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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只想活着(209)

陈玉立刻点头,让程诚带岑威去偏殿,他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去找太子殿下。

陛下此番秘密北上,福祸难料。

以殿下对陛下的感情......肯定不会高兴,唉。

陈玉站在原地,等待岑威走远,立刻跑到门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见房门被轻而易举的推动,心口的巨石顿时移开大半。

“殿下?”他绕过屏风,终于见到半卧在床上的唐臻。陈玉思来想去,终究没敢猜测太子殿下的逆鳞,只能没话找话,问道,“殿下身上冷不冷,我去煮壶热茶端来?”

唐臻沉默的点头,脸色淡淡,看

不出任何端倪,几乎与最近卧床养病的模样没有区别。

陈玉见状,委实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担心。

想到唐臻肯留下岑威,起码还有心思关心其他事,陈玉强行按下心中的不安,转身去隔间,寻太子殿下最喜欢的茶叶。

热茶尚未见踪影,岑威已经去而复返,布满战争痕迹的轻甲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羽林卫的朱色布衣。看着像是程诚的衣服,带着淡淡的皂荚味,腰间紧绷,几乎能看出腹部的轮廓,袖口也不贴合,露出一截小臂。

陈玉被岑威经过他身边带起的冷风,刺激的打了个寒颤,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洗冷水澡?”

岑威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回到陈玉身边,借着正在烧水的炭炉烤火,下颔处还带着血丝的伤口更加明显。

唐臻听见动静,抬起眼皮,无声打量岑威,示意程诚搬个椅子放在床边。

终究是陈玉的热茶先送到唐臻的身边,岑威捧着茶盏跟在陈玉后面,“殿下?”

“坐。”唐臻点头,委实提不起发问的兴致。

岑威依言坐下,毕竟是刚经历过战事。即使正值冬月,哪怕风餐露宿在所难免,但是不必受烈日影响。除去几乎覆盖半张脸的胡子,岑威依旧比离开京都之前,肉眼可见的粗糙了些。

在场的人不是亲眼见识过战争,就是亲自拼杀过,自然也不会觉得不对劲。

只是难免会有难以适应的感觉,忍不住盯着岑威的脸看。

好在岑威对这样的目光并不陌生,完全不受影响,他向唐臻问道,“臣随捷报寄回的密信,殿下可曾收到?”

唐臻点头,“你和梁安的密信,我都有收到。”

提起梁安,岑威顺便交代了句,“梁安久违归家,打算在贵州停留两月,既是等待陛下对贵州的旨意,也能顺便与家人团聚。殿下若是有召,他也能立刻赶回来。”

陈玉闻言,小心翼翼的侧过头,用眼角余光看唐臻的反应。

岑威提起陛下,殿下会不会......很好,不会,殿下不仅没不高兴,还能开玩笑。

唐臻想到梁安多次想要逃回两广,最后都是咬着牙悬崖勒马,摇了摇头,“梁安在贵州,如同老鼠进了米仓,想来让他心

甘情愿的回来,恐怕不是易事。”

“殿下不必多虑。”岑威看了眼全部心思都在太子身上的陈玉,笑道,“老鼠也有鼠兄弟。”

因为担心,难得打起精神听太子殿下闲聊的程诚满头雾水。

如果梁安是老鼠,鼠兄弟不就是梁安的表兄弟和族兄弟?

这些人不是在两广就是在贵州,没有任何人在京都,梁老鼠在贵州守着米仓,岂不是更没有回京都的理由?

为什么太子殿下和少将军,反而笃定梁安会因此回来......难道有他漏听的内容?

程诚习惯性的看向陈玉,可惜陈玉满脸的心不在焉,没发现他的目光,更不可能为他解惑。

岑威只当没发现陈玉的异常和太子殿下非同寻常的沉寂,牢记他留下的理由,对唐臻解释贵州红莲镇的内情。

在随着捷报寄回的密信中,他曾告诉太子,在红莲镇内的密道□□发现七个密闭的石盒,钥匙却只有一份。即七座红莲镇的印信合一,按照纹路打磨还原成宗赏给薛寄的玉佩。

为将所有石盒打开,岑威决定先仿制玉佩吗,保证万无一失。

期间岑威曾令摸金校尉用盗墓的手法,试探着打开其中一个密闭的石盒,没想到石盒中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石盒本身,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好在摸金校尉经验丰富,手法也足够老道,又有岑威的反复叮嘱,打开石盒的过程非常小心,只是损失了些不重要的字迹。

第一个石盒,内容惊人,暗示当年安定侯当众刺杀昌泰帝,有已经亡故数年的薛寄在背后谋划。

只是留下字迹的人,精神状态未知,非常值得探究。

岑威没有刻意吊人胃口的恶趣味,开门见山的道,“我已经令人打开另外六个石盒。”

第107章 一合一

这些石盒,无一例外,皆是红莲镇建造时所留。

包括岑威令摸金校尉提前打开的石盒,内部皆刻满字迹,内容各不相同,仅有一个石盒内有其他物件,正是当年成宗赏给薛寄的玉佩。

岑威刚好将玉佩带在身上。

相比玉佩背后的故事,这块玉佩本身委实逊色许多,只是块颇为珍贵的玉石而已,论珍贵的程度甚至比不上令岑威被软禁在宫中的麒麟玉佩。

“根据石盒内的刻字判断,应该是同一个人留下这些石盒,他对‘大人’忠心耿耿,因此格外憎恨当年亲自下令围剿薛寄的成宗。”岑威将玉佩递给唐臻,细致的解释道,“每座红莲镇建成,他都会留下密道和石盒,玉佩是在第一座红莲镇的石盒中发现。盒中的留字是......在景成三十五年。”

岑威抬起眼皮,神色平静的凝视唐臻,停顿片刻,等唐臻做好准备才再次开口。

‘大人远去三年,昔日最繁华之处竟满目狼藉。’

‘所谓红莲贼子,难道不是那些容不下大人的虎豹,应得的福报?’

‘大人的冤屈苦难一日不得平反,红莲贼子一日不会断绝。’

......

景成三十五年,昔日南宁侯阵前伏诛的第三年,贵州境内第一次出现见人即杀,所过之处不留活口的穷凶极恶之贼。

因其自称本不愿如此,实乃迫不得已,走投无路,不愿回头,有文人将其比喻为血染白莲。与此同时,贼子身上陆续开始出现莲形的绣样或饰品。

久而久之,众人皆称其为红莲贼子。

唐臻仔细摩挲手上的玉佩,终于确定,这块玉佩的与众不同,仅是在红莲镇留下地道和石盒的人心中。

抛却这些,这只是块用料不错,雕工上乘的玉佩而已。

留下石盒的人,精神状态已经不必再刻意探究,肯定不算正常。

唐臻默默扬起嘴角,作为......疯子预备役,听已经疯了的人留下的故事,还挺有趣。

作为讲故事的人,岑威有很多欠缺的地方。

语气几乎没有变化、用词毫无新意、说完上句,别人依稀能猜到下句,鲜少有悬念......但是胜在故事新颖,包括唐臻在内的所有听众都不知不觉的被吸引。

结合所有石盒的内容,所谓的‘大人’就是薛寄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