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曲越会不高兴,庄稼连忙吸吸鼻子,擦擦眼睛,然后揉揉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好点。
“这样才对嘛!”不是不知道庄稼心里的愧疚与自责,但董大经纪人一向是现实主义者,有时间责怪庄稼这傻小子他还不如想想这件事具体该怎么处理呢,那样还实际点。
他又说:“外面现在人这么多,要出去也有点困难,我让小周先出去放个烟雾弹,随后公司会派另外的车来接我们。”
“哦。”庄稼对董爱卿的决定完全没有异议。
过了小半会儿,其实也没多久,但庄稼还是等的有些心焦了,就坐立不安起来:“我想进去看看。”说着身子还努力朝诊室门那边蹭。
董爱卿觉得没必要,就吓他:“看什么看,里面缝针呢,你别进去瞎凑合!万一医生给曲越缝岔了怎么办?”
董大经纪人的危言耸听立刻收到了成效,庄稼一听立马屁股跟黏在椅子上似的,再也不敢乱动了。
又过了小半会儿,庄稼还是心焦,就问董爱卿:“董哥,你说缝针是不是很痛啊?”
董爱卿心想:我又没缝过怎么会知道?
但为了让庄稼定下心,他只假装懂行地说:“也就痛一会会儿,医生技术好不会感到多痛的。放心,也就两三针的事!”
他说的十分轻巧,好像两三针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一样。
庄稼安静了会儿,然后又问:“可是他是伤在嘴巴里啊,这也不痛吧?”
“不痛的不痛的,你信不信你董哥?”
庄稼想了想:“信。”
“信就别多话!”
董爱卿今天自觉过得太过血腥,想要好好平复一下心情,所以一改往日唠叨形象,连带着也不许庄稼啰嗦。
“……”庄稼只好闭了嘴。
索性曲越很快缝针完毕从门里走了出来,庄稼激动地凑上去这摸摸那看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曲越浑身都给缝了针呢!
“曲先生,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嘴里还痛吗?”想起曲越说不了话,他又补充说:“你痛就点头,不痛就摇头!”
董爱卿觉得这话说得可真够弱智的,就笑话他:“行啦!知道你心痛他,他嘴里上过麻药了,现在哪有什么感觉啊?”
曲越怨怪地微微瞪了自己的经纪人一眼,转而拉过庄稼的手写了起来。
——我没事,不痛。
董爱卿摸摸鼻子:“我下去看看车来了没,打你们手机才下来啊,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说着就走了。
“我有这个,不怕!”庄稼从随身包包里翻出曲越常用的口罩让他戴上。
然后他又拿出一本小本子和一直笔给曲越:“给,以后咱就用这个交流!”
曲越很给面子地收了,并且很快地开始在上面写起来。
——我一点也不痛,真的,你别再哭了。
想到自己个大老爷们竟然哭得跟人小姑娘似的,庄稼就忍不住脸红,磕磕绊绊地说:“我哪有……那么丢人的事,你别说……别写了。”
——你觉得为我哭很丢人吗?
曲越微皱着眉,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瞪着庄稼。
“不不不!”庄稼忙不迭地摆手:“不是你的问题,你咋会丢人呢?是我丢人,我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我觉得自己丢人!”
曲越听他这样说才松了眉头,还伸过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庄稼觉得那应该是“不用在意”的意思。
接着他们在医院的走廊里研究起了今后一周的食谱问题。
“曲先生,这一个礼拜你都得喝粥了,想喝什么口味的?”
——不喝可以吗?
一想到要张口吞咽食物,曲越就有些为难。
庄稼想也不想就给否决了:“不喝怎么好?你真想成仙啊?”
早就有预感自己的提议会被否决,曲越只好妥协般的在纸上写道。
——那我喝白粥就好。
“要不要喝鸡汤?”想到曲越要喝七天的白粥,庄稼担心他会营养不良。
曲越闻言摇摇头。
——伤口会痛。
“那我不放盐?”
——不放盐怎么喝?
“原汁原味啊!”
——随你吧。
曲越他们虽然顺利从医院撤退,但回到“曲家堡”时依旧被大量热情的记者团团围着,使得车子在门口寸步难行。
记者们敲击着窗户,试图将话筒探进车子,疯狂的行径让人瞠目结舌。就算知道拍不到什么东西,他们仍执着地按动快门,此起彼伏的闪光灯把外面亮成了一片白昼。
好不容易排除万难进了屋子,一天没见,毛球格外的热情,曲越和庄稼才刚进门就风风火火冲了过去。
曲越把它抱起来,被它口水糊了一脸。也许是牵动了嘴里的伤口,曲越微皱了下眉,而就是这小小的表情变化也没逃过庄稼的法眼。
“当心点,别把伤口弄裂了。”
他不客气地把毛球从曲越身上抱下来,被毛球不满的威吓,庄稼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威吓回去:“再叫把你炖了!”
大概是他此刻的表情太过狰狞可怖,增加了他话里的可信度,毛球抖着小身板呜咽一声后就不敢再造次了。
庄稼满意地把它丢进自己的狗窝,拍拍手再出来的时候只听到浴室有哗哗的水流声,心想应该是曲越在洗澡,于是自己就坐到沙发上把医生配的一些消炎药什么的放在茶几上查看。
他把它们一天该吃几粒、隔多少时间吃等等的注意事项记清楚了,不放心似的来回翻看,就怕自己出错。
突然他听到身后有响声,反射性地回头一看,差点没把他心脏病吓出来。
他是胆子小,但这次倒不是怕的,而是……
“曲先生……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曲越竟然只在下身裹了一条浴巾,身上还滴着水珠就从浴室出来了!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侧,为完美的五官无形中增添了几分朦胧性感;总是有些冷然的双眼泛上一层迷茫的水汽;骨肉均匀的好身材更是在白炽灯下一览无遗。面对这样荷尔蒙四溢的曲越,庄稼竟然觉得自己不太敢正视他。
要是女的,我就娶回去做媳妇儿了……庄稼胡乱想着,随后又一激灵回归现实。
他二话不说拉着曲越上了楼,然后把他推到床上,再用被子紧紧裹住,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浪费一点时间。
“你这是想病想疯了吧!”他有些生气,这都快入冬了,虽然屋子里要比外面暖和也不能啥也不穿啊!
曲越微微张着嘴,像是要说什么,庄稼马上打断他:“别说话!”
怕曲越牵动伤口,庄稼只能就现在的情况自行猜测:“你洗好发现忘拿睡衣,可又不想穿脏衣服出来,所以就索性什么也不穿出来了,是吧?”
事实证明在分析曲越的行为模式并对曲越由身到心察言观色上,庄稼有益于常人的天赋。
曲越点点头,表示庄稼说的一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