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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途无量(33)+番外

刚踏出房门没有几步,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个太监的声音:“宸妃娘娘,这是您一天所要劈的柴火,奴才明日这个时候来取,再送来明日的份!”

他的声音阴阳怪气,令人觉得很不舒服,裴逸远还没有摸清他到底要劈多少柴,只听那太监又道:“不过奴才劝您最好勤快些,不然您需要的那些饭食……可能会减半噢!”

这话里涵盖的意思裴逸远又怎麽会不明白,於是他点点头,也没有抱怨什麽,就是慢慢摸索过去想知道自己要干的分量。

那太监见他没有反应,冷哼一声便带著其他人离开了这个不祥之地。

裴逸远无人引领,只能一人一步步移动著“看”自己要干的活儿,他摸到了劈柴刀,摸到了表面粗糙刺人的柴火堆,可是那数量似乎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摸了好久都没有摸到头。

叹了口气,这样摸下去也不是办法,再多总是要干的,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於是他先抱起了一堆柴走到了放在院子里的小凳前,放下柴火,然後自己坐下。

因为看不见,裴逸远只能靠著双手的触觉将柴放正,定好位置再一刀劈下去,若是农夫这干习惯了的活儿也不算什麽,可裴逸远是商人之子,不要说在宫里的时候,就连在扬州的家里那会儿也不曾干过这事,所以起初总是手脚生疏,一个上午干下来也不见得劈了多少。

当快到午膳的时间,昨天闹到很晚才睡的小凌终於睡饱了起床,可是他睁眼却没见到师父,好奇的小凌跑出房门,而眼前的一切令他不由叫了起来。

“师父,这些是什麽呀!?”小凌焦急地跑到略显狼狈的裴逸远身边问。

他回头看著那三堆柴火,实在是觉得惊人,难道这些都是师父的工作吗?

“小凌乖,待会儿吃了午膳就去念念三字经,这些都是师父的事,你不要管。”裴逸远故作轻松道。

小凌比一般的孩子要敏感许多,他不希望这孩子为自己担心,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地生活才是。

“可是……”

小凌看著那些没有完成的份,再看看那些已经完成的量,这差异实在惊人!

“师父,你今天干不了那麽多的!”小凌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们这是欺负人,我要去和他们说!”

“小凌,不要胡闹!”裴逸远难得大声地对著孩子道。

“可是师父……”

小凌还是不死心,师父待他那麽好,他怎麽可以忍受别人欺负师父呢!

“不要说了。”裴逸远软下来对他说,“这些事与小凌无关,是师父惹来的当然该由师父处理。”

“但师父做错了什麽,他们一定要这样对待师父!?”小凌越想越不甘,最後还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师父人好,又漂亮……他们为什麽要欺负你?”

“小凌……”

裴逸远觉得自己手脏,舍不得去触碰这个可爱的孩子,但是孩子的哭诉令他不由心酸。

是啊,他到底做错了什麽呢?

或许当初决定入宫,就是一个错误吧!

第36章

凌凤原本打算得好,给裴逸远一些小小的惩治,让他吃点苦头,待秋初去看他,然後就找个借口放他出来。

可这事与愿违,这年夏末雨水丰足,连绵大雨络绎不绝,没过多久就导致了黄河决溢,内河泛滥,竟闹起了百年难遇的大水灾,齐河至利津黄河七县都遭到了严重的波及,凌凤身为皇帝,不得不暂时将儿女私情放下,拨银赈灾,一心和大臣们探究这治水一事。

这样一拖便拖到了秋中,秋天本是收获的季节,各式各样的庆典祭祀原本就多,再加上今年的洪水一灾,皇宫里祭天的活动就要比往年更甚,这麽一来忙著计划筹备,凌凤就更加没有时间去看裴逸远,他心里著急,可事实又是这样的无奈,托人去他不放心,亲自去又没有时间,这样一拖再拖,转眼已到中秋佳节。

中秋的夜晚,皇宫有赏月宴,臣子妃嫔们均可参加,皇帝在御花园内设宴,众人可一边赏月一边欣赏歌舞。

凌凤望著满席的群臣妃嫔,花灯高挂,看他们把酒言欢,嬉笑不已,心中顿起一股失落感,不由地转首看著自己的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逸远……”轻轻呼喊这个名字,他嘬了一口清酒。

去年的今日,裴逸远就站在他的身边,虽然话语不多,可是牵著他的手,凌凤就感温馨不已,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阳光的香气,真是令人陶醉。

“皇上。”忽然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凌凤回头一看原来是赵丞相,可是在这团圆夜里,他不去找淑妃,来找他做什麽?

“原来是赵丞相,你有何事?”凌凤问道。

赵丞相似有难言之隐,思量了片刻後才开口道:“皇上,老臣有一事实在是憋不住,想来向皇上打听一番!”

“什麽事?你问便是!”凌凤也心生疑窦。

这老丞相向来倚老卖老,以傲自居,现在居然有事来问他?真是稀奇!

“这……是有关宸妃一事。”赵丞相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一问,“老臣敢问,宸妃娘娘可是出生临安?”

从他口中听到“宸妃”二字,凌凤不禁皱起眉头,“丞相问这事做什麽?”

“因为宸妃娘娘与老臣的一位故友相貌神似,所以……”

“哦?丞相的故友与逸远相似?那以前怎麽没有听你提过?”

实在是奇怪,照他这麽说,那位“故友”岂不也是天姿绝色?若有这样的人,为什麽之前不曾听闻呢?

赵丞相被问及至此,眼神中掠过一丝无奈,“那是老臣年轻时候的事了……如今,那位故人也已经……”

“这样啊……”凌凤总觉得他在隐瞒什麽,可也没有追问的打算,“那恐怕你要失望了,宸妃是扬州人士,不信你也可以去问宁大人,是他将宸妃接来的。”

“扬州?”赵丞相难以置信地低吼。

“嗯。”

凌凤才没空管他,所以没过多久便借口离开了这里。

一个人径直走到了偏僻的角落里,曹公公也被凌凤遣了下去,随著脚步的离远,周围的欢闹也渐渐被寂寥宁静所取代。

凌凤没有再思考什麽,只是发愣著行走,可身体的习惯与向往又不知不觉带著他走向了麟趾宫的方向,当他回过神来,已经是独自站在了麟趾宫的门口。

看著麟趾宫的牌匾依旧,凌凤触景生情,慢慢回忆著裴逸远进宫之初到後来所发生的一切。

裴逸远带给他起初是惊喜,後来是对他的疼惜,再後来就发生了那麽多事情,所以现在的关系闹得很僵。

自从裴逸远入了冷宫,他也没怎麽好过,不过这些也只有近侍的曹公公知道,话少脾气不好,东西吃不下,晚上也睡不好,更不要提找人侍寝了。身为皇帝,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问题会一个接著一个出来,可是心里明白,身体就是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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