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节被她一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心里暗自后悔,早知如此就该让她自己玩,自己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
等到这一盘棋艰难的进行到末尾,孟时雨已经快输得成了光杆司令,连忙丢下棋子喊停:“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一个子都没有了……”
她扁着嘴看向徐知节,徐知节点点头平静的道:“是不能玩了,再玩下去我都快疯了,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下棋的。”
“……”孟时雨顿时气鼓鼓的,盯着他的目光十分的不善。
徐知节一面收拾棋子,一面问她:“都快要十一点了,睡觉了?”
听他说到睡觉两个字,孟时雨顿时就变了变脸色,说起话来都有些磕巴,“要……要……要睡了吗?”
“嗯,睡吧,早些睡。”徐知节看都没看她就应道。
孟时雨愣了,好久都不知道要如何反应才是对的,之前有过的纠结和犹豫又升了上来,而且似乎更加强烈。
等到徐知节收拾好棋子,一抬头就看见她目光躲闪神色纠结的发着愣,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就起身去伸手拉她,“不是要睡了么,女孩子早些睡才好。”
越是靠近床,孟时雨就越是忐忑,不由得在床边站住了,声音紧绷的问道:“徐知节……我们、真的要什么么?”
“什么?”徐知节一愣,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孟时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垂下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床,又瞄了眼徐知节。
徐知节见她这样别扭,不由得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追问,脑子里却猛地想起了什么,顿时也有些别扭起来。
他咳了一声,默默的屈膝伸手抱起孟时雨,把她放在了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
孟时雨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僵硬,鼻端尽是他身上沐浴乳的味道,她慌得大气都不敢出,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
徐知节对她的紧张恍若未闻,伸手把她捞在了自己的胸前,温声道:“今天你也累了,我不会动你,睡吧。”
听到他说不会动自己,孟时雨稍稍松了口气,悄悄的挪了挪身子,在他的身边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合上了眼培养睡意。
可是也许是因为紧张的关系,孟时雨的睡意迟迟未来,一个动作维持得久了又难受,她忍不住动来动去的。
徐知节揽着她的手松了松,发觉她翻来覆去的,闭着眼就问了句:“阿雨,你别是不听故事就睡不着吧?”
孟时雨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连忙在被子底下踹了他一脚,“……你才是小孩。”
徐知节连忙抚了抚她的头,安抚道:“是是是,你说的都是对的,快睡!”
孟时雨又闭起了眼,许是刚才的一番对话让她放松了不少,倒是很快就意识迷糊起来。
等她睡着了,本该早就睡着了的徐知节却睁开了眼,小心翼翼的抽出被她换作是抱住的手臂起身,又给她掖了掖被子,才放轻了脚步往书房走去。
他摁亮台灯,看一眼挂钟,已经是午夜,可是他却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碌。
孟时雨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的七点半了,她看一眼窗帘缝隙外的天,冬天天亮得晚,此时也不过是蒙蒙亮而已。
她迷迷糊糊的又闭上眼,半个脸都往被子里买下去,鼻尖摩擦着被子,突然又睁开了眼,想起了徐知节。
她探手到床的另一边,触手生凉,徐知节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被窝都已经凉透了。
孟时雨愣了愣,连忙起身掀开被子,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可是她找遍了屋子都没看到徐知节的身影。
她不死心的站在饭厅的门口往里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只有桌子上有几个碗碟,不由得叹了口气。
大概是已经去上班了,孟时雨有些懊恼,说好要照顾他,可是这才第一天,就已经这样。
她沮丧的转个身去洗漱,又换过了衣服,这才又进了饭厅。
桌上的碗碟都放了干净的碗碟倒扣罩着,她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碗小米粥和几碟小菜,她摸了摸粥碗,竟然还有细微的温热。
孟时雨这时才看见压在粥碗下的纸条,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徐知节留给她的,只说自己已经上班去了见她没醒就没喊她早餐在桌上要吃完,云云。
落款的位置徐知节留了名字,还留了时间,大概是总是要写手术记录养成的习惯,孟时雨看着就想起了之前看过很多遍的父亲的病历本,那上面也有他的笔迹。
她拿着那张纸条来回看了几遍,最终还是舍不得丢进垃圾桶,而是跑回了房间,找到一个空的小盒子,郑重的把纸条妥妥当当的放了进去,又把盒子放进了柜子里去。
做好这一切,孟时雨才回到饭厅匆忙的把早餐吃完,洗过碗碟后又匆忙的出门去上班。
徐知节的住处离地铁和公交站都近,地理位置十足优越,孟时雨挤上地铁,花了大约半个小时到了公司。
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坐在前面的相熟的同事在吃早餐,一眼就能看到永和大王的包装袋。同事见到她进来,愣了一下,“时雨今天来得早了些。”
“……是吗?”孟时雨眨了眨眼,抬手看了看手表,“哎还真是啊,可能是那边离公司比较近的缘故吧。”
“那边?”同事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哪边?你平时不是都要差不多四十分钟才能到么?”
孟时雨吐了吐舌头,“哦,我搬到男朋友那里住了。”
“你家里也同意?”因为熟悉,同事也知道她是和家人同住的,乍一听她搬到男朋友那里去了,不由得诧异。
孟时雨笑了笑,“知道的,我妈妈同意了的。”
同事就笑了笑没继续问下去,孟时雨也没在意,更没主动说再多的事。普通朋友就是这样,交往间各有各的底线和适可而止。
但是并不总是每个人都能这样的,孟时雨有时候会想起刚刚进到LG的那段时间。
那时她才毕业,是个崭新崭新的新人,她对未来有着憧憬的美好,以为大多数人都是善意的。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孟时雨进到LG,刚开始只是设计师助理。助理这个工作,说白了有些像打杂,她倒是不觉得委屈或是屈就,只是闲下来时有些迷茫和无奈。
读了那么多年书,到头来是在打杂,多少有些受不了。
当时她跟的设计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据说在LG是个传奇般的存在,只要是她设计的展位,无一例外都会吸引到路过的人所有的眼光。
孟时雨初初还觉得挺幸运的,毕竟能遇上一个好的上司其实很难得,可是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助理的工作很杂,包括了整理文件安排行程等一大堆,孟时雨就常要帮设计师整理文件。
有一天她在整理一些散落的草稿,却发现那些草稿上的线条十分凌乱而不合理,她以为是设计师的习惯,可是一看标注的日期,却发现是上一次展板设计定稿的时间,可是她明明记得,最后设计师拿出来的不是这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