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的下半身已经木了,手臂上被他咬出一个很深的印子,有些地方流了血。
“我真……挺喜欢你的……”就在凌清以为魏阳睡著想要爬出来的时候,魏阳突然嘟囔起来。
凌清沈默著,不过几秒锺魏阳又说,“笨小琪……对不起。”
看著魏阳有些痛苦的神色,凌清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大脑是空的,身上压著的人好像也跟著失去了重量。
直到浴缸里的水变得冰凉,刺痛了皮肤和神经,凌清才终於找回了自己的肢体。
他推开魏阳,费了很大的劲从浴缸里爬出来,脱了湿透的裤子,然後摔坐在浴缸边上。
回过头,他看见浴缸里躺著的男人动了动,紧紧皱著眉。
灯光下魏阳的身体一览无遗,凌清看了会儿,手摸到浴缸前面把浴缸里已经变冰的水放掉。
魏阳咂了咂嘴,脸上莫名的漾起笑容。
凌清扶著墙壁站起来,把喷头取下来,调好水温,重新在浴缸里注水。
显然水温让魏阳很舒服,身体也舒展开来。
凌清看了会儿,把浴缸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捞起来放在架子上,拿下毛巾替他洗了洗。
最後放掉浴缸里的水,把人从浴缸里拖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迷糊的魏阳明显因为被打扰而不爽,反手一挥,挥在凌清胸口。
凌清吃痛的弯了弯腰,还是把人从浴缸里半拖半背的弄到了房间里擦干。
一沾著床魏阳就睡著了,凌清替他把被子拉好,低头看了看自己。
从包里拿出一套理好的衣服裤子,走进浴室简单的把身体冲一冲,忍著痛把身後一些东西弄出来,等他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把拉杆箱的拉链检查了一下,转身看看已经睡熟的魏阳。
留下一张字条,关了卧室的灯。
一片黑暗中,凌清关上了门走出了魏阳家。
他买的是早上九点的火车票,本来他想跟魏阳道个别,或许可以一起吃顿晚饭,坐下来聊上几句。
自从他後面受了伤之後,他跟魏阳几乎没怎麽好好交流过,後来魏阳一天到晚出去玩就更没什麽时间聊天了。
魏阳的变化他是感觉到的。
在外面玩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合心意的对象。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魏阳身上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本来他还想著或许他们能有一个不错结束。
毕竟当初他们说好在找到更合适的人之後,好聚好散。
不过现在这样或许也不坏。
比起快乐,人总是更容易记住伤害和疼痛。
凌清茫然的在火车站里坐到天亮,在到点检票时拉著行李上了火车。
因为今天晚上是大年夜,所以火车里人特别多。
凌清身上有伤,挤得有些辛苦。
一晃神,又想到了魏阳。
等年过了,开学之後,他和魏阳肯定还会见面。
只是到时候,一切就会和现在都不一样了。
第17章
魏阳醒来的时候才动一动就觉得肩膀疼,随之而来的就是头晕头痛。
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好不容易才回到家。
这些天跟朋友出去瞎混看上一个长得很帅气的男生。
不光是帅气,还很精致,跟朋友打听了半天才知道这男生报考的是他们学校的春季班,等年过了就要来学校上课了。
找著了突破口,魏阳立刻眼睛放光上前套近乎。
那个叫小琪的男生没有丝毫怀疑,冲著魏阳学长长学长短的喊,问了魏阳很多关於学校的事情,让魏阳每次都心痒痒的。
一开始魏阳以为对方是个沈默寡言的人,接触下来发现他很骄傲,而且自尊心很高。
要这样一个人乖乖躺下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办到的事。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是变著法子在接近陈琪,很快便跟他称兄道弟。
而昨天陈琪说他生日,要让魏阳一起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已经喝了很多酒,吃了饭又去第二摊,又喝了很多。
借著酒多,他凑在陈琪边上,抱著他的腰嘻嘻哈哈的唱歌。
後来怎麽回到家的他没什麽印象。
魏阳揉著脑袋,撑著床爬起来,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光溜溜的,只当是自己喝醉脱的。
摇晃著走进浴室,洗了把脸,脑中突然又闪现出什麽片段。
魏阳回头看看浴缸,难道自己还洗过澡?
下意识的摸了摸腰,可能是不清醒的情况下在浴缸里摔了跤,所以身上才会痛吧。
魏阳拿过睡衣穿好,突然听见“嘀嘀嘀”的声音,走回浴室一看,是洗衣机的提示在响。
打开看了看,是昨天他穿的衣服和裤子,应该是洗好了好一阵子了。
魏阳摸著衣服,越想越觉得奇怪。
洗了澡的话还有可能,如果连衣服都洗了,那就太奇怪了。
魏阳拿著衣服出去挂好,折回房间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看看外面天气还不错的样子,魏阳想著或许今天可以再约陈琪出去。
好心情的哼著歌,把被子甩了甩铺好,眼角瞥见床头柜上放著一张纸。
魏阳皱了皱眉,拿过来一看。
凌清。
魏阳脑子顿了一秒,随即跳起来打开衣柜和抽屉。
空的。
那些原本摆放著凌清东西的地方,现在都空著。
魏阳抬手敲了敲额头,昨天夜里他应该还有看见凌清。
他好像记得是凌清来替他开的门。
关上衣柜和抽屉,魏阳在房间里里外外转了两圈才确定凌清真的走了。
摸出手机,拨了几个数字又突然停下。
打给凌清,该跟他说什麽?
你在哪里?你为什麽要走?
这些问题,根本不需要问,问了也是多余的。
魏阳按掉电话,重重吐出一口气,拿起床头那张纸。
“新年快乐,我走了。”
用力揉了揉,把纸丢进废纸篓,摸出烟盒拍出一支烟点燃。
眯著眼睛,按了按太阳穴,魏阳想到他第一次跟凌清见面,然後他追著凌清,硬赖著他要还他打火机,去他寝室呆著,背他去看病,一起复习,吃饭,考试,打球……
魏阳皱眉掐灭了烟,看著被拧得变形的烟头。
用一根烟的时间来忘记跟一个人的感情,会不会太短?
把烟头弹进废纸篓,魏阳给陈琪发了短信说晚上想去打桌球,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复後,把自己摔回床上补眠。
凌清下了火车,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有一个未接来电。
魏阳?
按下的那一刻凌清这麽想著,可惜不是魏阳打来的,是他二婶。
凌清的父母死於一场车祸,三年前他们一起去外地做生意,那天下暴雨,车辆带著人一起滚下了公路,凌清一下子失去了双亲。
二婶因为没有孩子,看凌清可怜就把他接回来住,就这麽一直相处到现在。
“二婶,我就到了。”凌清回拨了一个电话回去报了平安,然後叫了辆出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