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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调查官[无限](83)

这也是为什么吴雨时吃下的金属会凭空转移到调查员身上的原因,因为幼时的他就是这么做的。

可是很奇怪不是吗?

让吴雨时毫无尊严地趴跪在地上捡食金属的人,是白莎莎啊。和那些自私自利地躲在木屋、石屋,不愿意参与茅草屋行动的调查员相比,吴雨时肯定更加憎恨白莎莎。可是白莎莎却没有成为他转移金属的对象,其他参与行动茅草屋调查员也同样如此。

对这样的结果,白莎莎更倾向于并非吴雨时不想伤害他们,而是不能伤害他们。他们在吴雨时童年的记忆中,映射着一个非常特殊的角色。

那个角色或许是吴雨时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或许是吴雨时的好友,或许是对吴雨时有好感的孩子。

那个孩子,身体就和茅草屋一样,羸弱无比。

均摊金属的时期,那个孩子从未将自己那份金属推给他人,甚至有时候还傻乎乎地承担别人的金属。

某一天,就如同茅草屋调查员为了结束这个副本而奉献出的极致的牺牲,那个孩子也完全地奉献了自己,他/她这么做,为的不是别人,正是吴雨时。

那个羸弱的孩子,主动代替吴雨时成为祭品,吃下全部的金属,悄无声息地死去。他/她死了之后,下一份金属矿照旧送来。就如同副本中暂时停下的雨,吴雨时吃完全部碎成小方块的金属矿,酸雨将会再次降临。

那个孩子死去之后,再没有第二个人会为他人牺牲自己了,所有的孩子都和吴雨时一样,自私自利,只能依靠不断地伤害别人活下去。

一旦吴雨时重获自由,茅草屋调查员全部死去,木屋和石屋的调查员没有分解金属矿的能力,副本就是团灭的结局。

吴雨时恶意地希望白莎莎像他一样,为了自己活命而沉沦,去杀死那些木屋、石屋的调查员,让他无法转移金属矿,显现出实体,被收容之匣收容。

正因如此,白莎莎才会说吴雨时可怜。

吴雨时的供词中,他杀人的原因是杀人可以他感到快乐,即使到了副本中,他也依旧为快乐而杀人。殊不知,他追求的并非杀人,而是在杀戮中一遍又一遍地寻找那个被他遗忘掉的孩子的影子。

白莎莎不会将吴雨时真正追求的东西告诉他。

而吴雨时留给她的难题,她也不会像吴雨时以为的那么做——

白莎莎能将预知道具和陆厌用预知道具的人放在天平上衡量,自然不是个标准意义上的好人。

电车难题,对白莎莎来说,不是两难的抉择,而是拥有标准答案的一道题目。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拉动拉杆,让电车开向只绑着一个人的轨道,救下另外一条轨道上的五个人。

如果没有后顾之忧,白莎莎会眼也不眨地杀死剩余的十九名木屋、石屋调查员。但白莎莎不会这么做,这并非从道德伦理上做出的判断,而是因为吴雨时赴死时表现。

根据大量资料的侧写,白莎莎认为吴雨时是一个非常害怕死亡的人。吴雨时在生命即将走向尽头之时,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害怕,而是展现出满满的恶意,这并不符合白莎莎对他的侧写。

白莎莎对自己的大脑极其自负,她不信自己的侧写会出错,那么吴雨时的表现就很值得推敲了。

吴雨时会死,却能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

那就是和他做出同样选择的白莎莎,以及默许白莎莎杀死那些木屋、石屋调查员的茅草屋调查员。他们会受到吴雨时精神的污染,而这种污染恐怕是过渡空间无法清洗掉的。他们回到现实后,会渐渐地被吴雨时的精神同化,成为新的吴雨时。

就算白莎莎有自信绝不会被吴雨时低劣的精神所同化,但其他人她就无法保证了。这样的结果是白莎莎不愿意看见的,她不能杀人自保。

白莎莎脑子转得很快,大脑进行了那么多的分析,时间才过去不到十秒,她拉着陆厌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压低声音说道:“汪星燃的情况怎么样了?现在我们面临的难题,或许只有他能解决。”

陆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白莎莎,“我把预知道具送你,就是要你解决这个副本,而不是把难题踢回给我的。”

白莎莎把杀人的后果告诉陆厌,“我们是可以杀掉除了我们三人以外的所有人,结束这个副本,但你能保证吴雨时的精神一点也不会对汪星燃造成影响吗?如果是之前,汪星燃确实能百分百免疫污染对他的伤害,但现在他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不能再受到刺激了。”

白莎莎的话正中陆厌的软肋,陆厌沉默片刻,“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陆厌说的别的办法,核心就是让吴雨时转移金属矿的能力失效。可无论是对金属矿使用道具,让它们的特殊效果消失,还是尝试剖开吴雨时的身体,用特殊道具将全部金属矿一次性放进吴雨时的肚子,全都失败了。

金属矿只能以小方块的方式,通过吴雨时的嘴巴一口一口地吃进肚子。通过食道进入吴雨时肚子的金属,转移规则凌驾于陆厌使用的道具之上。

被弄得形容凄惨的吴雨时,边吃金属矿边朝他们做出嘲讽鄙夷的表情,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用生命来作死。

就在第二名木屋调查员接纳五单位金属矿爆体而亡,第三名受害者即将诞生之时,城堡的大门打开了。

睡了十多个小时,汪星燃终于醒了。他的异空间里还有其他干净的女装,但他这一次并没有穿着女装出现,而是穿回男装,面貌也没有再使用水晶项链进行遮掩。

在众目睽睽之下,汪星燃以自己本来的模样走到陆厌和白莎莎的身边,声音也换成原本的男声,“你们抓到吴雨时了啊。”

白莎莎略显担忧地看着汪星燃,汪星燃的女装并不全是为了给陆厌治疗对女性的恐惧心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隐瞒自己的身份,以免家人被牵扯进危险之中。

治疗陆厌的心理阴影,女装留在现实穿也一样有效;可是这第二个原因,汪星燃穿回男装、暴露真实的面貌,那就失去意义了。汪星燃非常重视自己的家人,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是不会放弃对家人的保护的。

汪星燃在这个节骨眼上卸去全部伪装,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莎莎的推断没错,汪星燃确实有些难受,他睡着的那十几个小时,过得一点也不比赌上性命去做和吴雨时进行博弈的茅草屋调查员轻松。

在无尽的噩梦中,汪星燃感觉自己的意识和那个冷酷的意识时而交织时而分离,无论他多努力地逃跑,都始终无法摆脱那个意识的纠缠。

汪星燃从噩梦中惊醒之时,心里依旧残留着冰冷的感觉,他甚至都对汪星燃这个名字感到了微妙的陌生感。

当时汪星燃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换回男装,而是在朦胧的状态中机械地穿上女装,用水晶项链调整好容貌,试了试伪装的女声。就在那一刻,汪星燃恍惚有种奇异的感觉,“汪星燃”这个身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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