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太后严厉的嘴脸,完颜氏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同时很是不怀好意地想着,都说那个年小蝶长得极像从前的孝仁义皇后,而太后原来就是孝仁义皇后身边的侍女,听说也是靠爬了龙床才得封的。看着以前自己伺候的“主子”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太后心里应该也很爽快吧!
且不说,这边的完颜氏等人,是怎么地暗自筹谋。单说此时的坤宁宫中,甜儿把脖子上沉的要死的东珠摘了下来,抱怨道:“这玩意好看是好看,可真是累死个人,”
胤禛摇了摇头,抬起手抓小鸡仔似的捏住甜儿的后颈,提了两下。弄得对方大呼小叫一番,才莞尔得说道:“忒地娇气。”
甜儿津了津小鼻子。
玩笑过后,胤禛微正了下脸色,沉声道:“太后今儿个你吃闭门羹了?”
甜儿看了眼眉宇有些阴沉地他,垂下眼睛,轻声道:“自先帝走了后,额娘的身子就一直不大好。”
在男人的面前,她极少的说太后的不是,便是受了委屈也从不主动告状(她从来都是被动滴告)这一点也是让唐胤禛格外心疼她的原因之一。
有一个无时无刻,不想着给自己上眼药的娘亲在,胤禛也是气愤无奈之极。
可这世道就是这样,便是做母亲的再怎么不是,再怎么不着调,一顶“孝”字的帽子砸下来,他就是九五之尊也得生生受着。
胤禛深吸一口气,轻抚了下妻子的秀发。
“让你受委屈了。”
“瞧爷说的。”甜儿小模小样的凑上前,笑的的像个圆圆地开心果:“现在能让臣妾受气的可真没有多少了,偶尔受一受,到觉得身心格外舒畅!”
胤禛听了不由好笑,心中却也慰烫。
“傻丫头!”
☆、第92章 政事
与晚年间优渥群臣,几近纵容的康熙帝不同,胤禛普一登基,实行的便是快刀斩乱麻地霹雳手段在长达几十年的皇子生涯中,他看多了那些贪污*,苛刻民脂的官员,对其更是恨之入骨,是以一招登得大宝。首当其冲的就是整顿吏治,于是,在雍正元年五月间,胤禛连发十一道圣旨严惩贪污受贿之人,澄清官员队伍,不过区区两月间,被革职查抄的各级管理就多达上百人,其中便是三品以上的大员也有十人之多,一时间朝廷上不禁人心思动。然而,这还不算完,胤禛于月间,又突下圣旨,他拿国税开刀,一改从前的“人头税”实行“摊丁入地。”
中国自古就有人丁税,成年男子,不论贫富,均须缴纳人头税。而所谓的“摊丁入地。”则是人丁税摊入地亩,按地亩之多少,定纳税之数目。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这项举措贫民而不利于地主。可以说从根本上动摇了大地主阶级的利益,而众所周知,整个大清朝拥有最多土地的人家,大部分就是站在这金銮殿之上。
胤禛手段强硬,动辄就是革职抄家,让这些早就被先帝养出脾气的大臣们,相当适应不了,他们认为新帝心思冷酷,也不尊重自己,是以在政策的执行上,推三阻四,倒置“摊丁入地。”一事进展缓慢。
胤禛哪里肯被人掣肘,当即就抓了几个缘由,连罚带贬,毫不留情地革了二十几人的官职。新政这才得以实行,又待半年,政效初显,胤禛才得以缓过口气。经此两事,新帝威望渐高,满朝文武再不敢轻视。
然而,凡是都有弊有利,胤禛的铁血手腕,纵然达到了令行政现的目的,但是也把自己推到了众大臣的对立面,是以近期朝廷之上多沉闷,很多大臣开始玩起了“沉默是金”。再加上以胤禩为首的八阿哥一伙,在其中的推波助澜,君臣之间隔阂更深。
对此,胤禛在心里面是恨的要死,他本就是个敏感多疑的人,众人的心思哪里能逃得过他的法眼,只是顾及其中关碍,不得不暂且忍耐住罢了。
这一日,天空阴暗,银线样的雨水重重地砸在地上,滩起好大的水花。苏培盛披着雨笠匆匆跑到了坤宁宫,片刻后,甜儿接见了他。
“皇后娘娘”顾不上脸部的积水,苏培盛匆匆说道:“您快去养心殿看看吧,皇上,皇上他受伤了。”
甜儿一听,陡然睁大双眼,急声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皇上怎么会受伤?”
“皇上从永和宫中出来……伤了额头,可是却不肯传太医……”
永和宫?太后!
甜儿气的小脸发白,当下不待多想,立即让人准备好了雨伞披风等物,跟着苏培盛就朝着养心殿行去。
“参见皇后娘娘”养心殿外的侍卫们,齐声跪地道。
甜儿匆匆点了点头,擦了下脸上被渐到的水滴,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你来干什么!”很明显,那震天的千岁之声,让里头的胤禛明白了,来者是谁。
一双阴鹫的眸子,狠瞪了瑟缩在旁的苏培盛,胤禛坐在黑暗里,声音嘶哑地说道:“朕没事,你出去吧。”
这也叫没事儿!甜儿心里又急又痛,强自按下心神,她深吸口气,转过头对着苏培盛道:“去传太医,还有叫御膳房端些吃食上来,最好是热乎、流质的。
“是!”苏培盛压根不敢看胤禛,耗子似的几下就窜了出去。
养心殿中所有的门窗都拉了帘子,又没有点燃任何烛火,除了能够勉强看清御案后座的一个人影外,视线里实是模糊的狠。
“皇……”甜儿张口欲呼。
谁想,胤禛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触怒了一样,伸出手,把御案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一大堆折子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发出沉重而愤怒的声音。
“朕叫你出去,你没有听见吗?真是好大的胆子,违抗圣意,我看你是不想……”不待男人再继续吐出绝情地话语,甜儿一下子便冲进了他的怀里。
伸出手紧紧圈住男人的腰身,甜儿一双眼睛在漆黑中闪烁着泪光。
“是我啊,胤禛,我是甜儿啊。”
胤禛怒吼的声音一停,半晌后,才声音干哑的说道:“……皇后。”
“不是皇后,是甜儿,你你的甜儿啊,胤禛……叫叫我,叫叫我好不好”
时间就像是停住一样,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甜儿的头顶上才传来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去燃灯吧。”
男人的确是受伤了,就在额头上,贴了快巴掌大小的药布,他的左半边脸和鼻梁处有着深深的红痕,一看就是热水留下的烫伤。
“她砸你了?”甜儿流着眼泪,死死的咬住嘴角,突然站起身,就要往外冲,却被胤禛一把拽住。
“干什么去!”
“呜呜,去给你报仇!”甜儿大哭道:“怎能,怎么能这样欺负你呢。”
胤禛听了,抱着她的双手不由勒的更紧,好半晌后才说道:“朕不要紧。”
怎么会不要紧呢?甜儿抬起手轻碰着胤禛额上的药布,哽咽道:“疼吗?”
胤禛把头埋在了妻子的颈间,轻轻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