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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姐弟恋(111)

甭管赵琦之前的提醒是为什么,陈颂蕴觉得自己都不能出卖别人。

她抿抿唇, 搬出万能的理由:“我爸妈不同意。”

余清音:“或者我可以跟你父母谈谈?”

她上辈子好歹做过几年辅导老师,对做家长的工作颇有心得。

陈颂蕴下意识抗拒:“不行不行。”

余清音也不好强人所难, 跟她定好下一次的拍摄时间,背着包去上课。

她下午有一节民法, 放学正好到广播室上班。

一期英语之声结束, 她才有时间看手机。

屏幕上各种各样的提示,她一一回复后, 就剩个未接来电没处理。

余清音怕错过任何的工作联系,心想号码看着也不像是诈骗分子, 拨通后数着音。

嘟~嘟~嘟~

三声以后, 电话另一端有人道:“你好。”

余清音:“你好, 刚刚有人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没接到,请问有事吗?”

对方居然不用思考,直接说:“余女士你好,我是天凌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秘书童惠心。我们吴总前几天在现场看过你的ppt,对你的项目非常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当面聊一聊?”

这一串话讲下来,余清音已经走到一楼。

她站在走廊避风的地方,一边琢磨着吴总是哪位,先回答:“我周二和周四下午都没课。”

童惠心:“那周四下午可以吗?我把公司地址发给你。”

有个公司,总不至于是弄虚作假。

余清音应下来之后,把自己拿到的评委名单翻出来看,还真找到天凌贸易和吴三得的名字。

既然如此,是骗子的几率又低几分。

不过余清音也不敢全然放心,把能做的背调都做了。

岳阳也帮着查了,查完之后一言难尽道:“人倒是真的,就是运气似乎不太好。”

他左右打听过,得知这位吴总近年来对投资非常感兴趣,出手也很大方,就是看好哪个项目哪个颗粒无收,可谓纯粹的散财童子。

做投行的学历门槛高,该搞封建迷信的时候也毫不含糊。

他不过这么一问,就有朋友隐晦提醒要三思。

本来嘛,岳阳是不太信这套的,架不住有个崇拜神明的女朋友,这件事又和她有关,思来想去只好和盘托出。

还真是一盆凉水浇到头,余清音面露迟疑:“投资有风险,亏本是正常的吧?”

就是她“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保证新漾一定能盈利。

岳阳工作后见过多少楼起楼塌,如果是一般的失败当然不放在眼里,毕竟市场总是瞬息万变的,巴菲特还有那么几次折戟沉沙。

但吴三得这人,说起来还真有点邪门。

岳阳道:“他遇上的都不是经营问题,是天灾人祸。”

什么创始人出车祸、工厂被水淹了,一般人一辈子也遇见不了一次,赶上他是年年有,都不成新闻了。

这可真是,太不走运了。

余清音摊开手掌看自己的生命线咽口水:“老天不会这么对我吧。”

好不容易盼来的投资方,高兴不到三秒就灰飞烟灭。

岳阳看她肉眼可见的沮丧,欲言又止却没憋出安慰的话。

倒是余清音缓过神来:“反正只是聊聊,暂时还吃不了亏。”

她没太多跟人谈判的经历,就当练练手也行。

换个角度来看,不失为一件好事。

只是她可以接受,岳阳却陡然有些不放心:“其实新漾的前景很好,不怕拉不到投资的,要不再等等看?”

余清音反而安慰:“没事,我去货比三家看看。”

其实说起来,新漾才是那个货,她为了从别人口袋里掏出钱来,得费老大劲。

岳阳看她嘴上说着“成不成都可以”,实则拿出企划书又过一遍的样子,点了个奶茶说:“模拟一下吧。”

他现在的工作就是代表投资人出去谈项目,对如何“刁难”创业者颇有一套,加上前前后后他都参与了,抓漏洞简直是如虎添翼。

余清音被问得都快结巴,垂头丧气道:“我是不是很糟糕?”

岳阳摸摸她的发顶:“看来要祭出我刚毕业那年最大的滑铁卢了。”

这已经是他哄人的最后底牌,前头已经牺牲了所有丢人的失误。

实话实说,有人和自己一样,总是能叫人好过些。

余清音听完没笑他,靠着男朋友的肩:“幸好我有你。”

谁没吃过几样苦头,岳阳上班这些人长了些教训,不高兴的时候也真心实意讨厌过世界。

然而此时此刻,他终于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对吃苦的推崇是有意义的,起码他积累下来的经验,能使最在意的人避开错误的道路。

前人栽树,余清音后人乘凉。

她反复练习好怎么应对每个问题,周四这天在约定的时间雄赳赳气昂昂带着许致远去天凌。

带这么个人,当然不是指望他能出多少力,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毕竟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独自一人的女孩子总是要面对和承受更多的危险。

许致远担此保镖大任,摸一下自己不怎么明显的腹肌和略显孱弱的身躯,觉得责任实在重大,揣了防狼喷雾出门。

余清音看他手一直放在外套兜里,把车上的暖气温度调高:“很冷吗?”

许致远掏出口袋里的东西给看她:“武器。”

这要是漫画,余清音的额头都快有三道黑线了。

她道:“我第一次在男生身上见到这玩意。”

许致远理智道:“男生也要防狼的。”

余清音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是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了?”

她不过几次没陪着去录影,居然就出这么大的纰漏。

许致远:“我怕那个吴总图谋不轨。”

又补充:“前天我在后台,听说有个女生就是见投资人的时候被骚扰了。

他也算半只脚踏进娱乐圈,虽然什么事都不掺和,小道消息还是知道不少。

余清音都没他道听途说得多,手慢慢松开骂:“狗男人,迟早天打雷劈。”

谁说不是,许致远跟她一个鼻孔出气,就是没有说脏话的习惯,纠结着说个什么词好。

余清音看他一脸为难:“行啦,在心里骂两句就得了。”

许致远长松口气,就是手又放回兜里,好像孙悟空攥着金箍棒,随时做好大叫“妖怪那里跑”的准备。

余清音乐得不行,硬生生把那种欢快压下去,坐电梯的时候对着反光调整表情。

她把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连脚踝都在使劲绷直,看上去却全然的云淡风轻。

接待他们的秘书童惠心一看,就知道人家不是普通的学生。

毕竟甭管什么学历,到社会上都是全新的世界,年年多少应届生惶然无助,人群里一看就能分辨。

说不准今天这生意能谈成呢?

童惠心心里嘀咕,面上不显,礼貌又有分寸带路。

余清音借着几步路打量,心想传言没有错,这位吴总果然对传统中式风格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