人?”

“沈序?”白雅尘想了想,“这个名字挺陌生。”

“您再想想,有没有可能在学术会上或者同行交流聚会上,再或者是什么课题发表上见过这个名字?”

白雅尘又回忆了半天,然后问岑词,“你说的这个人主攻什么方向呢?是对外有诊所吗?跟你一样。”

有没有诊所岑词不清楚,“好像也讲过课,主攻的方向可能跟记忆有关。”

白雅尘表示自己的确没听过这个名字,最后说,“咱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专业的非专业的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去接课程,对外也会声称自己有主攻方向,这是其中一种情况,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这人只攻课题,不面对民众,哪怕是召开讲座也是私人化和小规模的,所以也不是但凡同行就能认识。”

岑词点点头,觉得依着秦勋的意思,沈序挺像第二种情况。

“可是,”白雅尘话锋一转,“如果你说的这人属于第二种情况的话,那我应该听说才是,外界有可能不知道,刚入行的也有可能没听说,但如果对方真在主攻方向有建树的话,最起码像是我们这种行业老人应该知道。”

岑词一怔。

“所以岑词,有没有可能对方不叫这个名字?”

秦勋排了个长队买完了爆米花和饮品,就过来找了岑词。岑词见状也不好当着秦勋的面继续追问,就浅笑说,“也许是记错了吧。”

“男朋友吧?”等秦勋上前,白雅尘笑问。

岑词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秦勋微微一笑,“是。”

她抬眼看了看他,心脏砰砰跳。

“郎才女貌。”白雅尘评价了句。

岑词赶忙为彼此介绍,提到白雅尘时她重点提了提,“是我们行业内很权威的心理导师。”

秦勋说,“很荣幸见到你。”

白雅尘唇角弯弯,“是岑词夸张了,从事我们这个行业的人其实心理压力也很大,外面的人心里不痛快了可以找他们,他们心里不痛快了呢?所以我充其量就是帮他们放松放松心情,也没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