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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恩荡漾(34)+番外

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有这么一处丧尽人伦的暗娼馆都不如的所在,谢弦深吸气,压下怒火,浅笑着道谢,问起春哥所说的素衣。

“这位素衣是个怪怪的存在,我见过一面,行走坐立高贵典雅,看来必是出自高门,不过,她不待客的。”

“她既进那种地方为何又洁身自爱?她不接,客人强要还能拒绝?既然不待客,为何不离开那种地方?”

“那是个入了乐籍的可怜人,永世不得脱身的。”春哥怜悯地道:“你去吧,看见了,就知道为何没客人强要她。”

入了乐籍永不得脱身的,都是犯事官员的眷属,谢弦回想着,自他记事起,并没有哪个官员犯事祸及家人的,不觉犹疑。

按照春哥的指点,谢弦没费多大工夫找到了玲珑馆。

普普通通的一处粉墙灰瓦的建筑,从外面看,与一般民居无异。

黑色大门紧闭,谢弦按春哥教的,三长两短重复敲了五次,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递上价值十两金子的银票,开门之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印鉴拿来。”

什么?还要官职印鉴?春哥为什么没说?

印鉴是带在身上的,不过,本朝虽没明文禁止官员呷妓,泄露了身份,颜面也是很难看的。

谢弦犹豫着,门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巧笑,一女子的声音道:“忒没眼色,风姿卓绝高华清贵,如此风采这个年纪的,本朝还能有谁?”

“桐姐,要查身份可是你说的。”开门人嘀咕,稍稍让开身体。

“妾疏桐,恭迎谢相大驾。”一抹红色进了谢弦眼帘,女子一把拉开大门,甜笑着敛衽行礼。

被识破身份,谢弦微感恶心,来了,却断没退却之理,浅笑着点了点头。

“相爷请。”疏桐娇笑着引谢弦往里走。

碧水粼粼,绿草如丝,粉花弄蝶,流瀑溅玉,袅袅清音在空气间流淌。

有别于欢场的清新芳香,玲珑馆里面精妙无比。

“果然是妙极。”谢弦笑着赞道。

疏桐面现得色,复又敛眉轻叹:“再妙,亦不过女子的修罗地狱。”

谢弦默然,疏桐用帕子甩找自己脸颊一下,笑道:“妾真扫兴,扰了相爷清趣。”

这疏桐作张作致试探,不知那素衣是不是就是无双箱里那些物事的制作人,直言寻她,会不会见不到人,谢弦心念转了转,不接疏桐的话,道:“美貌佳人易得,气质如兰似馥仙子难寻,未知你这里,可有能让弦心动之人。”

“相爷驾临,蓬荜生辉,妾把每个人都喊来给相爷过目,若有入相爷之眼的,百金也不要了。”疏桐笑得更娇媚。

粉白淡紫,丹红嫩黄,美人或含娇带怯,青涩如噙着莹莹水露的含苞嫩蕊;或窈窕婀娜,翩然娉婷,真个艳色满园。

谢弦仔细地一个一个看着,没发现哪一个气质高贵清雅难言。

这些人里面,怕是没有那个素衣。

谢弦又来回踱步看了几圈,面现失望之色,道:“美则美矣,却没气质过人之色,玲珑馆徒有虚名了。”

疏桐面上赤了赤,挥手让那些姑娘散去,强笑道:“相爷自己就是天上仙人,凡间的女子,也难怪相爷看不上眼。”

今日看来只能到此为止,往后再缓缓打探,谢弦不着边际地与疏桐闲语几句,拱手告辞。

疏桐面露憾色,谢弦这样的人才,还有逼人的地位,如果能在玲珑馆宿上一次,玲珑馆何等荣耀。

“桐姐,素衣让奴婢来和桐姐说,她愿意接这位客人。”一女子匆匆走来,眼睛爱恋地看谢弦。

“她?她愿意也得看配不配。”疏桐嗤笑。

谢弦听得素衣两字,微微一笑,眼里露出好奇之色。

“相爷,素衣气质玲珑馆里无人能及,不过。”

“不过什么?”

“她的脸自己刮伤了,纵横交错全是伤疤,狰狞恐怖,人皆不敢直视之。”

面部自己割伤了,果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无双箱里的那些物件,看来就是这个素衣做的。 谢弦竭力按捺住激烈的心跳,只作兴致浓厚之色,道:“吩咐蒙上面纱过来给我看一下。

☆、28小立樱桃

有人说,最美女人是一泓梨花雨,不需眉眼精致,不需锦衣华饰,袅若轻烟,淡似孤云,清绝处便能令人深深沉醉,

素衣应该便是这样的女人吧。

一身宽大的白色素袍,乌发用黑缎简单地盘着,打扮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然,衣袂翩飞间,华光丽彩典雅庄重无声地流溢着。

谢弦袍袖里的双手越攥越紧,紧到他能听到指甲刺入皮肉的声音,他的心口抽搐,疼痛到麻木,一动都不能动。

看着墨眸定定看着素衣的谢弦,疏桐眼里闪过怨恨,冰冷的眼眸使她整个人瞬间像一条毒蛇。

“桐姐。”素衣走到跟前,低低地叫了一声,没有行礼,不卑不亢。

“相爷,觉得素衣怎么样?”疏桐眸里的怨毒不见,巧笑着问谢弦。

“就她吧。”谢弦露出完美的浅笑。

没有美酒,没有小菜,素净简洁的房间,谢弦跟在素衣身后进了房间,反手将房门闩上。

谢弦倾身间,素衣一把将他扶起。“隔墙有耳。”

微细的说话,然后她冲谢弦拜了半拜,“多谢你照顾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难产死了吗?”谢弦来到桌前,醮了茶水写字。

素衣没有回答,写字问道:“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又怎么猜到我的身份?”

“你通过逊王交给无双的东西我看到了。”谢弦苦涩地写上,“无双和殿下是我爹的孩子?”

素衣停在桌面的手指在颤抖,没有回答,可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

好半晌,素衣艰难地点了点头。

谢弦颓然跌坐椅子上,他在摸到那行字时,已猜到了这个答案。

“我不知道你爹没告诉你,起初听说你入朝后对他们爱护有关,我以为你知情的。”素衣脸上的面纱渐渐濡湿,“我后来从逊王爷口中得知,你和无双……我本来不想与过去有瓜葛的,可是,你们是亲兄妹,我不阻止不行的。”

“你怎么会沦落这种地方的?”谢弦咬着牙写下。面上的说法,曹皇后难产而死,那时,他爹和曹太傅健在,虽不能说只手遮天,然而,要瞒过他们制造难产而死的迹象,非皇室之人莫属。

“我也不知道,我生双儿和安儿后晕了过去,醒来就在这个地方。”曹皇后捂着脸,竭力要咽下抽泣。

她捂着脸的那双手伤痕纵横交错,袖子下滑露出小手臂,手臂上满是火烧钳炙的痕迹。

谢弦儿时与曹皇后是极熟悉的,曹皇后对他呵护有加,比他亲娘还疼她。

“我爹和太傅尚在时,你怎么不向他们求助?我入朝后,你怎么不向我求助?”谢弦轻拉下曹皇后的面纱,看着上面一条条大蜈蚣似的伤疤,很想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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