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的剧务人员眼泪在眼里打转,为了拍的更为清晰,硬是忍着没有掉下来,眼圈都逼红了。雪姨的经纪人秦隽更是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众人,旁人看见他那微驼的背,那一头半百的发丝,明明只有45岁,可是心已苍老。心里泛起浓重的悲伤。
导演心里也很难受,这个同她一样年纪的导演,跟她合作了过多部作品的导演难得的眼角湿润了,偷偷的转过了身。
这一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听到了导演喊“CUT”的声音。
导演没有像以前那样说什么,“今天上午就到这吧,收工。”说完这句话后,看着片场无不悲伤的人员,默默的转身走了。
在导演喊停的时候,箫落雪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依旧哭的压抑的孩子,她的手贴着他冰凉的额头,感觉他的眼泪一直在不停的流。她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出他的无声得悲恸,心里悲痛。
想到自己不久也会去世,这个少年也一样这么难过吧。想到让他要两次看着至亲的人去世,心里一定难受,可是,就如同这个少年所说的,如果自己找个地方悄悄的死去,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罢了,罢了,有这么个人给自己送终,也该安心了。
这么想着她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好孩子,别哭了,看见你这样难过,我也会难过的”。
“雪姨,对不起。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呆一会。”胤禩拿过姚夜手里的衣服给雪姨披上,他的衣服雪姨给买的一直都很暖和。雪姨怔怔的望着他,他眼里的伤痛怎么都去不了,雪姨抬头看了看这漫天的大雪,看着这灰白的宫殿,心里这一刻痛的说不出话来,仿佛是来过这里,这样的场景她仿佛是看过无数次。
秦隽看她怔愣,扶她过来,他此刻很难受,什么都看不到眼里,唯有雪姨在他眼里模糊成一片。他扶着雪姨站在雪地里。
雪姨慢慢的看着这个宫殿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仿佛来过,这片荷塘多么像自己的家啊,还有这棵古老的梅树,自己仿佛曾经无数的日夜在它旁边看着。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那么的熟悉。
秦隽扶着她,看她怔住的向前走去,不禁问她怎么了,雪姨缓缓摇了摇头说“我觉得我好想是来过这里”
“可能是你入戏太深了吧”秦隽笑着跟她说,她一直是个好演员,每一部戏都入戏至深。
“也许吧,老了老了就糊涂了”
“谁说你老了,是我老了……”
秦隽扶着雪姨,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去,脚印在雪地里留下弯弯的一串。她如今越来越弱了,身子越来越淡薄。秦隽扶着她瘦削的胳膊,心里难受的要命,悄悄的偏了偏头。
“秦隽。别难过了。”她看着这个跟随她半生的男人,脸依旧是器宇轩昂的,可是头发已经半百了,于是出口的安慰全变成了辛酸。
这个人跟随了她20年,喜欢了她20年,却始终都没有开过口。因为知道她心里的爱人不是他,陆亭去世的那一年她才25岁,这个人也不过是23岁。这么多年。他从未有过怨言。从未离开过他。
在她痛失爱人的时候,是他陪在她的身边。为了她放弃了如日中天的事业,甘愿做她的经纪人,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喜欢她而已,而这份喜欢却因为她的痴情而深藏心中,20年了,世人都说她痴情,可是真正痴情的人不是她而是这个沉默寡然器宇轩昂满头白发的男人。
……而如今她要去了。怎么能够告诉他不要难过,她失去过爱人,知道那是怎么样的痛苦,那时候她的身边还有着他,可是等到她死的那天改怎么办?
哀莫大于心死。她比谁都清楚。
看着他这张平静隐忍的脸。她眼里有了泪水。
她怎么能够残忍告诉他就当是她死前的预演呢,她怎么能够告诉他不要难过。
她怎么能够在他心里撒盐。
自从知道她病的那一刻,这个人的头发一丝丝的变白了。
她已经数不清多少个日日夜夜,是谁这么狠心把这一头青丝染白……
是谁这么狠心把这双曾经明亮温润的双眼染成今天这惶急苍老的眸子……
第42章 我喜欢你
云起,云起,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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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行衍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述送文件进来他站在窗前,来取文件他还站在窗前,文件丝毫未动。
陈述叹了口气,今天是平安夜,老天给予了这个节日最美的礼物,漫天的大雪,飞飞扬扬,浪漫而又温馨。街上的情侣成双成对。平安夜又被西方人封为第二个情人节,也就是拥抱情人节。对他们这些个单身人士来说是非常郁闷的,什么拥抱!人都没有拥抱个屁!
当然对于艾行衍这种单恋人士来说就更加悲剧。不过陈述拿着手下人报告来的消息,墨云起也没有那么清闲的过这个平安夜,今天还在金导的压迫下拍戏呢!
“行衍?”
艾行衍回过头来,看见他手上的报告“墨云起在哪”声音很淡。
“在故宫拍戏。”陈述回答他。他一下子转过身来。
“这么的大雪他还拍戏?金导拍什么戏呢?”艾行衍没好气的说,虽然刚才想到墨云起估计在家里跟云轩他们一起时心里很酸,可是现在听说他冒着这么大的雪拍戏时又觉得心疼了,这个金导也太抠了。
“听说是有哭戏。”陈述卖着关子。结果艾行衍只是眉毛皱了下就坐下了。
“老大,我们要不去看看?”陈述看穿他的心思,与其在这里枯坐,不如去看看不是吗?他这些天越来越消沉,陈述没有办法。
“我去干什么?”艾行衍心里很郁闷,他去干什么,他又不想见我。要是他去了,他是不是不会哭了。想起上次在花园里他说过的话,想起他上次见他的恨意,想起他手上带的对戒,艾行衍就觉得心里闷得慌。
他已经有11天没有去见他了。从他生日那天回来,他就再也没有去找他,想起他说的话,艾行衍心里很难受,他没有那么卑鄙,至少没有云起心里想的那么卑鄙,他真的不是逼他的。他也想让他心甘情愿的喜欢自己,而不是他用手段得来的。
“唉,今天拍的是良妃去世的戏份,估计要拍很长时间,”陈述边摇头边说。“而且估计有很多跪着的戏份,唉今天很冷啊,外面已经零下七八度了”陈述一边说一边抽空瞄他。他就是这么个倔脾气,明明想去还拉不下面子。
果然艾行衍听了他的话顿了下,“外面很冷吗?”
“恩很冷,你看我从外面上来,眉毛都结冰了”陈述继续说,他真的没有夸张,外面真的很冷,北京什么鬼天气。这才12月份就已经零下七八度了。
“好,就当是探任子清的班好了,你让人准备一些姜汤什么的”艾行衍说着站了起来,穿衣速度很快。陈述笑着说“好,早就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