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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55)

没有别人了,只有许如青。

林在野低头看了看,他是整个人被许如青揽在怀里睡觉的姿势,这个睡姿太暧昧,太亲密,也太不应该了。

林在野被悬在头顶那根道德的针狠狠扎了几下,头皮一阵阵发麻,一个骨碌爬起来,拿开许如青的手,从床上跳下来。

许如青被他折腾醒,伸手往旁边摸了摸,是空的,又睁开眼,借着晨曦的光看到一个满身光影,还很慌张的林在野。

他揉揉眼:“你起了,怎么了?”

“我我我我我,我要迟到了。”林在野拎着床头的衣服跑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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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店里的客人不多,林在野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发呆了。

十点多他接了个文永寿的电话,文永寿应该是刚醒,林在野借机跟文永寿问清了昨晚那个客户的来历,他猜得没错,那的确是肖泽俊的哥哥,叫肖泽楷,现在是肖家的当家人。

他昨晚离开时,肖泽楷看他的眼神,林在野一直甩不掉,还有肖泽楷说的画,应该也是从李瑞那里买的。

是哪一幅画?

躺在床上?坐在沙发上的?穿衣服的?还是没穿衣服的?

林在野越想越膈应,挂了电话之后一直浑浑噩噩的,思绪的缝隙里想起许如青更没什么精气神儿了。

店长也发现了他的异常,过来说:“小林,你脸色有点儿白啊,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不用那么拼,钱虽然重要,但还是身体要紧。”

林在野五点睡的,7点就起了,后来也没拧过店长,还是请假回了家。

许如青没走,正在做午饭。

虽然林在野很不想承认跟面对,但还是无法跟自己说谎,许如青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的模样,让他觉得莫名地很踏实,还有一种他很贤惠的错觉。

林在野眨眨眼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调整好情绪,进厨房帮他忙。

晚上林在野接到林漫电话,她要跟肖泽俊一起吃饭,说那家味道不错,让他带着许如青也去。

林在野带着许如青去了,肖泽俊跟上次相比低调了不少,但林在野依旧是直觉下就不喜欢他,而且,一想到肖泽俊的哥哥,林在野对肖泽俊的不喜欢又升了一级,甚至还在心里筑起了防御高墙。

肖泽俊为了拉近他们的关系,这次主动挑了不少话题,笑着问林在野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他给介绍一下。

许如青听得直皱眉,林漫想岔开话题打个圆场,还没开口就听许如青说:“他不用你介绍。”

肖泽俊顺势把这个话头递到了许如青身上:“如青,那你呢?”

“我单身。”许如青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林漫跟林在野听到许如青的话,同时看他。

林漫:他们分手了?

她对林在野使了个眼色,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在野则完全没有接收到林漫的视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来回播放——

他单身,他单身,他单身,许如青说他是单身。

单身是什么意思,一个人?没女朋友?还是分手了?

头脑风暴了几秒钟后,林在野更倾向于后者,也解释通了许如青最近的反常,机场里他直接撵女孩儿原地返程,自己搬去酒店,一周后的半夜又回来找他……

所以,现在的许如青应该是处在失恋初期的痛苦阶段。

许如青完全没想到林漫跟林在野这对姐弟心里那些就要炸开了花的想象,只是随口应了一声,说了一句事实而已。

为了帮助朋友快速走出失恋伤感期,林在野可谓是尽心尽力,对许如青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冷了热了要问,还主动承担家务跟厨房,但厨房最后还是被许如青夺回阵地,不让林在野进去。

林在野不再故意避着许如青,周末带他去爬山散心,后来还在文永寿的怂恿下,带他去庙里烧香求姻缘。

林在野有私心,顺便也给自己求了一个,他点名点姓了,说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就不错,不知道有没有戏,还求菩萨指点。

菩萨肯定没指点他,所以林在野自己在心里嘀咕了好几天。

林在野忙活了好几天,许如青心里却纳闷林在野这变来变去的模式。

一开始他们相处得还不错,后来林在野突然变得冷淡冷漠甚至有了绝交的意思,不过几天功夫,现在又突然变得热情。

很像墙头小草,随风来回乱摆。

许如青没想清楚那股风从哪来,林在野下次又想怎么摆,好像这一切全靠他自己的心情?

“如青,待得闷了吧,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

“没有。”

“想吃什么?我请客。”

“没什么,我们自己在家做吧。”

“想不想喝酒?我陪你……”林在野撸撸袖子,“明天我休息,今夜不醉不归。”

“……行。”许如青看出林在野好像很想去。

深夜十点的酒吧最热闹,推门进去,震耳迷离的音乐声混着荷尔蒙扑面而来,交错的灯束来回忽闪着,时不时扫过他们的脸,舞池中央是男男女女扭动的腰肢,还有夹杂着鼓点的尖叫声。

林在野以前在这家酒吧工作过,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带着许如青熟门熟路走到里面拐角,坐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卡座上。

他们刚坐下没五分钟,就有人上来搭讪,男的女的都有,有来找许如青的,也有来找林在野的,拒绝了几次之后才彻底安静。

林在野点了一瓶很有档次的酒,心想,许如青现在很需要酒精暂时来麻痹自己的痛苦,这样也许好得快。

许如青以为是林在野想喝,看他的架势,是真的想不醉不归。

玻璃杯里的液体晃在昏暗的光线里,一开始林在野一直在安慰许如青,随着酒精入口,一滴一滴慢慢侵蚀掉林在野的理智,直到那层防线彻底淹没。

林在野这段时间刻意隐藏的情绪,在这一刻没能忍住,捆绑了几天,突然之间释放,眼里还流淌着被束缚着的压抑感,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庆幸。

许如青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问他:“为什么想出来喝酒?”

林在野举着酒杯晃了晃,又跟许如青碰了碰:“我是陪你喝的。”

许如青不跟他掰扯到底是谁陪谁,喝了口酒又问:“为什么陪我?”

“怕你难过。”

“我为什么难过?”

林在野只以为许如青是在勉强自己,出声安慰他:“你不用故作坚强,我都懂,来,喝酒。”

许如青不懂林在野到底懂了什么,只要他举杯,他就陪着他碰一下,再抿一口。

那晚林在野喝了不少,许如青比他好不少,因为他还得带喝醉的人回家。

回家之后是谁先开始的,林在野不知道,他是被许如青半搂半抱着回房的。

客厅跟卧室的灯都没开,只有挂在玻璃窗上不算亮的薄月亮。

一切好像都是精心设计的,又好像都是顺其自然,不用过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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