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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90)+番外

陈宜一脸疲色,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问了一句,“孩子睡了?”

周子明紧张地点了点头。

陈宜走到床边,看着已经熟睡的孩子,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转身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在关上门的时候,他对周子明说了句“晚安”。

周子明看着关上的房门愣得半天说不话来。

第二天,在周子明还没醒的时候,陈宜就已经去上班了。

周子明问任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任维冷静地看着他,“这是俞清的意思,不再阻止陈宜在你身边出现。你迟早要做出一个决定。”

周子明苦笑一声,交给他?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权力。

陈宜不会给他。

任维似乎看出了他的焦虑,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不会让他乱来。”

事实也是如此。

任维和陈宜交替在这个病房里出现,两个人从来没有同时在场过。

陈宜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把孩子交给周子明照顾。

周子明无奈之下,好几次想和他主动谈谈,都被陈宜顾左右而言他的敷衍过去。

他又不敢过于严厉,怕陈宜突然狂性大发。

周子明那些拖沓的拒绝,只不过让陈宜愈发嚣张的进驻他的生活。

第74章 番外之俞清

他躺在床上,刚刚那番激烈的纠缠已经让他精疲力尽。

他眼角还带着点泪痕,让人看了心里一热,很想把他弄醒了再来上一回。

可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很有诱惑力的念头。

我坐在椅子上看了他很久。

看一时是一时,看一日是一日,多那么一点,都是运气。

我撑不了太久了。

回想这一生,似乎一直都在痛苦中挣扎,到了晚上,被各种病痛折磨得辗转反侧,连安稳觉都没睡过几次。

有时候太苦痛了,难免的,就怨恨起来。

我记事很早。

在那栋阴森森的房子里,只有母亲还有几个佣人在。

母亲常年卧床。

她不光是身体被毒素摧毁了,精神也已经不太正常。

她喜欢我时刻陪在她身边。

我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窗外绿树浓荫,引人遐思。

我听着枯瘦如柴的母亲一遍遍的回忆着她与父亲的那些过往,脸上带着少女的娇羞。

其实那时候很少看到父亲来这里,就算是来了,也是匆匆就离开了。

这栋房子是个坟墓,埋葬着两个活人。

在两个女人的争夺中,没有谁是真正的胜利者。

那个女人生下了一个孩子,过不了几年就自杀了。

我的母亲,是活着不如死了。

而我的父亲,在最初的愧疚之后,就被身边围着的其他女人抚平了伤痕,继续他沾花惹草的生活。

这纷扰的一切,难免让人觉得是场滑稽的闹剧。

就算是身为剧中的一员,我还是这么认为。

我并不恨父亲,也不同情我母亲。

正是我这种毫不关心的冷漠,让我母亲更加无法接受。

她渐渐变得暴力,打骂或撕咬也是有的。

这些我都随她。

只要这样做能够让她开心点。

要说不痛是不可能的,但是因为有身上的病痛在,那些痛也就显得不那么痛了。

她清醒的时候会歇斯底里的哭,有时候会哭得背过气去。

她死的那天,天气很好。

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平静而安详。

我坐在她身边,她拉着我的手,和我说起了她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宠爱她的父母,无忧无虑的时光,亲密无间的朋友,还有因为爱慕她做出了各种傻事的男子,还哼了一首不知名的歌。

她的声音轻快,温柔,就像拂过树梢的微风。

我们坐了很久。

直到老管家进来,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

过了两天,母亲的妹妹把我带回了她家。

她告诉我,这是我的新家,还把一个小男孩领过来,说是我弟弟。

这个小孩愣愣地看着我,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哥哥”。

我看着他,觉得这个房子终于有了一点不同。

自我懂事以来,就没怎么出过门。

我先天免疫系统有问题,稍不注意,一个小感冒都可能要了我的命,所以我只能在一个封闭而干净的空间里生活。

我没办法做一切同龄人能做的事情。

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大喊大叫,不能外出,不能上学,不能交朋结友。

开始还难免还会渴望那些得不到的东西,到了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姨母请了很多的老师给我上课。

我学得很好,他们对我这个学生都是交口称赞。

其实学习对我来说,只是一件打发时间和转移注意力的工具。

就算大人们在我面前遮遮掩掩,我心里一直都很清楚,我可能活不了太久。

换了个环境之后,我有了自己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

姨母请来的老中医带过来的外孙。

我后来觉得,也许因为老中医是个很宽厚慈祥的人,所以他才会把自己的外孙带来见我。

中间也有过几次病危的情况。

那时候年纪小,耐不住,偶尔会偷跑出去。

看到一次没问题,胆子大了,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第三次的时候,不小心淋了一点雨,得了急性肺炎差点没命。

也就是经过这一次,我再也没有任性。

这么磕磕绊绊的活到了十五岁。

那一年,父亲意外病逝,把一切都留给了我。

俞家其他人,我也没怎么见过。

我是个病秧子,他们总以为我活不长,没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成了这情况,也是始料不及的。

我对俞氏集团并不感兴趣。

因为身体,还有其他一些原因,我对周围的事物都很消极、冷漠。

但是那些人眼睛里的贪婪和轻视,让我觉得还是应该玩玩这个游戏。

玩不好,俞氏集团自此垮掉,反正我也不在乎;玩得好,俞氏集团起死回生,我就要把它变成我的。

用了好几年时间,才实现了这个目标。

后来,我检查出了白血病。

当任维告诉我这个诊断的时候,我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

也许是因为,死亡的阴影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不过还是不能就这么放弃,活着有时候都成了一种惯性。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从卫生间走出来。

有些稚嫩的少年,干净、清秀,眼神里藏着一点忧郁,他身上有种吸引人的东西,带着点不自知的诱惑。

他就像院子里的那丛白玫瑰花,软弱中带着强韧,纯真中透着诱惑。

还有从生命的荆棘中酝酿出来的勇气和坚持。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矛盾的特质,让他被陈宜发现,无法再放开。

其实接近他,并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什么报复,都只是借口。

真相早就一清二楚——我喜欢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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