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兵在一个慌慌张张的丫鬟身上发现疑问,当时以为是这次毒酒案的线索,一路追问下去,才发现丞相史弥远的密室里关押了一个小孩。
宋兵疑问,一个五岁的小懋何以值得史相关押,且是密室。当下疑问,一人通报上司,一队人马在丫鬟的引路下到了密室。
密室是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的假山下。
宋兵动作太大,引得金兵一起前往,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得放过。
在打开密室门后,金兵抢先进入,在看到一个五岁稚龄的小孩时,很是丧气。当那小孩下一句,便惊得让他们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你们是大金国的兵?”完颜洪烈高高在上,明明个子小小的却很有一股王者风范。
金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队长上前一步,拱手,问,“你是何人?”
“完颜洪烈”。
金兵一听,愣住。失踪两个月的六皇子竟然出现在南宋丞相的密室之中,这其中定有阴谋。众人请安,队长派一人回去告之上司,他亲自护送六皇子回行院。
弩目赤接到信报可是又惊又喜,原以为自己失职让二皇子被害,可如今自己又就会了皇上最宠爱的六皇子,这可不是大功一件?也不知道这能不能功过相抵。
完颜洪烈在行院被伺候的舒舒服服,余下的便是宋扬收拾。与虎谋皮,呵呵,不知谁才是虎!
两日后,金国皇帝派兵抵达南宋边境,扬言不亲手奉上史弥远的头颅,便踏平南宋。
南宋被打的怕了,再者,这件事原是史弥远做的,不干他们什么事,谁也不想再尝试颠沛流离的生活。当日朝堂之上,不管是亲皇一派还是史相一派,可都是分外团结,只有一条路,交出史相。
在宋扬怀着‘屈辱不甘’的表情下达了命令,并派心腹将史弥远的头颅亲自送往前线。
在安抚金国怒火之后,两国便开始协商,准确来说是金国开始提出各项有利的条约。
宋扬还是太嫩,想的太简单。虽然经受了两年的宫廷洗礼,可哪里是完颜洪烈这个从小被熏染之人的对手?与虎谋皮,不过是也。
割地赔款。
宋扬盯着金国使者递过来的条约,很生气,却是自己自找的。他高看了自己的能力,自来到这儿,得知他活在一本书里,从那时,他的想法就太过想当然。这封很是羞辱的条约便是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告诉他,这不是金大的书,他活生生的存在,能感受到痛苦,感受到自尊心受辱。
若说金宋一较高下,谁输谁赢哪里得知。不过宋朝是被金打怕了,且,朝廷**,人人想着自己的利益,想岳飞那样的精忠爱国将领已经不多了,有的也被个个文官欺压头上。宋扬可以一拼,可江南一带官员做着拦路虎,他们人数太多,且都是地方豪绅。
权,宋扬如今有了,不多但是能够行使皇权。钱,他没有,起码没有要打仗的军需。
于是在南宋竭尽商讨下,签下了一份屈辱条约,史称‘嘉和条约’。
而完颜洪烈在二月的最后一天,踏上了归去的马车。马车由完颜璟派来的金兵护送,宋兵尾随一直送出南宋境内,生怕出了意外,到时候又来一份‘嘉和条约’。
南方二月杨柳开始发芽,河边杨柳依依,为君送别。
宋扬执手,望着北方,透过层层细柳,看向那个不见的背影。今次与君一别,不知何时何日相逢,而他的射雕江湖梦还未开始便已破碎。他的自大和不以为意日日夜夜折磨着自己,是他托大了。
自此之后,宋扬只是那个临江楼的背后老板,坐在南宋帝位的便是宋理宗赵昀。
南宋边境,折柳送君。
千人金军不惊动一人,直闯完颜洪烈所坐的马车。黄药师望着熟睡的小孩,轻轻一笑,眼里有着温柔。轻轻放下手中的东西,千里送君,终须一别。
翌日,完颜洪烈睁开眼便看见身边一支细柳,柳芽新生,很是娇嫩,而细柳柳梢之上,绑了一条红绳,红绳上串着一颗花生大小红透的珠子。
摸着珠子,完颜洪烈红了双眼。
黄药师,你恨我了?
第二十三章新格局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马车渐行渐远,以能见北方风景的豪迈。
一行队伍,兵强马壮,所到之处一阵黄沙弥漫。马车内,一阵若有若无的童声飘出,金兵听闻,只觉得小皇子学识丰富,歌声不错,别的却也说不上什么。都是农家大兵,哪里会什么汉人的诗经?偶尔一两个懂得,听闻,只觉得心里悲伤,小皇子这可不像回家团聚,倒是像与亲人分别!挠挠头,不敢在做他想。
金色帷帐的马车内很是舒适豪华,南方虽是已经渐晴渐暖,可越往北方走,气温越是低。是以,马车内,还燃着一座小铜炉,炉中烧着碳。车内,不管是铺的还是盖得,只要经过完颜洪烈手的,一一被暖香熏过,如今经这热气一蒸,香味充满了整个车厢。
闻惯了黄药师身上冷冽的清香,如今身处这种甜腻的香味中,完颜洪烈恶心不已。原本车上还有一丫鬟照顾,完颜洪烈嫌碍眼,便撵到车外,同赶车的坐在一起。
将帘子掀起,一阵寒风夹杂着黄沙吹过眼前,虽是眯了眼睛,可总比里面的空气好闻。
入眼的是他们大金国的地貌,连绵不绝的山脉,黄沙土粒,一眼望不尽头。完颜洪烈看了一会,便放下帘子,只觉得没趣,好像自从离开黄药师身边后,自己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当下一阵嗤笑,暗道,自己还真是‘痴情种子’,上辈子给了惜弱,这辈子来了黄药师扰乱自己心神,呵!这就是宋朝送来的报复吗?报复他们金人抢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女人?
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
矮几上放了一本翻得凌乱的话本,完颜洪烈对此兴致缺缺。伸手探入脖颈,一条编成小辫子的红绳掏了出来,红绳中央串了颗红珠子,低低垂落刚好到完颜洪烈的锁骨下方。
完颜洪烈摸着珠子,像是能感受到上面黄药师残留的体温。他见过这颗珠子,当日到碧波山庄,两人一同洗澡,那是黄药师脖颈处便挂的这个。他当日尴尬,随意问了一句,得知这是黄药师生下后,他娘在庙里求得平安珠,一戴十八年,从未离身。如今他将这个送给自己,是不是说明他是在乎自己的?
完颜洪烈有些烦愁,更多的是心里骚动。他想,自己越来越像个女人了,专为了儿女情长,国家大业自己忘了吗?
当下又将珠子塞了回去,动作却是小心翼翼,唯恐断了。
完颜洪烈此时正是当局者迷,他一心念着自己回金国黄药师却不出面相送,可却忘了,黄药师是没出面,可从小贴身的平安珠却从给了他。完颜洪烈与黄药师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命运让他们相逢,可并不代表他们之间没有矛盾。在完颜洪烈的心中,黄药师给他的印象一直是上辈子那个‘东邪’,可却忘了此时跟他相处的黄药师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以往的认知,以往的信念,因为完颜洪烈的出现开始动摇,他心中犹豫,纠结。嘉和条约的出现,从最开始黄药师便亲眼围观,完颜洪烈与宋扬之间的你来我往,政治阴谋黄药师不是不懂,只是不屑此道。如此,条约出来,整个南宋人民为了每年给金国贡的岁币生活贫苦,黄药师在思考,以什么样的态度出现在完颜洪烈面前,可以说,此时的黄药师对完颜洪烈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