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来呀。”任晓璇如实回答。
刚进院门就瞧见岑词站在房门口前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还拿串钥匙,那一幕看着挺诡异的,因为岑词整个人一动不动,眼珠子都不转一下,便赶忙叫了她。
岑词看了一眼窗外,还是艳阳高照的,而墙上的时间才过去了十分钟左右。
果然,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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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词推了白天的预约,因为接到了陈萱蕊的电话,她说,“岑医生,蝶姐今晚杀青戏,我想起你之前说的,心里有点不踏实啊……”
结束通话后,汤图敲门进来,探个脑袋问她是身体不舒服吗?岑词知道是任晓璇跟她说了早上的事,便道没事。
“我当时是在想事儿呢。”
汤图点头,没事就好。
刚要关门,岑词冷不丁问她,“你觉得闵薇薇是那个实验对象吗?”
汤图一愣,好半天说,“看周军日记里的意思,是吧……哎,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别想了。”
桌上手机震动,岑词点点头没说什么。等汤图出去后,她接起手机。
竟是寺院打来的,她认领的那株花草的事。
先跟她道了歉,寺里说,如果她有时间再来的话可以重新选择一株植物认养。这话叫岑词听着奇怪,问怎么了。
寺里说,“施主认养的那株植物开花了,但是,但凡挨着它的植物都被它吃了,所以寺里想问问施主的意思。”
岑词惊愕,“我的花吃花?是……主动去吃?”
她知道有那种能吃昆虫的植物,甚至还有吃人的,但都是主动等着上门的吧?主动去吃?而且吃的还是周围植物?她闻所未闻。
寺里说,“这种植物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花蕊会往旁边植物偏移,就像磁铁似的,而且施主的那株植物只要开花,好像吸收养分的方式就是吃植物,像是施肥浇水,对它没作用。”
岑词听着心头寒寒的,末了跟寺院说,处理了吧,回头有时间她再认养一株新的。寺院问她要不要亲自来处理,岑词想了想,说,“麻烦寺院师父代劳吧。”
结束通话,她心里挺不是个滋味。
要说一点都不舍得是假的,毕竟也是倾注感情了的,心念着开花能什么样,结果非但临了都不知道是个什么,还生出这种糟心的结果来。
岑词决定不想了,埋头工作。
先是整理了一下手头文件,然后又着实看了陈萱蕊发过来的娄蝶用药情况,虽说陈萱蕊有所担忧,但从她偷拍的视频不难看出,娄蝶的状态挺不错的,而且并没收前两天绯闻的影响。
反之再看席季,秦勋的手腕果真是又狠又准,她现在人气掉得厉害,听陈萱蕊说,席季这两天忙着跑各种酒席,给自己铺路呢。
岑词叹了声,回头她也打算跟秦勋说一声,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年头各行各业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人活着,本就不易。
放文件的时候,她看见了抽屉里存放的那份文件,手滞了一下,然后放下手里原有的文件,将那份文件拿了出来。
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抽出薄薄的那张纸。
迎着室内的光线,上头的文字都变得斑驳。
她看了许久,起身出了治疗室。任晓璇在前台低头工作,没抬眼,岑词拿着文件走到复印机旁,将手里的资料连同文件袋一同放进了粉碎机里。
粉碎机发出碎纸的声响,资料最后被吞没的一角,上头写着:戚苏苏。
第246章 杀青戏
娄蝶的杀青戏是场大夜戏。
如果当时陈萱蕊没在电话里说杀青戏的内容,可能岑词还不会走这一遭,因为之前是想着剧组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娄蝶也不能轻易出事。
“杀青戏恰好就是剧中人物的杀青,我也是服了,也不知道剧组是怎么想的。”
往剧组赶的时候已经天黑,秦勋开完会后直接到门会所接了岑词。许是临近周末,往郊区走的车挺多。岑词谈到了娄蝶的杀青戏,这也是陈萱蕊跟她提到的内容,所以她还是决定去趟剧组。
这是部结局挺悲伤的剧,女主角病逝,男主角最后郁郁而终,岑词当初反对娄蝶接这部剧就是因为这结尾,跟当初的《尘桥》调性太像了。
秦勋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腾出来攥了攥她的手,“娄蝶应该挺配合治疗的吧,别担心了。”
岑词点点头,这倒是。
每次陈萱蕊跟她汇报情况时都挺开心的,说娄蝶挺积极,挺有自信的,而且接下来也有片约,剧本都在谈呢。娄蝶在跟她视频通话时也挺乐观,说自己想明白了挺多事,心里的郁结好像也没什么了,又对岑词连连感谢。
感谢的话对于岑词来说可有可无,她想的是,每个来找她的客人都平平安安。
堵车的时候岑词给陈萱蕊打了通电话,陈萱蕊说,蝶姐一直在默戏呢想,好像有点进不去,前面几条拍的都不行。
这倒是奇了。
岑词不解,不像是娄蝶的专业水准。之前她还挺担心娄蝶入戏太深,万一再出不来就很麻烦。
秦勋轻笑,“这不挺好吗。”
算是,好吗?岑词心里有异样,说不出来。
这一路停停走走想,耽误不少时间。还是秦勋主动提到自己梦游的事,他觉得昨晚的情况应该是把她吓着了。
岑词跟他坦白,说他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秦勋闻言愕然,一脸懵,岑词见状也愕然,问他,“你不会一直不知道自己有梦游症吧?”
秦勋摇头,“我没这毛病啊,打小也没听家人说过。”
岑词想了想,“那你可能就是特殊情境下,比方说对你比较敏感的环境、心情甚至是梦境,刺激了你的梦游发生。”
秦勋沉默片刻,问她之前有关他梦游的情况。岑词没隐瞒,一五一十交代了前两次的情况。
“其实你不用有心理压力,你只是偶尔有梦游行为发生,而且从前两次看也并不严重,就是昨晚……”
前方红灯,秦勋停了车,扭头看她。
她叹了口气,“昨晚你试图走出去,这是前两次都没有的情况。”
秦勋惊愕,半晌皱眉,“我要去哪?”
是啊,要去哪?这也是岑词一个白天都在考虑的问题,其实她试图一次次绕开段意给出的答案,但最后还是落在了那个答案上。
“也许,墓地?”
“啊?”
后面有车鸣笛,前方绿灯了,秦勋赶忙启动了车子继续前行,不忘问一句,“你的意思是,我去墓地?”
岑词将段意的话告诉了他。
秦勋听了后觉得不可思议,理智分析,“如果说他看见过我,那说明我不止发生过三次梦游,但事实上如果你不说,我压根不知道自己有过梦游行为。再者,我梦游情况下千里迢迢去墓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总会发现点蛛丝马迹吧?一切都很正常,我总不能在梦游的情况下还能把痕迹抹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