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洋没太清醒,摸摸他的头,声音有点哑“哦,没事,来,把小裤裤脱掉,睡哥哥这边。”
舒大宝在被窝里把下边脱了干干净净,然后趴到舒洋的身上,抱着舒洋的脖子就睡着了。
之后一直到天亮,齐尧都听到舒大宝磨牙和说梦话的声音,他不知道舒洋每天晚上都是怎么睡好觉的。
舒洋第二天早上有点发烧,脸色红的异样。
齐尧一夜没睡,在舒洋定的闹钟响之前回的房间,房间的床上被子和床铺都还是冰凉的,比不上舒洋被窝里的暖和。
阳台上晾起一张床单,画地图的那块湿湿的,被洗干净了。齐尧听到房门外舒洋教导舒大宝再学校要听老师的话,跟别的小朋友和睦相处,然后就听他的房门响了两下。
“齐尧,早饭在桌上,我们走了。”
之后外边就没声儿了。
齐尧翻了个身,在床上躺了会,起身出了房门。
饭桌上的早点果然还热乎着,菜包、小笼包都是舒洋自己包的,那杯新鲜的豆浆齐尧是沾舒大宝的光才能每天喝到,如果舒大宝哪天胃口好,把两杯豆浆都喝了,就没他齐尧的份了。
以前舒大宝中午都是回来吃的,最近开始在学校订餐,幼儿园可以订的牛奶或点心,舒洋都给他订了,他不想舒大宝在这上面比别的孩子差。
下午放学,舒大宝跟在齐尧身后,不满地说:“以前哥哥接我放学,都是第一个到的,老师都表扬我。”
“那又怎样?”齐尧说。
“你太慢啦。”舒大宝喊,背着他帅气的有火影标记的小书包,“还有,以前哥哥都是抱我回家的。”
“走路对身体有好处,你哥哥太宠你了。”
舒大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舒洋果然发烧了,把酒店的工作做完,另一家火锅城的兼职他打电话请了家,幸亏对方今天多叫了一个兼职生,不然他这假请的了请不了还是个问题。
舒洋开门进去,倒了杯水喝了,连洗澡的力气都没了,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嗡的,全是自己的呼吸声。
舒大宝从房间里跑出来,撅着嘴告状,“哥哥,叔叔欺负我。”
“大宝,怎么还没睡?晚饭吃了吗?”舒洋摸摸他的头。
舒大宝双手叉腰,气呼呼的样子。
舒洋抱歉地对他笑了笑,“大宝,今天哥哥很不舒服,晚上你跟齐尧哥哥睡好不好?”
“为什么!”
“如果哥哥把病传染给大宝就不好了啊。”
“不行!”
“大宝,咳咳。”舒洋捂了一会额头,觉得头昏的厉害。
没一会,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了他放在额头上的手背上,“很烫,是不是发烧了?”
“齐尧?嗯,有点。”
“我房里有退烧片,先吃两粒看看,不行就得去医院挂水了。”
“嗯。”
舒大宝坐在沙发上,抱着他的叮当猫抱枕,看着齐尧的长腿走来走去,一会倒水,一会拧毛巾。他一直觉得齐尧叔叔是最懒的人,虽然看到他今天这样,他依旧认为他是最懒的,世界第一懒的人,舒大宝抱着胳膊,负气地想。
舒大宝再怎么反抗,他晚上依旧逃脱不了和齐尧一起睡的命运,当然,他是被齐尧抓着领子丢到床上的。
舒大宝觉得世界上最烦的人就是他的好朋友曹羲然,可是他今天终于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比曹羲然更烦人的人。
“你干嘛夹着我的腿,很疼的!”舒大宝抗议。
“谁让你睡觉不老实?”
十分钟后。
“我要小便。”
“不许,一晚上只许你小两次便,你已经小过两次了。”
半个小时后。
“是你不让我小便的,我都说了我要小便。”
“自己拿纸巾把小便吸掉,吸干净。”
两个小时候。
“呜呜……我要哥哥。”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老实睡觉,不乱翘脚也不磨牙,第二,我明天就跟你们小方老师还有班里的小朋友说,舒大宝四岁了还尿床。”
第二天,是齐尧送舒大宝去的幼儿园,没有热乎乎的早饭,路上也没有买东西给他吃,委屈了一晚上的舒大宝就这么饿了一个上午。
第22章
舒洋最终去医院挂了水,医院的输液大厅坐满了人,这个季节似乎格外容易感冒发烧。齐尧坐在一边,没抽烟也没说话,像是在出神。
“这两天似乎和医院特别有缘。”舒洋笑着打趣自己。
齐尧问:“要不要喝水?”
舒洋摇头,“不渴,你之后没事吗?不用陪我。”
“手上的钱还够过一段时间,所以闲着也是闲着。”齐尧无谓地说。
“齐尧,你有没有考虑过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没想过。”齐尧低头摸了根烟,夹在手指上转来转去。
舒洋想了一会,“快过年了,不打算回去一趟吗?”
齐尧没说话,过了好久,他说:“他们要恨就让他们恨好了,我无所谓,反正当初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老头子那时候就说了,就当我这个儿子死在外边了,我干脆遂了他的愿,省的他再说我不孝。”
舒洋看了他好一会,然后说:“过年我想去看我妈。”
这年小年之前,舒洋把买的干鸡、野兔,还有他自己灌的香肠,都装在一个袋子里,然后带着舒大宝去了火车站。
舒大宝不情不愿,别扭了好些天,舒洋给他买了一身新衣服一双小皮鞋,他才肯跟他回去。舒洋提前好几天就在齐尧跟前提了,话里的意思是让齐尧跟他一起去,齐尧装做不知道,一直没点头。
“那我们走了,十点的票,我们估计得在候车室等几个小时,你自己看着吧。”舒洋说。
齐尧帮他把东西拎下楼,干货很多,拎在手里特别沉。
“带这么多,拎的动?”齐尧抽着烟问。
舒洋说:“本来以为你会和我们一起,两个人这些东西还拎不动吗?”
“你不会少带点?”
“买都买了,放家里也吃不掉。”舒洋笑着,然后摸摸舒大宝的头,“再说了,我还有这个小男子汉呢,大宝,是吧。”
舒大宝狠狠地点头,嗯了一声,“我可以把香肠挂在脖子上。”
候车室里,舒洋好几次左顾右盼,最后临检票了,他才叹了一口气,拉着舒大宝过去检票进站。
舒大宝还是头一回坐火车,兴奋的很,对什么都好奇。舒洋提着一大包东西,拉也拉不住他,跑又跑不过他,显得很是狼狈。
终于坐上了位子,舒洋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舒大宝骑在他腿上,一颠一颠,嘴里驾驾地喊着,手里甩着帽子,露出一头毛绒球似的脑袋。
“大宝,你坐好。”
“我要小便。”
“现在去哪儿小,等会车开了,洗手间就可以用了,再忍会。”
舒大宝扭的跟泥鳅一样,“我憋不住嘛。”
舒洋往后边看了眼,“再等两分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