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裴家夫妇皆是大惊失色。
陆大夫叹息一声,他就知道他们是这个反应,所以之前也是隐瞒著。
“为什麽是……皇上呢?”裴夫人泪声俱下。
那个人把孩子托付给他们,就是希望这个孩子能活得比他幸福,可是为什麽会是如今这般,这是不是意味著另一个悲剧的开端呢!?
裴老爷抚慰著夫人,让她在自己怀中哭泣,他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当初真的不该让那孩子入宫的。
“不过情况也许没有那麽糟,至少皇上现在还是很喜欢逸远的。”陆大夫试著宽慰他们。
可裴夫人依旧不存奢望,哭泣著道:“皇上那是谁,要什麽样的美人没有,他喜欢逸远也不过是一时贪欢,逸远又不能给他生孩子,失宠是迟早的事……”
见裴夫人那麽伤心,陆大夫也是无能为力,想了又想,反复思量,最终还是觉得裴夫人所言甚是有理,就算再喜欢又如何,与其去赴那注定被抛弃的命运,还不如此时就将那孩子送出宫,以免再次重复了那人的不幸啊!
这个决定得到了认同,於是陆奉扬让裴家夫妇在这里等著,说是可能之後皇帝会派人唤他们入宫,而他自己则回了去,打算向皇帝禀明一切。
根据陆大夫的观察,这皇帝虽然称不上是什麽“千古一帝”,但还算是重感情,或许把一切说出来,之後逸远还能落得安生。这麽想著回到宫里,却发现宫人们行动匆忙,神色慌张,不知是出了什麽事,停下来一打听才知道──宸妃晕倒了。
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陆大夫又偷偷潜进了麟趾宫,只见宫内已经有著不少太医聚在一起会诊了。於是他按兵不动,等著太医们的答案。
今日凌凤趁著空闲前来探望裴逸远,之前宸妃和贤妃的事因为她们娘家的施压,凌凤也不好罚得太重,每人禁足两个月,外加还罚了银两。对於这样的处罚裴逸远不做任何感想,倒是小凌给他看足了脸色,明显觉得这处罚太轻,可他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啊!
所以本想趁今日再好好聊聊之前感情的事,可没想到裴逸远刚坐下没多久就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原以为他是睡了,可一触碰才发现他的手冰得吓人,他不是睡了,而是晕了。
凌凤见状急忙招来太医,可他们商量了好半天才给了一个敷衍人的答案。
“皇上,公子体弱身虚,底子不好,这几日温差大得厉害,怕是受了风寒……”
“庸医……”陆大夫在暗处嘲讽。
凌凤不知情,只能赶紧让他们下去开药,而自己则留在了裴逸远的身边。
不久,一帮人逐渐散去,连宫人们都没有留下,凌凤正想借著这个时机和裴逸远独处。
看准这个时候,陆大夫在凌凤面前现了身,著实令他吓了一跳。
“什麽人!?”凌凤警觉地挡在裴逸远的床前。
“皇上莫慌。”陆大夫行礼道,“草民陆奉扬参见皇上。”
第52章
“陆奉扬?”凌凤在记忆里搜索著这个名字,最後却是一无所获。
可看他的样子不似刺客,眉间存有善意,於是也没有招侍卫前来围捕此人。
似乎是知道皇帝不认识自己,陆大夫好心介绍道:“草民是皇上的‘收藏品’,三年前入的宫,也是一名大夫。”
“大夫?等等,朕记得了,你是民间那位救人最多的大夫!”
既然他也是大夫,那麽……
“朕怎麽把你给忘了,快快快,来得正好,快替逸远看看,看看这眼睛……”
“皇上,宸妃娘娘的眼睛,草民也是无能为力。”
总不见得将人的脑袋刨开来吧!?
“不过,关於娘娘这次的‘病’,恕草民斗胆,皇上真的相信太医们的话麽?”
“什麽意思?”
陆大夫瞟了一眼昏迷的裴逸远才回到:“皇上,可否令草民替娘娘把把脉?”
凌凤看他无害人之意,便点头允许他上前。陆大夫伸手按住裴逸远的脉门,而後细测了他的脉象,果然如预料中一样。
见陆大夫微微皱起了眉头,凌凤察觉到了问题,连忙问:“逸远怎麽样了?啊?”
“皇上,如果草民没有弄错,娘娘的病根本不是什麽风寒,而是由人为下药造成的。”陆大夫收回手回答。
“什麽?”凌凤惊愕。
陆大夫摸摸下巴继续道:“这药的症状和风寒挺相似,令人体虚无力,不至於伤人命,但是服用过多还是会对身体造成负担。何况如今娘娘脑中淤血未净,再服下去草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麽。”
听了这番话,凌凤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恨得咬牙切齿,恼怒地一拳捶在墙上,“可恶,是什麽人要这样陷害逸远?待朕将他找出来,必定施以严惩!”
陆大夫看著他的反应,沈默了片刻才缓缓出声再道:“皇上,事不过三……您是不是可以放开娘娘了?”
“……!”凌凤闻言转身,看著陆大夫严肃的神情,他似乎感觉到了什麽,“你这是什麽意思?”
陆奉扬走到凌凤面前,双膝跪地磕头,行了一个大礼後才道:“皇上,事实您也看到了,宸妃在您的身边只有多灾多难,祸不单行,所以为了让他继续活下去,请您放他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去?”凌凤因为他的话而更加恼羞成怒,“他是朕的妃子,当然该在朕的身边。”
也许早就意料到了凌凤的执著,陆大夫也没有退缩,他深睇了床上的裴逸远一眼,然後再看向了凌凤。
“皇上,草民与您说个故事,待听完了故事再做定夺也不迟。”
凌凤被他弄糊涂了,一会儿要他放开逸远,一会儿又要说什麽故事,他究竟想干什麽!?
而陆大夫却不理会凌凤的哑然,依旧我行我素开口道:“一切故事的起源发生在将近四十多年前,临安的沈家。”
“临安……沈家?”两个熟悉的词汇越过脑海,凌凤一时间也静下心来听起了这个故事。
“临安的沈家是以开米铺为生,原本是十分寻常的职业,可那时在临安,这沈家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因便在那沈家夫妇的一对龙凤双生子身上。”
“龙凤双生……?”
陆奉天点点头,习惯性地摸摸下巴,“那时,我还很小,还只是临安一个医馆的学徒,但对於那对双子,我依旧记忆如新。”
四十多年前的一个雨夜,沈夫人足月生产,产下了一对罕见的龙凤双生子,沈老爷喜从天降,於是大摆宴席,邀集众多好友前来庆祝自己儿女的出生,并且向在众人面前为自己的一双儿女起了两个好听的名字,哥哥於前名“念卿”,妹妹随後名“思蓉”。
“沈念卿……沈思蓉?”念及这个熟悉的名字,凌凤大惊,“是淑妃的名字!?”
陆大夫点点头,却没有提及淑妃而是继续他的故事,凌凤也因此听得更加投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