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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之下(65)

“这么大的地方,给我住,属实是有点浪费了。”唐蕴长手长脚瘫在床上,没出息地滚了好几圈。

这有钱人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连床单被罩都是香喷喷的,床头还很贴心地准备了日用品、充电线以及各种品牌的香水。衣柜里光是睡衣就有十多种款式可以挑选。

梁颂接茬:“还不如直接给你打钱是吧。”

唐蕴嘿嘿笑:“你懂我,不过偶尔体验一下也不错,毕竟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了。”

放置好东西,唐蕴到三楼体验了一下匡延赫口中的特殊服务,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想起今天还没见过法典,唐蕴坐在沙发里,又给梁颂弹了个视频过去。

“又干吗啊?”

“法典吃饭没啊?今天拉臭臭了吗?”

“吃了,拉了……”梁颂说,“你怎么都不关心关心我拉臭臭了没。”

“滚。”

唐蕴的话音刚落,门外响起刷卡解锁的声音,唐蕴疑惑地望过去,听着解锁成功的音效,霎时呆若木鸡。

这房间除了他,怎么还有人有房卡?

客房服务吗?

房门一声轻响,只见匡延赫推着一个硕大的黑色行李箱走了进来,很自然地换上拖鞋,并不意外地朝唐蕴看了一眼,好像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结束忙碌工作的夜晚。

“卧槽。”唐蕴被吓了一跳,连人带果盘一起滚到地上,他手忙脚乱地拾起手机,轻声道,“匡总来了,我先不和你说了!”

匡延赫斜睨着狼狈的他,唇角浮起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第三十六章 男模

“你下班啦?”唐蕴很尴尬地笑了一下,快速把掉在地上的几颗荔枝和青提捡了起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你刚才……在和谁打视频啊?”

他问话的语气和工作时很不一样,不似甲方对待乙方那般郑重其事,好像只是单纯的出于好奇想关心一下,可又担心冒犯,于是这个压根儿都谈不上隐私的问题,也被他问得犹犹豫豫。

“梁颂啊。”唐蕴把水果拿到水龙头下冲了一下,往嘴里塞,“我问他法典拉臭臭了没。”

匡延赫“哦”了一下。

唐蕴的眼睛一直盯着他那个黑色行李箱,上面贴着很多托运才会用到的贴纸,看起来它陪主人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唐蕴不明白为什么匡延赫会带着它一起进来。

难道今晚匡延赫也要住在这里吗?

这个可能性冒出来的时候,唐蕴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像是意外抽中了获奖概率极低的演唱会门票。

匡延赫也跟随唐蕴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行李箱,俩人抬眼时,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

唐蕴强装淡定地往嘴里塞了颗提子。

牙齿发一点力,甜腻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

“你那提子洗干净了吗?”匡延赫略微皱了一下眉头。

“洗了啊,我洗了!”唐蕴被盯得很不自在,无措地强调了两遍。

“甜吗?”匡延赫问。

“嗯,超甜的,你要吃吗?”唐蕴瞟了一眼果盘,才发现里面只剩下莲雾果了,他手中还握着两颗刚才从地上捡起来的提子,冲洗过了,表皮湿漉漉的,但他觉得匡延赫会嫌弃,于是说,“我再帮你点一份?”

没想到匡延赫向他伸出了手:“我先尝一下。”

匡延赫的手掌宽大,手指更像是比普通人多长了一截似的。

“你的手指看起来好适合弹钢琴。”唐蕴真心实意地评价,把最后两颗提子一起放到他掌心。

匡延赫的眼睛微微眯起:“你不会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吧?”

“当然不是了!”刚说完这话,唐蕴就想起来第一次和小哑巴在电影院约会的时候,他就夸过小哑巴的手指很长,很适合弹钢琴。

但他很擅长嘴硬:“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

匡延赫吃掉提子,冲了一下手说:“很一般,别点了。”

“啊?”唐蕴觉得不可思议,“这甜度还一般啊,你的味觉是去八号当铺当掉了吗?”

匡延赫问:“什么是八号当铺?”

唐蕴简直要怀疑匡延赫的童年是不是只有兴趣班,完全没有娱乐时间。

“《八号当铺》是一部很老的电视剧,就说有个叫八号当铺的地方,里面什么东西都收,但前提一定是人身上有价值的东西,例如亲情、友情、爱情、味觉、才华等等,去兑换同等价值的东西。里面有人用才华换亲情,也有用爱情换取功成名就,但如果你本身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那么你的情感也没办法典当。”

匡延赫说:“听起来有点暗黑。”

“对啊!当铺老板想要的只是纯洁高尚的灵魂。”唐蕴问,“假设你遇到了这样一个当铺,想典当点什么东西呢?”

他其实很好奇像匡延赫这样出生就在罗马的人,还会不会有什么烦恼。

匡延赫认真思索了片刻:“没什么好换的,想要什么直接花钱买不就好了。”

他的回答如此天真又坦然,唐蕴失衡地揉了一下太阳穴。

这问题,果然是自取其辱了!

匡延赫推着行李箱往楼梯方向走去,唐蕴不确定地问:“你今天晚上是要住这儿吗?”

匡延赫脚步一顿,这问题在他听来,就好像在问一个进卫生间的人“你是不是来上厕所的”,笨得要死。

“不啊,我是专门来洗澡的。”匡延赫开玩笑地说道,提着行李上楼。

眼睛还是往洗手台方向瞄了一下,刚好瞥见唐蕴的脸上浮现出错愕慌张的神态,好像很不欢迎他住在这里似的。

想来也是,这世上应该没有几个人愿意接受下了班还和甲方待在一块儿,会有种没下班的错觉。

不过,唐律师再怎么不高兴也没办法了,房间定都定了,总不能临时退掉。

匡延赫推开了其中一道房门,行李箱靠墙一放,关上房门。

唐蕴是真心以为匡延赫来这边借浴室冲澡的,虽然脑袋里也有困惑冒出来,比如为什么匡延赫要跑来这边借浴室,难道他自己的房间没有吗?

但就像一个学习成绩不太好的学生在面对期末试卷一样,即使觉得试卷上的题目有点儿怪,也绝对不会质疑出题老师的专业度。

匡延赫说要借卫生间,就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也许是匡延赫房间的浴缸没有按摩功能,没这边舒服之类的……

唐蕴失魂落魄地在楼下客厅转圈,连啃两个莲雾果,好像多吃一点水果他就能冷静下来似的。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楼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唐蕴最先怀疑的也不是匡延赫那句话的真实性,而是以为楼上还藏着别的出口,匡延赫洗完澡,连个都不打招呼就走了。

想到这,唐蕴顿觉索然无味,关掉了客厅电视机,带着自己的背包上了楼。

其中一间卧室的灯是亮着的,他脚步一顿,猛然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好像被匡延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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