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惋灵歌(88)

作者: 温暮生 阅读记录

原本还在跑堂的小二听见这老者召唤,立刻丢开手中的事情过来,点头哈腰的接过酒壶,转身之后还被老者抬脚在屁股上给踢了一脚。

我与夙莨奇怪地看着这一幕,才瞧见那老者转过身来,对着我们一作揖,道:“敝人是这家酒馆的老板,刚才那酒的问题还请两位行家多包涵,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朝廷动荡,生意难做,望两位切莫声张。”

说完,又鞠了一躬。

我与夙莨对视一眼,对那老者道:“店家这番做也无可非议是想多赚些银子,也没什么害人的伎俩,我们不声张便是,只是在下有些奇怪了,商都国向来鼎盛,‘这朝廷动荡,生意难做’之言又从何而出?”

“嗨,二位想必不是本国人吧,这也难怪,那件事如今早已闹得沸沸扬扬的了。”老板肥胖的身子一扭,就在我们另一面的空位坐下。

“哦?”我与夙莨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问道:“是何事?”

那店老板瞅着眼睛向四周望了望,见没人注意我们,才埋下头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这件事可千万不可到处宣扬啊,如果乱说的话,可是会被杀头的!”

我心里暗笑,这老板明知是杀头的事还这般说予我们听,虽然看起来有些疑神疑鬼,但也是个没什么心计的实在人。

“你快说吧。”我催促道。

那老板的声音又压低了些,“这事虽然并不发生在皇室,可足以牵扯到朝廷了,就连皇上也在为这个焦头烂额呐,你们不知道吧,当朝丞相谷梁成华突然重病垂危,现在他府里的两个公子为了这世袭的爵位,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啦!”

第62章 入关

我手心一抖,酒水差点洒在桌上。

“谷梁丞相病重?”夙莨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谷梁丞相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么?”

“嗨,哪的话,现在民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啦,似乎谷梁丞相是积劳成的顽疾,又常年隐瞒,连皇上也是刚知道呢,要不是皇上亲自下旨昭告天下寻找名医,百姓们没准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老板说起话来也是不胜唏嘘,似乎对谷梁成华颇为推崇:“丞相在位好几十年了,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前几年发大水甚至还力排众议免了江南两年的赋税,可惜天妒英才啊,都说病来如山倒,他这一病不起,可让整个商都都震上了好几下。”

“那现在他的病情有没有什么转机?”我问。

“不知道。”老板摇着头,此时小二又重新端了壶酒上来,老板亲手接过为我们满上,道:“现在寻医的皇榜还贴在镇头的告示上,不过我看情况是不好,据说连国师大人给丞相看过病之后都直摇头,这世上,只怕难有人能医好这顽疾了。”

我心里记挂着谷梁轩,昂首喝下一杯酒,酒入咽喉竟然有掩盖不住的苦涩。

那老板或许是说得动情了,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继续道:“真是老天无眼,谷梁丞相如此为国为民,却偏偏生了个畜生不如的儿子,这老子还病着呢,大公子还好些,那谷梁家的二公子,不光对丞相的病情不闻不问,还到处拉帮结派争财产,我听说了都觉得都寒心呐!”

我试探着问:“那老板可曾听说过谷梁家三公子的近况?”

“三公子?”老板疑惑地看了看我,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听闻那位谷梁家三公子并没有住在大宅中,而是常年在外游历,对于谷梁家的事情也是不闻不问,现在大宅里闹成这样,恐怕那三公子还不知道吧。”

我听罢,点点头,“谢谢店家了。”从袖子里摸出一小锭纹银放在桌上。

哪知那老板却立刻正了脸色,将银子推回来,道:“今日小店蒙骗二位在先,这一顿就算我请了,大伙就当交个朋友,还请客官将银子收起来吧。”

夙莨冲我点点头,我只好拿回那银子,再度谢了老板,回到街上。

不远处,黑崎与师父已经朝这里走来,黑崎那家伙身材高大,走起来又横冲直撞,惹得周围的路人频频侧目,我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轻轻摇了摇头,对夙莨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实在是太奇怪了。”她抱起手撑住下颚,“那日谷梁轩的离去也是急匆匆的,恐怕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问题不在这里,”我道:“谷梁丞相为何会突然病重,如果说是积劳成疾,也太快了些,毕竟丞相刚过不惑之年,也算不得老。”

“你的意思是?”她看向我,双眼连闪,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嘘”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道:“这还只是猜测而已,任何的猜测在没有亲眼见证之前都不能乱说,我看我们不妨加速东去,等到了京城,找着谷梁轩,自然可以揭晓一切。”

师父与黑崎很快便走到我们面前,我将刚才听闻到的事情对他们说了,师父一言不发,而黑崎却立刻开始大呼小叫起来,“什么?谷梁轩那小子竟然碰到这这种事,不成,冲他曾经叫过我大哥,这事可不能不管!”

“黑崎,现在都还没弄清楚是什么事情,你怎么管。”我道。

“这还需要弄清楚么?”他咧开嘴,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我们一路打上谷梁家,将那两个小崽子给宰了,那剩下的一切,不全由谷梁小子来接手了?”

“痴心妄想。”夙莨在我身边暗骂了一句。

“咦,夙女娃,我怎么听你这话好像胳膊肘往外弯呐。”黑崎斜着眼睛道:“谷梁小子怎么说也是我们认识的,我们不向着他,难道还去帮他那两个草包哥哥不成?”

“就算要帮,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我道,“还是先想办法与谷梁兄见面,探听清楚情况再说,毕竟现在民间谣传还当不得真。”

黑崎虽然看起来鲁莽,但也并不真的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听我这么说也没有再继续呱噪了,我与夙莨一番探讨,都认为实在不应该再拖下去,于是连夜就动身,一路直朝商都京城进发。

坐上黑崎与师父雇来的马车,我们一路东行,为了避免那车夫心疼马匹,我索性给足了他银子将这车买了下来,就这样,我们马不停蹄地顺着官道急走,三天之后,终于踏入距京城十里之外的关口,山海关。

车夫在关前将车停住了,转身对我们道:“各位,除了皇室,山海关之内就不能行马车了,我只能将你们送到这里,剩下的路,就要劳烦各位自己走了。”

我们只得下车,徒步来到宏伟的关口前,接受盘查入关,时值正午,正是入关人最多的时候,商都京城被誉为神州第一大城,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好在我们有黑崎在,修为尽复的他只将自己的气势放出,就在我们周围形成一圈气场,隔着周围的人好让他们挤不到我们。

人潮缓慢地在向前挪动,又过了片刻,终于是轮到我们,就见那关卡前的高台上,坐着一个身着红色官袍的胖子,下首是一排的彪悍官兵,正瞪着眼睛不断盯着来往的行人,偶尔拦住一两个看不顺眼的,就要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