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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20)+番外

作者: 千觞/尘印 阅读记录

他出手快如闪电,那些弓箭手根本没看清晏轻侯的身影,就一个接一个被他封了穴道,叠罗汉般塞进铁笼里,很快将大铁笼挤得满满的。

挥了挥衣衫,晏轻侯挑起根火把,飞快自屋顶破洞里逸出,衣袂飞扬,遮蔽了身后月影。

「谁?」在木楼外值守的侍卫发现有异,人声吹响啃笛。

晏轻侯长笑,将火把往楼边枝叶最茂密的那处树丛里一扔,在屋顶了接连借了几次力,已掠过王府高墙,将吵杂人声抛诸身后。

依着他的性子,本该立刻去找池君上算帐,但现在,全副心思都已经飞到了玄易身上。

等向玄易问个水落石出,再来跟池君上报这几日铁笼囚身之仇,借着夜色冲进条僻静小巷,他停住身影,从怀里取出了那个小小的紫金盒。

那天刚拿到盒子就入了铁笼,被人用弓箭指着日夜监视,他还没时间看一看,盒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他屏住呼吸,打开了盒子。

里面只有一张折叠得方整的纸笺,晏轻侯展开看了几眼,见上面除了「硫磺、硝石……」许多小字外,还画有几款奇形怪状的工具。

他突然明白过来,这纸上记载的,应当是赤骊火器的制作秘方。

秋色尽,寒风萧瑟,携着枯黄落叶,飘过玄龙京城的城楼。

一个白衣人步履悠闲地走在青石大街上,对着宫城方向遥望了一眼,静静地继续往前走。

逃出池君上的王府后,他回客栈问过掌柜,得知玄易和裘明两人确实离开了客栈。为了赶在一月毒发的期限前回玄龙京城找到玄易,晏轻侯日夜兼程,自普安走了捷径。

沿途所闻,普安国主和后妃在玄龙兵临城下之日,自缢殉国。王族三百人,均被当众绞杀,普安自此成了玄龙治下州府。

这,才是玄易真正的铁血手腕吧……说起来,玄易当初被他凌辱之后,居然没有迁怒炎雪。

那个霸气凌厉的男人,想当然也绝不会容忍那等奇耻大辱。若非因为情丝之毒,恐忻玄龙铁骑早已经踏平了炎雪河山……

他低头看了看食指上那道牙印,千头万绪,徒然上心头,但惆怅只在胸口打了个转即被收起,轻哼一声……

玄易究竟想什么,他懒得理会。他只是,不想看到那个男人再去跟别人颠鸾倒凤。

玄易,只能是他的。

☆ ☆ ☆ ☆ ☆

入夜,九重金阙雄踞黑暗中,巍峨大气。

晏轻侯轻车熟路,潜进了重华殿。

珠帘轻摇,檀香缭绕……一切都跟他闯人的那晚相同。唯独原先那张龙床被刺客炸毁,换过了新床,同样的幔帐半开,没有人。

晏轻侯在寝殿内扫视一圈后,冷哼着飘身而出。

殿外廊檐树丛间,不少侍卫手扶刀柄,分散各处穿梭逡巡。

借火光看清其中一人面目后,晏轻侯足尖轻挑,弹起一枚小石子。

「噗」,肩头突然被异物砸中,裘明警觉地回头,看到十几步外枯木阴影里那一双冷冰冰的眼眸,忙把已经滚到了舌尖的呵斥又咽回肚子里、皇上说得果然没错,晏大侠一定会回玄龙找皇上的。他惊喜地走近晏轻侯,低声道:「晏公子,你在赤骊没遇上什么凶险吧?皇上说你不会出事,又挂念着政事,就先回来了,皇上还说……」

晏轻侯根本没耐心听裘明罗里罗嗦地解释,打断了襄明,「玄易人呢?」

裘明被晏轻侯语气里的冷漠吓了-跳,嗫嚅道:「今天是冬至日,皇上跟几家王爷照例去了祖庙祭祖先人,还要在祖庙斋戒两天,为玄龙祈福。」

晏轻侯静了静,转身道:「告诉玄易,两天后下了早朝,去城外小孤山找我。」

裘明还想问清楚些,却见晏轻侯白衣飞扬,脚底奇快,几个起落已遁人漆黑夜色中。

晏轻侯出得宫城,夜空乌云压顶,倏地,一朵雪花悠然飘落眼前。

紧跟着,千朵万朵,簌簌下。

一场早冬初雪,无声至。

第八章

「小孤…?」

玄易从祖庙摆驾回宫,已是夜间,守跟玄晋踩着满地雪层到御书房,脱下沾了雪花的风衣,就听裘明说起晏轻侯造访过重华殿。

「是啊,皇上,卑职看晏大侠似乎有点不高兴……」裘明吞吞吐吐地道。被皇上一个人丢在了赤骊,也难怪晏大侠会生气,玄易低笑两声,想到晏轻侯不会驾车骑马,光靠两条腿奔波数千里,火气必定不小。两人相识以来,他一直都被晏轻侯吃得死死的,这次总算扳回一道,甚是得意。

玄晋在旁,听到晏轻侯的名宇,那晚被晏轻侯伤得鲜血淋漓的情形便叉浮现脑海,忍不住目露怨毒。

他伤愈后曾向皇兄提过几次,要皇兄发兵灭了炎雪,可是皇兄不知道怎么想的,每次都顾左右而其他岔开了话题,迟迟不肯发兵。

他咽不下那口气。

☆ ☆ ☆ ☆ ☆

京城外,小孤山。

顶峰寒梅映雪,淡影稀疏,几办落英随飞雪缝蜷飘零,掠过晏轻侯身旁,却翩然不沾衣。他双手负背,孤独又倨傲地挺立山巅,眉眼冷冷,望着雪花里一点点放大的身影。

墨色披风与长发在风雪中飘飞,汉白王冠映着雪光,折山令人目眩神移的玉晕。

男人身上,便只有这两种天地间最纯粹的颜色。

可晏轻侯依然看得入了神。天下万物,姹紫嫣红,百媚千娇,也比不上他眼里这个人。

也或许,远在金銮殿上那照面后,他已经被这个男人吸引……

玄易终于踏上山顶,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晏轻侯,在相隔丈许处止步,凝眸相望,淡淡笑:「你回来了。」

晏轻侯没有笑。分离不过一月,他却恍惚错觉,自己和玄易已极为陌生。

良久,他还是开了口,冷冷的,震飞了四周飘雪:「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拿去!」

双指夹住了紫金盒,轻甩,金盒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下面托着,凌空平平地飞向玄易。

玄易伸掌,接住金盒,打开盒盖对里面的东西看了两眼后,点了点头,关上盒子收进了怀一畏。「辛苦你了。」

晏轻侯冷眼看着玄易一举一动,寒声道:「你其实早就知道池君上府里藏的是赤骊火器的秘方,骗我去盗,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玄易笑一笑,反问道:「你找我来,想说什么?」

晏轻侯被男人言语里的轻描淡写激怒了。「你居然向赤骊国雪影殿下求亲。」

「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气冲冲地来找我兴师问罪。」玄易恍然,好笑地扬起了双眉。「两国联姻,对玄龙、对赤骊都是桩美事,我何乐而不为?」

晏轻侯盯着男人脸上笑容,第一次觉得冬风凛冽如刀,忽然也轻声笑了。

早在金銮殿初次相见,他就看穿了玄易。这个雄心勃勃的男人,怎会舍得放过任何开疆辟土的太好机会。

他和玄易之间,也不过是靠看不见的情丝之毒牵绊着。除此,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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