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想做自己的父亲……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再也没有被打后咬牙坚持的勇气,再没了即使不吃饭也顽强活下去的信心。
是不是老鼠死了,一切就好了……是不是呢。
晶莹透亮的紫眸一点点黯淡至灰,无光无波,如同死寂沉淀着。
草摩由希是个美人,有时会胆小,可他却非常懂事。
人们往往只看到了那表面的说法,没有来得及看透更深层的东西就下了定论。
他一出生就强制扣上了无形的帽子,尽管那时他不会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心在哀,泪是悲。
“不可以死。”
“什么?”
“我说,你不可以死。”
“为什么?”
“因为,我不允许!”
“你……”
慊人抚上由希的眼睛,有些激愤的小老鼠动了动,勉强忍住没有后退,任他在自己的脸上左摸右摸。
他听到了他的心声,原来……十二生肖与神之间的关系,是这样。
鼠,最靠近神的动物。
原来他,可以读懂他。
“草摩由希,待在我身边,好好活下去。”
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这只是在简单的陈述。
“我……”由希喉咙有些紧,舔了舔带着血腥气息的嘴唇,有些迟疑的开口,“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你。”
慊人环住了他,抱得很紧,甚至勒得他发疼。
可草摩由希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这个怀抱,并不只有寒冷。
※※
转眼草摩由希六岁了。
慊人:等等,这也太快了吧?!
莲妃:我再不抓紧你就要被扣上恋童的帽子了,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儿子!
慊人:……
这两年在草摩本家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猫被人抱走了,有了新的饲主。
其实也可以换个说法,猫被人给忽悠走了。
慊人对此事非常无奈,既然对方是‘两厢情愿’,他这个做家主的嫣有不成全之理?
于是大笔一挥,草摩夹成了草摩籍真领养的儿子。
很好,猫搬走了,他院子里是真的消停了不少。
现在这俩小家伙掐架都去草摩籍真的院子里,据知情人士透露,那里损毁的花草盆栽数每日都在不断攀升。
波鸟那三人组都出去念高中了,紫吴学习最差,整日研究些旁门左道,偶尔还会写些狗血小说欺骗纯情少女眼泪;绫女学习第二差,成绩奇烂,却混了个学生会会长职务,在学校里大放光彩,带领一干学生会手下与教导主任PK。蓄长发,穿女裙;波鸟是三人中唯一成绩好的,职务是狗和蛇的保姆,专职收拾烂摊子。
慊人敢肯定,如果不是有波鸟扛着,那俩死货的‘真实身份’ 早不知被人发现多少次了。
波鸟去上学了,慊人的贴身小厮换成了鸡附身者草摩红野。
这少年能干啊,积极主动,乐观向上!
慊人对鸡挺满意,可对猴子却是非常不满意的。
又吵又娘,忍无可忍,后来被他丢去寄宿学校接受劳动改造了……
“哎……”慊人摘下防辐射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猪的附身者算是比较老实的孩子了,他见过一次那个小女孩。
可谁能想到,这孩子却是个……双重性格?!
第二重性格他见过一次,是在籍真家里,那女孩海扁阿夹的时候,场面是相当壮观了,血星星飞的到处满是。
“慊人,今天的作业。”
一身清新色彩的和服装,发尾微微翘起,紫眸中洋溢着欢乐,由希快步跑进了屋内,双手呈上怀中的作业本子。
和服是经过特殊改良制成,轻便灵巧,走跑随意。
木屐也是慊人找师傅特制而出,材质好,穿上舒服不咯脚。
“又不穿袜子。”鞋舒服就导致这小老鼠已经忘记了两指袜的存在。
“啊……呵呵……我不是故意的。”由希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今年冬天不冷,即使光着脚穿鞋也不会觉得很凉。
发现小老鼠的笑容很深,慊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有些奇怪的抬头一问,“你是不是又把阿夹打了?”
“咦?慊人你不是在办公吗?”由希瞪大双眼,这也太神奇了,他的确是刚揍完猫,可慊人怎么发现的?
“说吧……又砸了籍真家多少东西?”养老鼠难养,非常难!
这小子前脚破坏完,后脚草摩籍真就会拿着账单和阿夹的验伤报告跑来诉苦求公费报销。
草摩由希绝对是个十足的破坏狂,除了功课,其他方面是绝对的废柴。
进厨房——他能在三分钟之内烧了方圆五百米。
进卧室——他能用三分钟拆了你家床。
折纸——不会。
包书皮——不会。
划火柴——不会。
……
“呵呵,其实没有多少,大概也就……”由希小指头比划了一下七,慊人顿时脸色一黑,七个古董花瓶,本家在这么折腾下去,进货部门会吃不消的。
“快把袜子穿上,蹲墙角去反省十分钟。”
“十分钟……好多……”由希嘟起小嘴,有些不愿的在原地磨蹭。
才七个花瓶,他真的有手下留情了,没把那只猫打残。
“那……五分。”
“五分……呀……五分……呀……”小老鼠可怜巴巴的皱着小脸。
“行了行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在我眼前碍事。”慊人板着脸,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耶……慊人最好了!”由希兴奋的朝他扑了过去,对准脸颊轻轻的‘啵’了一口。
某黑脸的人立刻偷偷勾起了嘴角,望着那撒丫子跑出去的小老鼠背影,摇头浮起一丝浅笑。
这孩子,又忘记穿袜子了。
虽然心里这样埋怨,可慊人却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
他院子里铺满了罕见的暖玉,能感觉到冷就怪了!
慊人冤大头继续刻苦批阅文件,当草摩籍真找上门求损失费的时候,慊人连想也没想,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拨款批准。
“慊人,你不能再这样惯着由希了!”籍真一脸心痛,他家三天两头就遭灾,全都是这人放纵下的结果。
“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俩孩子从小就一直这样的。”跟他无关,他只是宠着小老鼠,并没有溺爱和娇惯。
“还没有?天,你养的老鼠已经要作翻天了,昨天和红叶一起,差点拆了草摩家最大的厨房!”要不是大厨们发现的及时,昨天本家人就要集体断粮了。
“啊,小孩子喜欢玩,这个可以理解。”慊人放下笔,托腮寻思着。前几天这小孩吵着要给自己炖汤喝,难道不是说着玩玩?
“你……”籍真气节,哪有这样的人。“跟你说不清楚,我要去找凌人给阿夹治伤!”
“慢走不送。”慊人懒懒的挥了挥手,拢好衣衫,慢慢的站起身。
舞衣
“由希由希,快来看,好美的!”红叶献宝似的捧着淡粉色的流苏跳舞服,一路小跑着,转眼就冲到了由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