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人形好看。
“你变回来,我再看看。”刘修扬起唇角,鼓励道。
阿布被赞得飘飘然,连身子都没翻回来,就变出了人形。可还没从大石上撑起身子,刘修就压了上来。
很准,很温柔的咬上了他的嘴巴。
阿布瞪大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就连眼睫毛有几根都能数出来。那人竟把舌头也伸了进来,像是对待爱侣一般,极尽所能的在调戏。
阿布只是只狐狸。一只还没什么自制能力的狐狸。
于是当下就冒出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明明除了接吻,他们什么也没做。
半天,刘修才离开他的唇,唇角的笑意变得邪恶:“味道不错。”
阿布盯着他,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跑,然而那人却一把抓住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尾巴,笑得奸诈无比:“你这狐狸怎么那么笨?”
于是抓着他的大尾巴,死不肯放手。
阿布龇牙咧嘴。可那家伙却一把将他拉过去,笑道:“没勾引过人么?真是一只不合格的狐狸。”
阿布还没来得及变回原形,就被人再次咬住了嘴巴。
……阿布的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我原来说错了……”刘修一边咬着它的嘴唇一边说道,“反正我也只能跟你在一起,你也不会吃亏不是?要是你不喜欢,尽管离开好了……嗯?”
阿布根本没法拒绝。
第一次跟人类亲吻。
他虽是狐狸,却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狐狸。没有经验不说,更没喜欢过一个人。
如果……
如果因为眼前这个男的,心脏跳得都快衰竭,那是不是就是喜欢了?
今晚他定要去问问阿颜。……呃,只是现在他想在继续亲亲……
中秋夜晚的月亮很圆很圆。
狐狸虽然也过中秋,但比起人类来,他们并不是那么在乎。因为那些分散在各地的亲子们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才能在这个节日与家人团圆,而狐狸并不在乎团圆。
可阿布第一次如此的喜欢中秋。
眼前的人因为喝醉了酒,变得比早上来的潇洒随意许多。
阿布也知道了今天傍晚的答案。
阿布走过去,把那个半醉的人扶到庭院的石凳上。
刘修的脸因为醉酒而泛红。他一边偷亲着他,一边笑道:“我真可以跟你在一起么?”
这句话应该是自己问他才对。阿布红了脸。
刘修看到他的表情,也笑。
忽然阿布的尾巴又被人拽住,他恼怒的看向那个醉汉。对方笑得邪恶无比:“从一开始我就看到这个尾巴了。”
阿布愣住。
“然后我在想,这种笨到死的狐狸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
阿布哼了一声。
“于是……不小心就喜欢上了。”
……
四周寂静无声。
阿布红着脸,被人咬着嘴巴。一声不敢吭。
心脏跳动的声音却大得不得了。
月亮很圆,很圆。
要不是有人陪着过中秋,他们哪有那么多幸福的事情可言?
13
敲开房门的时候,老人又惊又忧的脸立刻出现在他们面前。
“哎呀,我说你们到底去了哪呢,这附近听说有妖怪出现,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呀!”说着,她又看向承影:“尤其是你这样的孩子,最容易被他们抓去……”絮叨了半天后,才道:“唉,快进来吧!”
朱清邪瞄了眼还在闹别扭的承影,叹道:“我们先休息吧。明早继续上路。”
既然知道目标在南方,那往扶方城去就不会错了。
只是身旁的小家伙似乎并不那么高兴。
自从知道画中的弟子与含靥有关系后,承影对自己一直就是不冷不热的样子,似乎在责怪着自己隐瞒实情。
可这些事情他又怎么知道呢?他所认识的含靥,只是那个救了自己一命后,潇洒离去的狐妖。就连含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说不清楚。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个甚少为外人所知的神仙?
他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劳累了一整天,还落得了个被冤枉的下场,朱清邪的心情一点都不好。承影年纪小,可朱清邪自己的心眼也大不到哪里去。几次想跟承影套近乎,那孩子的反应比起平日冷淡了许多,连番挫折让朱清邪也翻了脸。
当晚,向来同床而眠的两人,第一次分床,甚至分房而睡。承影听到这个决定时,连脸色都没变,反倒是朱清邪青着脸,甩门而去。
夜里,小心眼的朱清邪很快沉入了梦乡,就连房间里多出一人都毫无知觉。
一双黑眸闪烁着金光,死死盯着床上的人。
究竟是不是他?
那个曾经在天界自由自在的人,究竟是不是使眼前这个一无所长的家伙?
承影走到他枕边,拿过那幅“记债画”,打开后,仔细看了好一会。
若是那只狐狸也如此认为,应该也能从这幅画上看出端倪才是。刻意放在那个雕像的位子,难道不就是在暗示么?
承影仔细的看了一刻钟。
屋外传来阵阵的蟋蟀声,伴着秋风瑟瑟。屋里的人睡得死沉,偶尔才翻个身。
重新卷好画卷,承影恼怒的瞪了眼发出平缓呼吸声的人,恨不得把他揪起来,问个究竟。
这幅画画得很精致,不但如实地反映了本人的模样,还透出了一丝本人的贪心和狡黠。……可,仅此而已。画上除了可笑的朱清邪,什么也没有。就连题字都毫无联想可言。
难道那只修炼了千年的狐狸也跟他这般无聊么?
朱清邪在他做此感想时,挠了挠痒痒,然后继续翻身沉睡。
……果然是物以类聚!
将卷轴放回原位,承影刚想转身离开,头上的方巾却突然松了,长长的头发立刻散了开,而方巾刚好飘落在原主人的手上。
承影拿起那块方巾,又看了眼床上的人。
那家伙从来都是一个凡夫俗子。爱财,小心眼,胆小怕死,可说实话,却对自己好得不得了。没人逼他做一个好爹爹,那家伙却不自觉地努力的爱护着自己,无论是最初用方巾给他梳起头发的时候,还是被腐尸追杀的时候。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愿意一直装好孩子的原因。看着这个二流术士绞尽脑汁,一副因为伤脑筋而皱眉的模样,竟无比有趣。
这么想着,他胸口的憋闷少了许多。
明明心里清楚他也许不知道这事,或者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有机会说出来,可自己还是忍不住迁怒于人。
只是没想到今天他竟会恼怒得主动提出要分开来睡。被腐尸追杀的时候明明还守在自己的床头,连鞋都不敢脱。
咬了咬下唇,他啧一声,脱了鞋,就
往床上那人的怀里钻去。
习惯了两个人的温暖,一时脱离还真不舒服。他这么告诉自己。
这一动作惊醒了朱清邪,晚上还板着脸的人,看到怀里的人,竟只是揉揉眼睛,迷糊的问了句:“这么晚了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