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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四莳锦(135)

“是,臣知道了。”夏徜识趣地驱马走开,不再拦阻段禛的视线。

然而段禛此时再朝夏莳锦先前的位置看过去,人早已上了马车,而马车也早已行远了。他有些着恼地回头再看夏徜,觉得夏徜先前就是故意的。

而夏徜目光垂落,假装不知殿下看了过来。

局面正僵持之时,一个先前参与布围的禁卫骑马过来,远远就下了马给段禛行礼:“太子殿下。”

“父皇他们去了哪个方向?”段禛询问。

“回殿下,圣上和诸位大臣去了东面的山谷!”

段禛点点头:“那好,孤就不去同他们夺食了,孤往西边去。”

那禁卫想了想,便提醒:“殿下,西边过了泗河常有黑熊出没,请殿下务必当心,不可过河。”

“嗯。”随口应了一声,段禛便扬鞭催马,向着西边跑了出去!

而夏徜,也立即拍马跟上,紧紧追随。

……

这厢夏莳锦坐在马车里,心绪复杂,也说不说应该感谢阿兄,还是气他。

刚刚阿兄分明就是不想让自己和段禛说话,而她也的确有些别扭。

今日见段禛,同以往又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往只是段禛单方面的主动,而经过昨晚,却是两人心意互通了,他们不再是他追她逃的关系了。

可正因着如此,夏莳锦再见段禛却有些小别扭,或许这就是害羞?

所以刚刚她回头时看见段禛,心下便狂跳得厉害,想着不知该同他怎样打招呼,怎么说话。幸好阿兄及时出现,让她松了一口气。

可心下深处,却又有些生阿兄的气,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如今坐在车里,夏莳锦只是稍稍这么一想,就不自觉的红了脸颊。马车停下,她知已到了地方,赶紧揉了揉脸,跳下车去。

下了车,夏莳锦顿时有些看傻眼,眼前的这个篱笆院儿,就是崇安帝给她们建的小围场?

委实是小得过份了些。

夏莳锦围着那“小围场”转了一圈儿,发现这个四四方方的“围场”,拢共就一百步。几位夫人往里一站,后面的人便进不去了。

而那些猎物们,无非是些鸡鸭兔子,一人高的竹篱笆将它们圈在那片小天地里。鸡兔同笼不说,仔细看,猎物们的脚上还都拴着草绳,绳长也就一尺左右,仿佛生怕它们跑动范围大一点,夫人和小娘子们便要空手而归了。

这时一名宫人敬上来箭,怂恿道:“夏娘子,您也去试一试吧,说不定能猎只兔子回来呢!”

夏莳锦看了看她,心说这肉都在锅里了,还用再多此一举么?哄三岁小孩儿都不带这么敷衍的吧!

再看那呈上来的箭,没有箭镞,箭头还用红绸绑了个棉头,想来射到猎物们身上也只是挠痒痒一般。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不好,女子大多不爱看血淋淋的东西,吃是一回事,真叫她们去杀又是另一回事了。

既然只是来应个景儿,夏莳锦便也上前打算随便猎一只走走过场,免得到最后例出战绩时,她一个战利品也没有,太过难看。

往围场里睃巡一圈,夏莳锦很快便锁定一只小白兔,那只兔子离她最近,一双眼睛红红的,像宝石一样,且一直看着它,仿佛在向她求救一般。

就是它了!夏莳锦便即挽起弓搭好箭,羽箭“咻”的射了出去,另人难以琢磨的是,这么近的距离,目标又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竟然也能叫她给射脱了靶!

先前还觉得哪怕哄三岁小孩儿都不至于这么敷衍的夏莳锦,这会儿不禁有些怔然。难道她连个三岁小孩尚不如?

箭落在地上,几位小娘子侧目看向夏莳锦,要知道今日打从她们来,还没见识过这么点距离也能失手的主儿。

夏莳锦也扫了圈儿那些投来目光的小娘子们,发现她们身边的宫人手里都已提了好几只鸡鸭,收获满满的模样,夏莳锦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合着只她一人射不中?

第101章 后悔

宫人连忙又呈上一支箭:“夏娘子, 您再试一次吧。”

夏莳锦接过箭来,又认真瞄准后射了出去,谁知这回还是落在了地上。可越是射不中, 夏莳锦就越觉得面上难堪,心说今日怎么也要把那只兔子搞到手!

其它夫人小娘子便都停了手里动作, 专心看着夏莳锦射, 一支支羽箭发出, 终于在第十箭时, 夏莳锦如愿射中了那只小兔子。

身边宫人高兴的拍掌:“夏娘子您真厉害!猎到了兔子, 奴婢这就把它捡回来!”

宫人上前将兔子解了绑,拿回来给夏莳锦看,雪白的兔屁股上有一圈儿红色的印痕, 那是浸了花汁的羽箭棉头击中时留下来的, 就像个章子一样,代表着这只猎物是被夏莳锦射中的。

夏莳锦摸了摸可爱的小兔子,问:“然后呢?要对她做什么?”

“单看夏娘子喜欢吃红烧还是清蒸?”宫人兴高采烈的请示。

“就、就不能放了它么?”夏莳锦有些不忍心的问。她刚刚选中它, 也是不想它被别人先射了去,从而成了一道盘中餐。

宫人面犯为难:“倒也没说不可能放生……只是放生后, 夏娘子就等于没有猎物了。”

“没关系,赶快去将它放生了吧。”夏莳锦万分笃定道。心说这么可爱的小兔子,得多狠心的人才舍得杀了它?

……

夏徜跟着段禛一路策马奔至西边林深处,这一路上段禛已收获不小, 夏徜便劝道:“殿下, 今日收获颇丰,不如回去吧?”

段禛勒停了马, 却未理会他的话,而是拨转马头纵目四望, 聆听哪处有可疑的声音。就在段禛听了一圈儿没什么发现时,他目光正好落在了夏徜握着缰的右手上。

“你的手……”

夏徜垂眼看了看自己裹着布条的手,淡笑一声,“是臣粗心,取书时带倒了花瓶,故而砸伤了手。不过小伤而已,并无大碍,让殿下见笑了。”

然而段禛在意的,倒不是夏徜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而是那裹伤和打结的手法。

“是阿莳帮你敷的药?”段禛径直问道。

夏徜暗暗提了一口气,“回殿下,是舍妹。”

段禛转过头去,心情变得有些不好,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如此小气,毕竟夏徜还是夏莳锦明面上的亲兄长,兄长受伤了,妹妹帮忙包个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他就是不高兴。

沉了须臾,段禛才想起先前夏徜劝自己回行宫的话,开口道:“夏徜,你并不擅骑射,可以不必跟着孤的,先回行宫便是。”

段禛嘴里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硬梆梆,冷冰冰的。夏徜自是不难瞧出他的反常,心下却为此而暗喜,“臣自是不擅骑射,但帮殿下捡捡猎物还是擅长的。”

说着,夏徜你低头数了数马背上挂的一堆猎物:“殿下今日猎到了两只獐子,一只赤狐,还有三只野鸡,并两只野兔,已是不少了!”

夏徜说出来的这些猎物,却丝毫不能让段禛感到满意,他放眼远望,嘴里喃了句:“还差一只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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