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砜依旧坐在他面前的厨房流理台上，他一手撑着厨房流理台边缘，另一手放在常砜腰侧，下意识轻轻摩挲。
常砜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欲言又止。
寇言看着他，常砜心跳逐渐变得急促。
“对不起！”遇事不定先道歉。
常砜这三个字说得很有诚意。
他先是坦承了自己犯下的错误，以及这次热搜事件给寇言带来的伤害。
“是以前我和许川聊天的时候，聊了一些不太好的内容，被许川截图发给了营销号，现在全网都在传，肯定也影响到了你，本来这件事情跟你是没有关系的。”
他甚至深刻剖析自己的错误。
“是我以前说话没有遮拦，留下了错误和把柄，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把你拉下水了，你有什么想让我配合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需要我道歉吗？我可以告诉网友们，这都是我的问题，跟你无关，你也是被我骗了，才会和我结婚的。”
寇言眼底闪过一抹沉色，“你和许川的聊天内容是什么？”
常砜的神色更加紧张，他哪里敢说这个。
那不是给寇言戴绿帽吗，虽然那是以前的聊天记录，那会儿他和寇言还没有结婚。
他直觉寇言会生气，他可不想惹寇言生气。
常砜含糊道：“也没有什么的。”
寇言拿过手机，找到自己的经纪人，拨通了电话。
经纪人接的很快，并且猜到了他的来意：“你看到热搜了？”
寇言说：“没有看，常砜到我这儿坦白了。”
经纪人沉默不语，他突然有点看不懂这两口子。
他更看不懂常砜。
寇言问他：“聊天记录是什么内容？”
庄诚沉默，片刻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最好。”
寇言：“你说。”
庄诚：“就是常砜和许川互相聊骚，挺暧昧的，看着像是马上就要约了。”
寇言：“我知道了。”
随后他挂了电话。
常砜已经不敢和寇言对视，低着头，身体开始不自觉颤抖。
他甚至已经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寇言明显不像奶奶那么好哄。
寇言心里有一抹情绪在翻涌，可是当他看见常砜低眉顺眼的模样，竟有一种想要帮他开脱的冲动。
他还没有来得及和经纪人沟通，常砜便自己过来承认了错误。
他甚至想出了没有半点可取之处的解决方法，全网道歉承认错误。
若是按照他说的解决方法去处理这件事，便是将他自己推向了万丈。
没有人会愿意用他这种没有什么流量和热度的污点艺人，且寇言不相信常砜有那个人脉和资源，可以在他的形象损坏时，给自己找来商务或片约。
他是故意卖蠢，以获得自己的同情和怜惜，还是原本就如此的没有心计和谋算？
“不用你道歉。”寇言微不可见叹息，“庄诚会处理。”
常砜听到这个答案，心里充满了惊喜。
他最终还是选择原谅自己吗？
卖乖的办法果然有用。
但他还是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寇言冷笑：“这只是你从前单身时四处撩拨的，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如果是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
常砜立刻着急看着寇言，“我不会的！我再也没有过了。我以后也不会有的。”
那些都是原主做的事，他可是最保守听话的人，怎么可能到处去撩拨别人呢。
寇言深深看了常砜一眼，转身来到水池边，准备处理虾，他知道常砜喜欢吃这种鲜活的蛋白质。
常砜从流理台上下来，端着剩下的大半碗哈密瓜，站在离寇言身边不到两米的距离，捧着碗，看着寇言处理还在跳动的鲜虾，看得有些出神。
那虾很大，在寇言手中活力十足，却被寇言熟练处理。
常砜看着，站得像幼儿园里最听老师话的那个学生。
寇言将手上这只虾处理好，在砂锅中海鲜粥咕噜噜翻滚的声音里，将常砜赶出厨房，“去客厅把剩下的水果吃了。”
常砜又看了寇言一眼，见他确实不再生气，这才抬步离开。
他步伐比来时轻快很多，眼角眉梢带着胜利的小得意。
他却不想，他这胜利牺牲的是什么，意味着什么。
厨房的寇言戴上耳机，一边处理食材，一边给庄诚打电话。
他的身影在宽大的厨房显得有些违和，周身冷冽的气势，并不像是会出现在厨房的人。
可他动作却十分熟练，低沉冷漠的声音，染上点点被满足后的惬意。
“网上的舆论，处理好了吗？”他问庄诚。
庄诚一听他的声音就忍不住“啧”了一声，问寇言：“你们刚才做什么了？这不到半小时，你就被他哄好了？”
“哄”这个字让寇言眉尾轻挑，不可否认，常砜方才的行为，就是在卖乖安抚他的情绪。
他依旧保持冷言的语气，“不过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来坦白自己的错误。”
庄诚“嘶”一声，“这你都能原谅？”
寇言沉默不语。
第38章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 庄诚轻咳一声，自己找补，“确实, 现在的常砜和以前是不一样, 我找他们公司的许川了解过，多番周折，知道了常砜与许川的那一段暧昧信息，是公司为了炒CP安排的。”
“他们公司最喜欢和擅长的就是经营人设, 公司的艺人没几个人的人设是真实人设，全是公司精心设定和经营的。”
庄诚沉默片刻, 谨慎道：“寇言，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的常砜才是最真实的他。”
寇言沉默，甚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庄诚又问他：“所以，节目录制结束, 你还要和他离婚吗？”
寇言说：“他不止一次告诉我，他想维序这一段婚姻。”
庄诚这几天也一直在看节目直播，跟完直播，他对常砜的印象好了不少。
相比之下, 其他组，包括程经艺和莫关楠的鸡飞狗跳, 都让他心里不舒服。
归根结底, 是大家太在意自己的利益, 而将对方的利益放在自己利益之后。
当然, 这无可厚非,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婚姻关系, 全然为己, 哪里能长久。
他私心向着寇言，当然不希望寇言找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常砜就不同，他看起来好像很脆弱，却柔软、积极、上进、乐观，甚至他的内心比其他人都坚韧、能吃苦，遇到困难不会自怨自艾，而是积极寻找解决方法。
他很欣赏这样的常砜。
他在圈子里沉浮了这么多年，也知道要装出来一个这样的人设，是极其辛苦和困难的，也是很容易露出破绽的。
所以他更倾向于常砜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他以前的那些人设，才是公司给他安排的。
在程经艺和常砜这两个人之间，庄诚私心更希望寇言能够选择常砜，“反正你们的录制时间还有两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