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青被她看的眼睫一颤,几乎立刻就懂了孟婉婉眼神中的含义。
两人对视一眼,又相互错开。
似乎不动声色,又似乎蕴含着惊涛骇浪。
老爷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中的笑意更深。
说话间三个人一直在侧厅走去,饭桌就摆在这里。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除了偶尔的交谈没多说什么,安静的吃完了饭。
姜家祖孙两个人是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至于孟婉婉,纯粹是在面对美食的时候专心吃饭,根本不想说话。
谁打扰她享受美食,她都会嫌烦那种。
“公司那边也没什么急事,你下午就别去了,带婉婉出去玩。”吃过饭,老爷子目光投向了姜逢青。
姜逢青还没说话,孟婉婉已经提前开了口,说,“玩不着急,我还有点小事,你忙你的去吧。”
她还惦记着炮制那块黑玉貔貅呢。
不过因为还不知道主人是谁,她决定先弄点别的。
“爷爷,家里有玉吗?”孟婉婉问。
“有。”老爷子立即说,“一会儿让逢靑带你去保险室里看看,你喜欢哪个直接拿就好。”
孟婉婉点点头,解释说,“我给你们准备个护身符。”
本来她去晋州之前就该做的,只是那时候她刚阴完孟家,精气神不充足做不了,所以才拖到现在。而修养了这些天,她已经恢复了状态。
“那就提前多谢婉婉了。”老爷子精神一震。
姜逢青身上的那块木牌在他和孟婉婉结婚第二天就扔了,虽然有孟婉婉在不用担心他的体质,但没了东西,他总是不放心。
“你休息好了?”相比起来,姜逢青第一个问的是这句。
实在是那天孟婉婉虚弱无力的样子让他印象深刻,这人惯来的张扬恣意,反而更显得那副样子惊心。
“好了,放心吧。”孟婉婉侧过头笑吟吟的对他说,意味深长。
姜逢青微微垂眸,觉得这人实在是不怎么正经。
耳根又红了。
孟婉婉笑意变深,一转过头就发现老爷子正在看着她俩笑,她就大大方方回了个笑。
调戏自己老公有问题吗?
没有!
姜逢青带着孟婉婉去了位于地下的保险室,姜家世代收藏了不少品质绝佳的玉,她在里面挑选了几块满意的收走了。
她拿玉,是要做符牌,看中的是玉质对灵气的容纳程度,但大部分情况下,玉质更好,对灵气的容纳也会更好。
拿了玉孟婉婉才发现,她手上没工具,只好拜托管家去帮她找。
姜逢青本来准备听老爷子的话陪着她,却被孟婉婉催着走了。
“你去忙吧,我又没什么事,你陪着我还要耽搁公司里的事,去吧。”她挥挥手。
孟婉婉大部分时间更喜欢独处,她其实更喜欢安静,也不爱多说话。
虽然和姜逢青在一起挺有意思的,但也不能总逗他,到时候她还要想话题,或者要回答他的话,想想就很烦。
那种被用过就扔的感觉又来了。
姜逢青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孟婉婉,轻声说好。
“有事给我打电话,这是我办公室的号码。”姜逢青之前写过一次,但不确定孟婉婉还记不记得,索性又写了一遍递给她。
孟婉婉接过扫了一眼,放下后流利的说出。
“放心吧,我都记下来了。”她上前在姜逢青脸侧亲了一下。
“快去忙吧,公司的事要紧。”她顺势挥手。
脸颊轻柔的触感停留不散,那种被用过就扔的想法不经意的消散。
她很关心他的事业,很,额,善解人意?
似乎是这样,孟婉婉表现出来的也是这样,很关心他的工作,让他认真工作,但姜逢青就是感觉不对劲。
因为这个念头,姜逢青一直到公司,都还隐约有些沉默。
他本来就不是个多话或者多开朗活泼的人,这一点也没多少人能看出来,但这绝不包括秘书。
好在,姜逢青不是会迁怒的人,他更多的自己独自消化掉情绪,对于这一点,他给与极度的好评。
“老板,白少来了,目前在会客厅。”秘书上前,其实白秋生在中午下班那会儿就来了,只是今天老板走的比之前早,也就没碰上,他当时有些失望离开,但在刚才上班前又来了。
白秋生和姜逢青关系不错,来了他也不好将人撵走,就请进会客厅好吃好喝的招待起来了。
姜逢青脚步微顿,然后转去了会客厅。
“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去老宅找你了。”刚推开门,屋里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有些不耐烦翻看着杂志的白秋生就把书扔到了一边。
“那你怎么不去?”姜逢青淡淡的手,看向秘书示意他去备茶,上前在白秋生对面坐好。
白秋生讪讪一笑,一摆手说,“这不重要,你中午不都呆在公司吗?怎么回去了?”
“回去陪我妻子。”
姜逢青知道他的来意,将话说的很直接。
话音落下,不止白秋生愣住了,就在在一侧泡茶的秘书都怔了一下。
不是未婚妻吗?
“你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不,不是说,刚定下吗?”白秋生猝不及防之下,话甚至说的有些打磕绊。
“嗯,婚期已经定下了,先领的证。”姜逢青坐的端正,看见白秋生的样子,忽然就来了心情,招手示意秘书将东西送来,他亲自泡茶。
秘书立即送过去。
姜逢青微微倾身,摆弄起了茶具,一举一动不急不缓,如行云流水。
有匪君子,端方如玉。
“那该祝你新婚快乐才是。”白秋生再怎么大大咧咧,到底是世家养出来的公子哥,哪怕不可置信,也记得先祝福一声,可到底没忍住,又追问起来,说,“怎么会这么快?”
“婚姻大事,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么着急结婚,万一以后不合适,可不好收场。”白秋生坐正,态度认真起来。
他们这种家世,鲜少有离婚一说,主要是利益切割,太难划分了。
事情的内情不好直说。
姜逢青曾经也觉得太过突然急切,可孟婉婉实在是个足够利落干脆,丝毫不扭捏为难的人,他便就不知不觉没了那种情绪。
“她,挺好的。”原本的很合适,姜逢青出口后,却在稍稍迟疑下改成了这个。
孟婉婉的确很好。
张扬,恣意,浑身都充满了活力,和他截然相反。
白秋生惊住,上下打量一遍姜逢青,确定这是本人。
这的的确确是那个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到几乎让人以为他要去当道士的姜家九爷,姜逢青。
“你今天气色挺好的。”他最后冒出一句。
其实见面起他就有这种感觉,看过一会儿后,就越发明显,尤其是神采,明显生动许多,不像之前,说是沉稳从容,可总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姜逢青笑而不语。
白秋生立即确定,这怕是的确和好友口中那个妻子有关,他忍不住感叹一声,“真是让人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