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传来通电话的动静,俩诧异的对望一眼,扎西头疼地叫起来,“张殿菲,不要再假装打手机捉弄工作人员了。”
“嗯,没事,他们不知道是谁在电话,我可以说是邻床的张殿菲。”罪魁祸首依然对着空气说得不亦乐乎,“喂,喂,喂?说响点儿声!”
“哎!没你这么害人的好吧!”王睿委屈叫起来,“你低落也别害我啊。”
有俩坏孩子又对望一眼,唯恐天下不乱,一唱一和地叫起来,“手机响快点接电话快点接电话,我是包子,我是井宝,快快接电话。”
配合的是真天衣无缝,扎西脸都黑了,不知掐那个才好,俩恩嘿嘿地笑着抱一块儿腻了腻,井柏然摇头晃脑往外走,付辛搏躺在床上,渐渐睡意惺忪,刚要合眼,就见井柏然一脸慌乱地跑进房,冲过来拉着自己的手摇,“包子,那个不是用来洗脚的。”
“啥?”
“是洗脸的!”小孩着急的脸通红,“我用kimi的那个洗了脚,他杀我的心都有!”
“……你用那个洗脚?————你用那个洗脚!!”
“……”怔愣地看他,“不是你说的嘛!”
“那你就信啊——哈哈哈——我伤掉了——”付辛搏抱着肚子滚在床上,“这一看就是逗你玩啊,井柏然你这么嫩!”
他妈的这什么破人!!气的真想掀了床板。
“谁在闹?”扎西班长要哭了。
“是付辛搏!”边踢边控诉。
那他妈破人也不辩解,捂着肚子直呻吟,“井柏然都把我逗死了——”
听这话是真吐血,都已经盖上被子了,还忍不住跳下床,用力推那陀包子,眼看就挂在床边了,却被那破人拧着挣扎,井柏然狠狠骂,鸟人看我还理你!说完就背对他睡,任凭怎么被推也不搭理,还躲到很边边,坚定告知不相干。付辛搏悻悻回到自己床上,留恋不舍看他。
“井柏然?”是真要骂你啊,臭小孩,这会儿人不理睬你了,你倒来劲,轻声叫,“井宝,宝,真生气了?”
冷酷的背影。
“要不要哥过来和你一起睡?抱着睡?”
冷酷的背影。
“你不动弹就是不生哥气,”贼笑一下,“要真生哥气,就把哥送你的趴趴扔来,你抱在怀里也不舒坦。”
凌空一道影子,趴趴还你,东北小孩是真有力,直接飞过付辛搏的床位,杀了那个谁——
“谁砸我!!”扎西怒吼,“我是班长!!”
八点起床并不算太严酷,当然前提是没有凌晨三点的紧急集合,当一排人神色呆滞听着教官训话时,个个心里在腹诽。
张殿菲心想,他妈的,半夜三点你穿一身黑制服。
柏栩栩垂泪,我走出毕马威,外边还是一个熬夜的社会。
乔任梁飞红心,看见小白戴眼镜的样子了。
李易峰的想法最简单,——我饿了。
训完话放回去睡觉,导致一个个半大孩子,训话也没记住,觉更是睡不够,李易峰尤其愤怒原来三点叫起床不是给吃夜宵。
床头闹钟响起的时候,付辛搏勉强睁开眼,坐起来对着井柏然的方向,“你可以起来了,八点。”
说完这句话,他就跟完成多重的任务似的,彻底放松躺下继续睡。
这样的叫法,看着实在没力量,却真被井柏然听到耳朵里,瞌睡的困顿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却脑门上有团云雾缭绕不开,他真想哭,我要睡觉,我还小,长身体,让我睡觉。可那团雾不散,他无可奈何地坐起身揉眼,心思早糊涂了,光记得要互相督促,转眼看见隔壁床上被窝团着,——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包子,起床,起床包子!”叫了两声,不见动静,井柏然索性刺溜溜跑去蹲在他床上,扯开薄被,哗啦——
睡颜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眼前。付辛搏毫不设防闭眼睡得香甜,孩子一样天真。
他就突然觉得两人坐在月芽上,晃晃悠悠,伸出手就是闪闪星光。那么怔怔地看他,看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嗓子干渴,井柏然轻轻伸手推了一下,“包子?”
刚说出这两字,就猛然眼前黑暗,天地倒悬着塌掉了,那个明明是在睡熟的付辛搏,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腕,凶狠地往下一拉, 逼他躺到自己身边。
“……!”本能地哼了一声,嘴就被紧紧捂住,付辛搏另一手拉起被子盖住两个人。
缩在密闭的被子里,可是有淡淡的光,他看见他依然紧闭双眼,依然是熟睡的样子。
他咬捂在嘴上的他的手,毫不留情,一丝血腥气,付辛搏吃痛地放手,然后,然后,犹疑地亲他。那么单纯的,只是碰触,两个孩子同时听到对方的心跳,又同时感受内心深处的哀鸣,徒劳悲伤的快要哭出来。感情满满地,我们的心那么小,已经装不下,它就那样溢出来,我和你都不是故意的,我们怎么办。他持续着那样单纯的亲他,他不张嘴,他也不强硬。
有一滴眼泪咕噜掉出来。井柏然骇然地发现自己的呼吸仓促不稳。
“你睡着的对不对?”
他没丝毫反应,双眼紧闭,眉毛却一点一点拧起来,每个神情都疼痛。
“你是睡着的,而不是装出睡着的样子,”井柏然看着他的手,那骨节开始存存发白。“不然要怎么办。”
这样就最好,当作不曾发生,装傻谁不能?不拿手也练。
没人回答,被窝里是青涩紧张的气息,还有遏制不住的冲动,井柏然一闭眼,把湿气咽回去,挣脱着想起身离开。
可是他不让,紧紧扣住井柏然的手腕,付辛搏闭着眼睛,终于开口,声音带了血,“你让我想想。”
“别想了。”他别过脸推搡。
推不开,付辛搏执拗地抓着不让走,始终未曾睁眼,“必须想,因为是认真的心态。”
(——神啊,打下一道雷劈死我吧,我是罪人。)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井柏然真想大哭一场。他万万没想到再次遇到这歌会是这境地。
“为什么要我唱女声部分?”
“红男绿女。”付辛博指自己的领带。
复活赛当天,已然安全晋级的选手们拍摄主题定状照,“嫁来嫁去求婚之歌”的这俩被安排穿了白色情侣小西装,内衬红绿以示区别。
“哥哥,咱俩换来穿看看,我这身你肯定更适合。”谄媚的笑。
“想的美你!”
“我不但想的美,长得也美,心灵更美。”他接话是真顺溜。
“就你还长得美……”付辛博一口气呛在喉咙,“我笑伤掉了……”
“你咋老伤,别是得痔疮。”
付辛博索性蹲在地上起不来了,“不要再胡说了好吧,我真喘了。”
“包子认真点——”摄像师头痛不已,这俩放一块儿就闹,当然,那份自然和不设防是至宝贵的,可是……有时候……也很让人为难啊……“包子别笑了,给个放电的眼神,别笑了!!你看人井宝怎么就控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