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时可以,主要看沈措。”
“他在这儿不闷?这小子野心向来比天大,我原以为至多三个月,他就得按耐不住寂寞跑回中国。结果……居然被你这一拐,就是五年……他平日里都干些什么?”
“做些投资,股票、地产、艺术品;还与当地的一些华人富商成立了一个助学基金——那些避税而来、抠到极点的富商们不知怎么就被他蛊惑得心甘情愿掏钱出来,资助中国学艺术的穷学生远渡重洋接受甄陶;偶尔也去赌场,不过始终见好就收。”
“说到这个,你妹妹快结婚了。新郎是个富二代,是她一贯喜欢的‘又帅又有钱’,还是我当的介绍人。”
“谢了。”
“欸,孟旖放的消息想不想听?”见对方稍一颌首,便又说,“你倒好,屁股一拍,不带一片云彩地走了,孟旖放可算基本垮了。醉着的日子比醒着多,到处撒疯惹事儿,几度挂彩入院。哪怕后来孟仲良当选了国家副主席,也不知收敛。直到最近,也不晓得从哪里的影视学校挖出来一人儿——除了比你矮些,简直就是你的翻版。他把那小子宠上了天,走哪儿都紧张兮兮地寸步不离,跟怕丢了似的——这才消停了点儿。”
手中画笔停滞不动,保持缄默。
“不过就前些日子,听老七说,他跟一伙子人外出去疯,一不小心喝高了。居然大庭广众下搂着那小子大哭,嘴里还叫着你的名字,把那小子给吓傻了。一伙旁观的都唏嘘不已,估摸那姓孟的真是爱死了你。”谭帅顿了顿,又说,“你和沈措短时间内还是别回国了,就他这状态,见了你还得疯。”
继续保持缄默。一副不知所想的表情,一双清澈至极的眼眸似也浑了些。
“悔不悔?”一时性起,不禁想要火上浇油,“你要是这会儿还跟着孟旖放,那可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准太子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迟早的事儿。”
那张苍白漂亮的面孔隐约泛出晦色,眼神十分不善,沉默半晌后阴气沉沉地吐出一句,“悔你妈。”
“嘿!”谭帅猛一翻眼儿,心里起劲琢磨:沈措也太衰了!过去这么些年,还没把这小子的精神病给治愈了?!
“好久没爆粗口了,”约莫停当了一分来钟,林北声复又展开一个瑰丽温和的笑颜,用挺柔和的口吻说,“太舒畅了。”
暮色降临,铺满一条冗长而寂静的街。已经候了大半天,看来当年二人间的默契早已被时光磨砺殆尽。
“他回来了。”听见汽车声响,林北声走至窗前,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上一眼。
眼见谭帅一刹变了脸色,不单正襟危坐,还悄悄整理了下仪容,年轻男人憋起笑,故作无辜地说,“对不起,认错了。”
“走了!”反应过来被耍了,起身就往外走。
“怎么?不等了?”
“不等了。其实见不着倒算了,万一见着了,‘美人迟暮’什么的,我一准得泪洒当场,那可太傻帽了。”谭帅头也不回,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地说,“而且,如果我让你把沈措还给我,你一定会让我把邱岑歌还给你。”
嘴角一勾,点了点头:“聪明。”
“对了,他的母亲,”驻了脚步,压低了音量,“两个月前死了。我本想当面告诉他,可总有些挂心不下。所以犹豫再三,决定至少得把这消息告诉你,至于让不让他知道、怎么让他知道,随你。”
“我不会告诉他的,也不准你说。”立马接话,眼神笃然而坚决,蓦地笑出一声,“这些话你给我烂回肚子里,少给他添堵!”
“这几年来,我一直担心你会勒得他喘不过气,或者勒得他逃之夭夭——无论哪种,为了这样的结果放弃他的事业与抱负都太不值了。”已经走至门口的男人回过脸,那张英挺俊朗却也依稀可见岁月痕迹的面容泛出极是舒慰一笑,“现在,我放心了。”
凝起眼眸与他对视良久,林北声忽又一撇头,嗤出一个不屑的“切”。
谭帅大笑。“虽然我一如既往地不太喜欢你,但是——”眨了眨眼,看似一脸阳光无害,却又分明笑得阴谋即将得逞,“我们之间绝对有一个共同点——对此我深信不疑。”
明白是谭帅的主意,沈措当下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个臭小子。”
“再过几年,我想这么做的时候甚至都不用采取这种非常手段。”林北声挑衅地挑高一侧眉毛,“早就和你说过,我年轻得多。”
“Top的经验却很少。”
一扯衣领,毫不客气地张口就咬。
“好吧,”肩膀烙下一个见血的齿痕,英俊男人颇为大方地一笑认可,“下不为例。”
在那双极为好看花哨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注视下,林北声脸红了。尽管眼前的这具身体他无比熟悉,尽管他们早已叠股交欢那么多次。林北声还是脸红了。
一直延绵至耳根的烧灼感让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
动手解开对方的衬衣扣子,手竟然轻颤个不止。
“你的表情让我想起我的第一次性经历。”尽管两手被缚住,这个男人的微笑依然弧度标准,话音的轻重顿挫拿捏得十分完美。“喉咙干涩,手心出汗,内心充满了对自己的否认与怀疑。”
“配合些!”颇有些懊恼地对身下的沈措嚷出一声。
“我说什么了吗?”眼角泛起缕缕笑纹,平行眼皮又宽又长,华丽睫毛轻轻扇动,似眨眼又似没有。试图避免对方的刻意乱放电加剧自己作为一个“新手”的紧张,林北声不得不找出一条沈措用于系在领口的丝巾来蒙住他的眼睛——这男人的颈间风景永远别致不凡。
衬衣大开,下身已经束缚尽去。男人的髋股如此迷人,周身浸润着清洌的香气。
沈措被蒙上双眼,黑暗中感受到被两片柔软的嘴唇敲开了齿扉,一个唇舌相缠的长吻过后,那两片柔软的嘴唇又一路探下。当自己的恋人以一种生涩而稚嫩的亲吻索求自己的身体时,为了忍住笑,只得轻咳起来。
舔吻到肚脐之时,他忽然轻唱出声——
whenyoukissme
Iknowyoumissme
andwhenyou'rewithme
Theworldjustgoesaway
……
似要屏退一切喧嚣,卸除所有的隔阂与防备。那个冷不防响起的声音是那么轻柔魅惑,独属于这个男人的控制力令人称奇,林北声险些蔫了。
“别出声了,你这样我会分心!”
从没有过“入侵”经验的男人毫无疑问地显出些许笨拙。他的性器饱沾润滑液,早已蓄势待发,可却怎么也无法完成最后的进入。
Thewayyouhugme
ThewayyoushowmethatyouadoremeOh,whenyoukissme
……
“你是在故意捣乱吗?”
“Okaaaaaa…aaaaaay.”意识到林北声又要拿什么东西塞进自己嘴里,沈措连咳带笑地作下保证,“我保证,接下来一言不发。”
室温很高,还有愈升愈高的趋势。空气烫得裸露在外的肌肤泛出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