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吭声的苏沉剑忽然道:“为今之计,唯有混入别院取得她的信任,方可进行下一步的部署。”
简青洲表示赞同。
阙殇道:“那……我去……”
“不行!”
“不行!”
话音刚落,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阙殇诧异的看向脸色紧绷的苏沉剑和简青洲,呐呐道:“为什么不行?”
这两个怪人又不吭声了。
余宴的表情有些难看,阿唐则是在笑,一脸幸灾乐祸。
争论的结果是不欢而散,阙殇追上苏沉剑,急忙道:“偷取流仙珠终究是为我一己之私,我不可能劳烦别人。再说,我的本事你不是不清楚,为什么就不同意让我潜伏进去呢?”
苏沉剑往廊下一坐,一口接一口灌酒,不回答。
阙殇气得夺过酒壶,冷冷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你以为能把一个国家玩弄于股掌间的女人能有多简单?”
苏沉剑豁然起身,认真道,“是,你有法术,旁人不能轻易拿你怎么样,可是你往往容易被骗。而一旦你败露,你觉得跟着我们来的这群人,还有命活着出去吗?这场风波他们既然已经卷进来了,就注定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阙殇从未想到这么多,愣了愣,他低声道:“对不起……”
“所以,”苏沉剑笑了笑,深吸一口气,“我去。”
夜半,阙殇躺在床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那股烦躁感一直挥之不去。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来凡间寻找流仙珠,是不是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会遇上简青洲,会动手插足凡人的事,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本来的想法。事情的发展,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很多。
苏沉剑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正想着,门咚咚响了两声,有人在外头压低声音喊:“喂,阙殇,你睡着没有?醒着就应一下!”
阙殇听他喊得着急,连忙跳下床,赤着脚就去开门。
阿唐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大半夜的,你有什么事?”
“把外袍穿上,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V=好没劲,我好想虐人0 0【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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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潜伏入内 ...
像这种公子哥最喜欢寻花问柳,平常人脚趾头一动都能想得到的事,阙殇却偏偏到了被他拽进去,坐在一堆莺莺燕燕中才幡然醒悟过来。
满身都是脂粉味,阙殇冷着脸坐在角落。
那些姑娘吃了亏,都不大敢再上前伺候他,反而一堆堆簇拥在阿唐身旁,一口一口唐公子,甜腻得像是掉进蜜糖水里。
“唐公子……”长得娇俏可人的花魁依偎在阿唐胸前,小声嗔怪道,“你那位朋友好凶哦!”
“嘘!”阿唐把手指放在嘴边,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再说他可要生气了!”
阙殇皱眉看了他们一眼,忽然站起来,冷冷道:“你慢慢玩,我走了。”
“哎,难得出来一回,你为何这么不解风情啊?”阿唐急忙拽住他,想了想,回头对姑娘们说道,“好啦,你们先出去吧!”
等屋内重新安静下来,他才郁闷的坐回桌旁,闷了一口酒,说:“这回你满意了吧?憋了这么久,我都快变和尚了!”
阙殇站在原地没动。
阿唐敲敲桌子,无奈笑道:“快过来坐吧,杵那儿做什么?”
“你最好说清楚,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阿唐夹了几筷子菜,想了想,才慢慢说道:“嗯,再等等吧,她很快就来了。”
正说着,外头忽然热闹起来,一声声“云姑娘”像浪潮一样掀翻了天。阿唐神神秘秘一笑,低声道:“她来了。”
片刻后,门轻轻叩了两声,老鸨带着一位白衣姑娘走进来,笑吟吟地说:“公子爷,云姑娘来了。”
“多谢妈妈。”
阿唐搓了搓手,一副色急的模样扑上去,白衣姑娘娇笑一声,轻巧的躲开了去,老鸨窃笑一声,识趣的关门退出去。
阙殇看得愣怔,正是尴尬交接之际,阿唐却忽然放开了她,那白衣姑娘连忙跪下去,恭敬地低声道:“云倩见过主子!”
“起来吧!”
阿唐冲阙殇调皮地眨眨眼,笑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她吧,这比肩国的事,很少有她不清楚的。”
阙殇抿紧唇,说出口的第一句却是:“你不是简青洲的表弟,你究竟是什么人?”余宴对他的态度甚至比对简青洲还要拘谨恭敬,而这人又对比肩国如此熟悉,首先穿廊走巷不在话下,其次他还有探子安插在此处。
据他所知,简家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有权有势的亲戚,所以,阿唐绝不会是那人的表弟。
阿唐笑了笑,并不理会他的质问,反而说道:“抓紧机会,你现在不问她,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流仙珠放在皇宫何处了。”
阙殇看向云倩,那女子垂眸看着地面,风吹不动的样子。
苏沉剑决意混入别院,阙殇昨夜从云倩手中得到了别院的地图,知道这地方的复杂,恐一个人无法应对,再次提出要跟随而去。岂料这回连阿唐也笑着阻止道:“我们需要里应外合,谁也没有你同苏先生的默契,你若一同进去了,谁来交换探听而来的消息?”
他说得在理,阙殇沉默下来。
“这样吧,”阿唐一展扇子,笑道,“余宴跟苏先生一块进去,如何?”
这本就是阙殇的事,若不是简青洲非要来,他才不愿管,如今还要去帮他,余宴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公子……我……”
“他若去了,谁来保护和照顾你?”简青洲也有些顾虑。
阿唐笑道:“表哥糊涂了不是?你不是也在么?有你在身边,我不是更安全!难道你舍得自己离开,只让余宴保护我?”
这一句话说到简青洲心坎上了,阿唐身份非比寻常,余宴为人又太过冲动,自己若走开,的确很不放心。
“那你去吧。”简青洲对余宴说道。
将军都发话了,他哪里还有反驳的境地,只得点点头,闷闷应了。
苏沉剑与余宴买通关系,乔装成小厮混入别院,头几日,好消息连连。那女子名叫繁星,似乎对苏沉剑欣赏有嘉,直接将他从低等的下人提升为了书房的先生。眼见一日日获取她的信任,可是忽然苏沉剑与余宴就像从世上不见了一般,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联系上。
阙殇跑去药店,捏着药材感受苏沉剑气息,但一无所获。
苏沉剑……消失了……
这个认知令阙殇觉得心惊又慌乱。
简青洲见他吃了两口又放下筷子,不禁皱了皱眉道:“虽然他们刚出事,我们就混进去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但你若实在担心,我就陪你进去看看……”
“不用,我自己去。”
“阙殇,”简青洲敛了神色,当了这么多年将军,总有一些不怒而威的感觉在里头,“现在不是跟我闹别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