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应的,商场搏杀就是我喜欢的事情,没有什么比运用智慧达到目的更让人兴奋和得意了。刘秘书含蓄地向我表示尊敬,乔秘书每天活力四射、精神抖擞地为我工作,金宝职员每天例行公事的问候也越来越有感情……看来我始终是杆别人用的枪,只享受冲锋陷阵,而不想得到敌人的首级……
在公事上,我和李威严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在私事上,李维岩的示好强硬得不容拒绝,风光日渐旖旎……日子一天天过去,项目一个个进行,李维岩放下手里的合同揉了揉眼睛,说:“下个星期去夏威夷签约,你跟我一起去。”
“夏威夷?这么古怪的地方?”
“古怪?那是旅游胜地!虽然已经算是大路货了。”
我仰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我是说作为谈生意的地点未免太怪!”
“就是因为在夏威夷,我才有兴趣谈这个小case,看在可以顺便休息的份上。”李维岩将手边的文件丢给我,是关于节能照明的。
“这不是个小项目啊!搞好了会波及千家万户的。”我看着文件说,“进入家庭的节能照明产品,现在进入正是时候啊!”
“白炽灯的历史使命就快结束了?”李维岩问,“还记得小时候那么温暖的光,哪像现在,到哪里都白花花一片的节能灯。”
“所以不节能啊,大量的能量都转化为热能了,白炽灯要淘汰还有一二十年呢!”我说,“但是进入这个领域是没有错的!别忘了,还有大量的公共照明。”
李维岩望着窗外思索。
“反正是水到渠成的项目,你自己去就够了,我留下来还有事。”我说。
李维岩转头过来,邪邪地笑了,“你去也有重要的事啊!”他起身走过来,环住我的腰,脸庞紧接着凑过来,“我们这段太累了,渡个假也好啊!”
我退一步,他进一步,直到将我抵在门上,笑着,嘴唇压过来,辗转……
“李太太!”刘秘书的声音从门缝中细细地传过来。
“李先生在吗?”李夫人的声音。
“在,不过……正在和徐先生谈事情。”
“那……”
“你夫人到了!”我一把推开李维岩,看着彼此都气喘吁吁,一脸暧昧的景象。我抚平气息,抓起沙发上的文件,便开门出去。
“李夫人!”我冲女人一点头,笑着将文件交给刘秘书,“复印一份给我,原件给李先生。”
李夫人掩饰着脸上微微惊讶的神色,一点头便进门去,“维岩……”
我回到办公室坐下,不觉为刚才自己明显饿怒气而吃惊。李太太存在的事实我一清二楚啊,甚至,是先认识李太太,差点送了李维岩一顶绿帽子……世事难料啊……那天在秦刚的办公室里将杂志毫不在意地一摔……谁能想到今天?
不知是不是巧合,明地和广德的订婚仪式选在“静雅”,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个商业合作的发布仪式。我始终没有跟方信联系,只在陆续到来的显贵中,寻找着方信的影子。李维岩携眷参加,早就在会场中左右逢源。由于双方老人都在,订婚的一对便站在门口迎接问候,我迎上了久违的江舒文和李清玥。
“恭喜恭喜!”
“真是一对璧人啊!”
……
人们恭喜道贺,我也不例外。走上前去,和江舒文对视片刻,伸手相握。
“徐先生!谢谢你能来!”江舒文说道。
“应该的,两大集团的联手,是值得庆贺的事情!”我笑着说。
江舒文眼神闪烁,已经明白我的意思。是的,我不是来恭喜江舒文获得佳偶,而是恭贺集团的联盟成功。他不着痕迹地捏了捏我的手,了然一笑。
我转向李清玥,“李小姐,许久不见,越发光彩照人了!”
李清玥矜持地一笑,含蓄地低头。我一时间有些诧异,很久前的游船上,李清玥的表现远远没有这么……富有“人情味”。转头再看江舒文,心中一沉,也许是我在多事,除了在情感漩涡里翻来覆去的本人,其他人有知道些什么呢?
门口摆满了花篮和贺礼,拥有“静雅”的丰瑞集团的条幅醒目地挂在那里,“马凌远”三个字飘动在角落,看来这个订婚仪式注定和我八字不合,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喜庆的传统音乐只让我觉得眼前这些说说笑笑的人们更加虚伪,包括正在跟广德集团掌门人李宣兆寒暄的李维岩,他的身边站着雍容的李夫人。
我站在一边,忽然很有兴趣就这样观察着李维岩夫妇……他稳稳地杀进名利场的中心,这里是他的战场,来来往往游刃有余;她自幼在这里长大,名利场中的一切就如同她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在她看来理当如此。真是一对上佳的组合。寒暄中,李夫人四顾,无意中看到我,冲我从容玩味地一笑,我举杯回敬。
广德集团的李宣兆也曾称霸一方、风光一时,我站在远处仔细端详,李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仍神采奕奕、锋芒毕露,和康秉华算是两种风格。后者在笑容中算计,前者是摆明了不好惹。李老爷子带着儿子一起问候来宾,人群中,李清野在角落里也微笑着饮酒,见到我,微微点头示意。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看得见的实力作为后盾,神采也会不一样。同样是角落,李清野现在看来倒是很享受这份清闲。仪式还没有开始,我也选了一个角落,静静喝着……呃……甜水。
方信,我看见方信,经过江舒文和李清玥,信步走进会场,江舒文的目光寞落的目光掉落在他身后,眼光一扫,便向我走来。我的眼光在方信脸上逡巡半晌,却一无所获。
第49章 做到最后
方信向我走来,脸上竟有淡淡微笑,只看得我怒从心起。
“你在做什么?”我问,“还出现在这里?看着他订婚?”
方信看着远处一对新人,说:“这么盛大的订婚,我怎能不见识一下?”
“哼!”我冷笑,“也许以后的婚礼会更加盛大。”
方信笑了,说:“你自己还不是痴心一片?在新加坡立的遗嘱,忘了?”
我深深地嘲笑自己,无话可说。
“为什么呢?真是奇怪不是吗?”方信说,“一面立了遗嘱,一面收购丰瑞。马凌远,他对这些太在意……我不相信你不了解。”
“我……只想做到最后……”我说。
“尽力而已。”方信说,“我们都一样,做到不能再做,如果真的到了尽头,转身离开就是了。”
我怀疑地看着方信,还记得游船上他明亮自信甜蜜的神情,到时候,真能转头离开?也许转头离开不难,难的是心也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了?”
方信深深地看着我,嘴角保持着微笑,但这笑容透着丝丝苦涩,“能发生什么事情?你能说清楚你和马凌远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低下头去,“当年他那么明确地爱你,我的努力没有任何用处,但是现在……他又因为什么动摇了?他为了什么,舒文也就为了什么,可能谁都无法回避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