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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帝第一部 白帝篇(21)+番外

何昭宇喃喃地念著黑木脾上正、反两面的字:「夜杀……阿五……」

白慕飞恍然,「追杀我们的是一个叫夜杀的组织,你杀的那个首领外号叫阿五。」

「应该是这样,这块木脾还有他们的暗记,一个草书的‘夜乙字’。」

「从没听说过什么夜杀,猫儿,你呢?」

何昭宇摇头,习惯性地蹙眉苦思。

白慕飞一把抢过令牌收入怀中,「伤成这样还要费脑筋,你真当自己是不死怪猫啊?」俯身将何昭宇横抱在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自己会走,放我下来。」何昭宇脸有些微红。

「少罗嗦,万一伤口裂了,怎么办?」

望著白慕飞纠结的眉头,终於没有再坚持。

手臂酸软无力,猫儿抱在手吃力了许多,清秋的晨明明深寒,白慕飞却流了满额的汗,有几滴落在何昭宇的脸颊。

不知怎的,手已经在为他拭去汗水。

都是一怔,何昭宇手在半空僵了一下,忽地向旁一指,「梨!」

一树金黄的秋梨,灿烂在深山。

白慕飞放下何昭宇,摘了七、八个回来,擦乾净,笑递给他。只是,笑容的背後,隐藏了不尽的苦涩。

梨香甜而多汁,白慕飞却歉疚,「只能让你吃这个,都怪我丢了火石、火镰,不然也好升了火,捉些野味给你补补……谁教你死也不肯吃生的。」

「那和野兽有什么分别?」

「命要紧,还是原则要紧?」

何昭宇不答,只管咬著梨。

白慕飞气结,「服了你了,再吃一个。」把玩著手的梨,若有所思,「小时候听我娘说,梨是不能分著吃的……」

「那是分离的意思。」

「那我死都不和你分梨吃。」

脱口而出的话,令两人又怔住。

「啊……我是怕你这小气猫,又跟我没完没了的乱吵。」

听到这荒谬绝伦的解释,何昭宇不觉笑了起来。

彷佛春风融化了雪原,初阳照亮了黑暗,一瞬间,天地都为之添了风姿。

白慕飞目眩神驰,心魂俱醉……

「我也……不喜欢和你分梨吃……」何昭宇轻笑著,含糊地呢喃。

白慕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跃而起,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无处发泄,突然飞上树梢又跳又蹦,一连翻了十几个跟头。

这是……猫儿第一次明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一生等的就是这一刻,为了这一个笑容,这一句话,什么都值了!

原来,让一个人幸福是这样简单。

何昭宇细细嚼著梨,甘甜的汁水一直甜到心底,不知道自己连笑容也是甜的。

白慕飞又一次看傻了眼,猫儿居然会笑得如此明丽,简直颠倒众生……

晕头转向中,一脚踏空,「咕咚」、「哎哟」声中,人已跌在何昭宇的面前。狼狈万分,脑中还没转过弯来,只是对著何昭宇傻笑。

「你一个活口都没留吗?」何昭宇冷静的问话,如当头一盆冷水,泼得白慕飞呆愣当场。

「没……没有……」他垂头丧气地爬起身,表情好似做错了事的孩子。

何昭宇强忍住笑意,「什么也没查看?」

白慕飞听出那声音有点颤抖,想必是气的。

猫儿一向不喜欢自己这般杀戮,白慕飞有点瞻寒,要算帐了吗?

「只顾忙著救你,根本想不起别的。你别生气啊,我气昏头了,谁要他们伤了你,杀了都不解恨!喂,猫儿,别不理我,真生气了……」

何昭宇再也憋不住,一下子大笑出声,伤口笑得直发痛,还是忍不住。

白慕飞愣了半天,「猫儿,你……你居然耍我?」

「我只是想跟你商量夜杀的事,没有要怪你,是你自己做贼心虚。」何昭宇笑不可抑,「你也很好骗嘛。」

过去的种种,就这样轻轻放下了。慕飞,你也该放心了。

「猫儿,别笑了,当心伤口裂开……」白慕飞急忙环住他,恶狠狠地道,「要不看在你受伤的分上,今天别想我放过你!」

「好好,不笑。」何昭宇含笑看著无可奈何的白慕飞,「虽然你下手狠了些,不过也争取了时间。夜杀的人,至少要花一、两天才能追到我们的行踪。如今最好避开他们,先回开封府再说。」

「你身子没好,不能改走陆路,水路也不安全……」

「不,还是走水路!」

白慕飞像猫咬了似地大叫:「不行,万一再被追杀怎么办?现在咱们两个,都下不得水呀。」

「别忘了,我也是四品官,有那块四品带刀护卫的金牌,找个宫船躲起来,应该没问题。」

「你这只猫,鬼主意真多。」白慕飞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拿这只猫没辙了。

而且,将来还得继续没辙下去。

第九章

华丽的流苏随风飘动,大红宫灯高悬,各色穿戴的人络绎不绝。

这艘官船真够宏伟壮观的。

白慕飞抱著何昭宇站在渡口,叹道:「猫儿,这艘船来头太大,不是你这四品宫能摆平的,咱们找个七品宫的船,怎样?」

「现在只有这一艘官船,没得选啊。」

白慕飞磨蹭著不愿上前,心畏总有一种想飞逃的冲动,仿佛上了船就有灾难一样。

「时间不等人。」何昭宇也叹气。白慕飞看到猫儿微皱的眉头,没来由的心一揪。

猫儿苍白的脸上不时有细密的汗渗出,明明是在忍受伤痛的折磨,自己还跟他呕什么气?

大踏步走上船,带刀的侍卫立刻拦住了两人。

「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官船,不想活了?」

正一肚子没好气,这帮家伙还要火上浇油,白慕飞抬脚,便将正在大放厥词的侍卫踹下了江。

船上数十名侍卫全冲了过来。

「猫儿,抱紧了。」白慕飞腾身飞起,轻飘飘跃过众人的头顶,落在船上。

「好一招云中飘!」

听了猫儿的称赞,白慕飞不觉骨头也酥了,百忙中低头一看,恰对上何昭宇盈盈双眸,波光流转,全是自己的身影。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好不好?会晕死人的……

果然落地时脚一软,险些一个跟头跌倒。

何昭宇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白老鼠什么时候能正经些?

「何大人?」

眼前穿著官服的人似曾相识,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都给我住手!」混乱的场面,立时安静下来。

「御史翰林陈贤陈大人?这艘官船是你的?」何昭宇惊讶不已。

陈贤数年前考中进士时,见过何昭宇一面,想不到他还记得自己,满心欢喜,抢上来握住何昭宇的双手,「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还没故知完,白慕飞已经一闪身,左脚轻勾,陈贤是文人,丝毫武艺不会,一个踉舱便栽了下去。

「慕飞!」何昭宇的声音变得严厉。

虽然不情不愿,白慕飞还是仲右腿一挑,陈贤人没倒地又站起,吓得直发呆,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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