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黄白绿青蓝紫,七种色彩挨着遍的在白優澜脸上转了一圈。
最后定格为女鬼般的黑色。
“你装病!!”几乎咬碎牙齿般的声音从她的唇中吐出。
敖烈笑眯眯的歪了歪头。
自从听到他染疫的消息后,自己受了多少惊、担了多少怕、流干了多少泪。设想了无数次再见面的情形,去万万没想道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况。
瞬间,一种被欺骗的巨大愤怒涌上了心间,那张美丽的小脸都因此而扭曲出了奇怪的弧度。
在可爱的兔子被逼急了都还会咬人呢!
更别说白優澜这么个活生生的女人了。
“吭哧——”令人牙酸的声音响彻屋内。
已经躲在了暗处的吉祥不禁为主子掬了把同情泪,听声音就知道这一口咬的有多狠。
热呼的散发着腥气的鲜血溢满了白優澜的唇齿。
你让我疼,我也要让你疼。
此时此刻,她抱着的大约就是这样一种想法。
可是被咬的那个人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颈间的疼痛般, 反而一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身,带着她倒在了床上。
胸口处强烈的起伏,完完全全的告诉了白優澜此时的他是多么多么的高兴,笑的又是多么多么的得意。
坏人!
太坏了!
白優澜气的是没招没落,只觉得脑袋发嗡,眼前阵阵发黑。
“ 澜儿? ……”
感觉到身上女子已然全不在动态,敖烈脸色猛然大变起来。
白優澜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梦,至于梦的是什么其实在意识苏醒的霎那,便全然不记得了。但是留在身体内的愉悦感与轻松感,却是这半个多月来从未有过的。
慢慢的她睁开了眼睛,一个身穿蓝衣的夫人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柯姨?”朦胧间她不可思议的叫道。
柯姓妇人一向严肃的脸上不知不觉的变的稍微柔和了些,对着她说道:“你这段时日忧心过度,已是伤了心魂,还需好生静养才是”。
白優澜眨了眨用眼睛,似乎还没有从见到她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然而,在下一秒,她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唰的下,坐起了身子,一把拉住柯姓夫人的衣袖,急急的说道:“王爷、王爷他病了,您救救他、救救他!'
“救什么救,你那个没良心的夫君不就好端端的在这吗?”
白優澜一愣。
早就守在一旁的敖烈看着她那无神的视线,心中不由大是后悔起来,不该这样吓她的!
“好澜儿,为夫在这呢!”敖烈连忙楼主床上的女孩儿,一个劲儿的安慰道。
白優澜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这时她的记忆才开始复苏起来。
是啦!这个男人的病是装的,他根本没事!
泪水再一次磅礴而下。
这是劫后余生的泪水,是充满喜悦的泪水。
柯姓妇人看了眼这二人,悄然的走了出去。
白優澜哭了多久,敖烈便抱着她多久。
好半晌后,终于把身体内积攒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后,她才用着一双肿的像核桃般的眼睛看着敖烈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染上疫症了吗?”
敖烈抱着她明显轻了不少的身体,叹息般的说道:“不是,说得了疫症那是骗人的,不过你夫君我倒是真的受伤了。”
白優澜闻言一惊,赶忙问道:“真的?伤到哪里了,要不要紧?”
敖烈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果然,那亵衣里裹着一层层厚厚的纱布。
白優澜小脸一白,想着自己现在还趴在他身上连忙要往后退。
可是男人手臂紧的厉害,就是不让她离开。
“没事!师娘已经用了药,等个十天半月便全好了!”
当然,关于刀上曾被抹了致命毒药,若不是柯姓神医及时感到,他可能真的就要去见阎王的事,他完全没有提一提的意思。
☆、96来龙去脉
“谁?是谁干的?”白優澜小脸发青,一副咬牙切齿要找人拼命的架势。
敖烈心里虽熨贴,嘴上却不答话只一个劲儿的在她颈间乱嗅着。
“问你话呢!”白優澜对于男人明显避而不谈的态度很不满意,小手在其腰间便狠狠的掐了下去。
敖烈从那个小到大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不禁有些发了愣。
然后,那只小手掐的更用力了。
“哎呦,行了!你个心狠的婆娘,要谋杀亲夫啊!”一把抓住那只胆大包天的小手,敖烈琢磨着像这样一只又软又柔的小东西,这弄起人来怎么比身上挨一棍子都疼。
“活该,谁叫你什么事情都瞒着,害我担惊受怕的!”
说着说着,她便又开始流起泪来。
对世界上大部分男人来说最有杀伤力的武器,莫过于心爱女人眼泪。
就是那么些又热又凉的东西,只要一祭处,你那一副心肝脾胃肾外加大脑中枢神经系统那就都不是你的了!
而对于以上这一论点,尊贵无比的秦王殿下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再一次进行了证明。
“本王不是怕你担心嘛!好了,好了,好了,我的亲亲乖乖小宝贝啊!莫哭、莫哭……” 敖烈也不分什么,抱着白優澜就是一顿乱叫。
眼见着怀里的女孩儿微微安静了下来,敖烈沉吟一下,言简意赅的开始说道:“打本王奉皇命来到这湖广两地后,历时三个月开始进行了盐税查收其间虽也有些麻烦,但也不过是群跳梁小丑不值一提,本王此次总共从那里缴获了一千万两白银。”
白優澜听到这里不由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的说道:“一千万两?喵喵个球球,就是现今国库里恐怕也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吧!”
男人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看那憔悴了许多的面容和身上明晃晃的刀伤,便可知此行有多么的危险。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自当今圣上登基那天起,这湖广两地便是官商匪三方勾结,势力团团相措。每年能够缴纳进国裤的银子不足九牛之一毛,而敖烈此行便是要在群虎嘴下抢食,其中危险自不必多说。 然而,敖烈此人果敢很辣,该动手时绝不手软,来到湖广之地后他先是按兵不动,每日只是四处游玩取乐,暗中却开始收集证据。待众势力被其麻痹时,却突然发难,仿若雷霆霹雳,一日之间血洗了湖广两岸最大走私团伙青洪帮,一连砍了七十四名涉案官员的项上人头,炒了不知道多少商人的家。
让整个湖北两地在几日之内,一片风声鹤唳,人人草木皆兵。
换句话说,这一千万两是敖烈用着手中之刀,一点一点硬是从别人手上抢来的。
想着男人这段时间可能经历的血雨腥风,白優澜不禁用自己的脸颊轻轻的蹭了下他的胸口。
敖烈似知道的她的后怕,安慰似的拍了拍拍她的脑袋,接着说道:“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本王压着这一千万税银回京城,却不想有人胆大包天竟起了劫银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