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这句话,外面忽然传来东东的哭声,本来还站在张全身后的刘艳琴听到儿子的哭声,突然发了疯一般地往门口扑去,她男人赶紧站起来,扯着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拽回来,抵到墙壁上,“疯婆娘,钊哥和张师傅面前你发什么……”
“何文平!”
她叫了一声自己男人的名字,接着一口唾沫就吐了上去,“我x你妈!”
何文平的脸一白,压低声音骂了一句:“x的。”
抬起手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打得刘艳琴眼冒金星,但她依旧没有放弃挣扎,狠踩了一脚何文平穿着拖鞋的脚,何平文吃痛被迫松开手,刘艳琴挣脱桎梏,抹了一把脸,又试图去开门,然而还没有摸到门把手,又被何文平拽着衣服领子拎了回来,重重的地摔到地板上。
“何文平!那是你儿子!你xx下地狱!”
何文平骑在刘艳琴的身上,用手捂住刘艳琴的嘴,“老子都要死了我还管小子!”
说完,抬头对着杨钊勉强换了一副笑脸,“实在是不好意思……她就一疯婆子,等我慢慢跟她说。”
刘艳琴的嘴被捂死,身体也动弹不了,她蹬着脚,绝望地看向了陈慕山。
不管如何掩饰,演一个违背本心的人,最后都会露出破绽,在没有找到精确合适的反应之前,不要给出反应,是唯一安全的选择。在和刘艳琴目光相撞的那一刻,陈慕山立即决定避开这一道目光。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只虾,低头剥开,随口问杨钊,“怎么了?”
张全替杨钊回答,“没什么,不是出阳山还封着嘛,老鹰飞不过去,我过来,替集团想想别的办法。”
“哦。”
陈慕山两三下拆完了手里的虾,沾了沾醋,扔进口里,抬眼看着张全问道:“什么办法?”
“找女人嘛,办法也就那几样。”
陈慕山哽了一下,伸手招呼坐在张全身边的男人,“那谁,帮我抽张纸。”
那人看了一眼张全,才坐直起来朝着抽纸伸出手,
陈慕山看着那人的手,“像女生的手啊。”
那人的手捏着纸张僵了僵,“你变态吗?”
“哦,不是。”
陈慕山接过纸,擦干净指缝,“听一个朋友说过,男的学外科,最好的就是长一双女人的手。”
他说完,端起茶杯准备喝,谁料想刘艳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扎起来,抬起脚照着何文平的下(和谐)身就是一脚狠踹,何文平痛得往后一坐,背直接撞到陈慕山的椅子腿,陈慕山的手一晃,茶水顿时撒了他一身。
陈慕山啧了一声,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刘艳琴面前,扣住她双手的手腕,往上一提,“拿两根扎带过来。”
刘艳琴披散着头发看着陈慕山,“你……为什么会跟他们是一伙的……”
陈慕山站起身,摁死刘艳琴的手,“你吵到我了。”
刘艳琴绝望地看着陈慕山,“我……我怀孕了……”
陈慕山杨钊递来的扎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的小腹。
“你救救我……好不好……”
张全问道:“认识啊?”
陈慕山没吭声,杨钊答道:“算他半个师傅吧。”
刘艳琴反手握住陈慕山的手掌,“不救我,也救救小东东吧……”
陈慕山依旧没有回答,冷道:“把手给我松开,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好……”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对他的熟悉,也许是因为真的绝望了,刘艳琴竟然在陈慕山的手里安分了下来,陈慕山把她的手腕绑在一起,又把她整个人提起来,摁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只手摁在她的肩膀上,问杨钊,“她男人有用吗?”
“有一点吧。”
杨钊看着坐在地上,被刘艳琴抓得满脸血痕的何文平,“毕竟她不放心别人照顾她儿子东东,都为我们卖命了,这点要求还是要满足她的。”
第62章 陇里(三)
门后面,刘艳琴的儿子还在撕心裂肺地哭,坐在椅子上的刘艳琴听着儿子的哭声,也跟着啜泣了起来。这时,何文平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楞子,燥起性子就对刘艳琴抡满了拳头。
陈慕山一手摁着刘艳琴的肩膀,一手截住何文平的抡向刘艳琴拳头,趁势握住,反向把人往桌子上一扽,何文平整个人扑在一桌狼藉上,头砸入已经冷透的水煮鱼里,顿时被大碗里的油汤糊了一脸,油汤钻入眼耳口鼻,刺得他乱叫起来。
陈慕山丢开手,抬头对张全说道:“这个人在这里有点麻烦。”
张全看了一眼刘成南,刘成南立即对门外说道:“进来个人。”
何文平两三下就被拖起来被带了出去,外面的孩子似乎也一道被带走了。
人声平息,刘成南让人把桌子上的狼藉收拾了,重新摆上茶,刘艳琴也终于逐渐平复下来。
陈慕山低头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坐好不要乱动,明白吗?”
刘艳琴红着眼睛,怔怔地点了点头。
陈慕山这才松开她的肩膀,伸手抽了一张纸,低头擦掉衬衣上溅上的油渍,丢掉纸团,抬头问杨钊,“给根烟。”
杨钊问他:“已经可以抽烟了?”
陈慕山笑笑,“我出去透口气。”
刘成南递了一包烟过来,陈慕山只抽了一根,起身往阳台上走,杨钊和张全对视了一眼,张全沉默地点了点头,杨钊也拄着拐杖,跟进了阳台。
陈慕山站在风口点燃烟,杨钊在他手边放了一个烟灰缸,陈慕山顺手把烟灰点进去,“怕我把下面给你烧了?”
杨钊扶着阳台的栏杆,朝楼下看去,“只要你能在出阳山上给我劈一条路,有没有这个木材厂,我都无所谓。”
陈慕山捏着烟侧过身,“集团等不了我了是吧。”
杨钊看着热火朝天的堆放场,“张师傅都亲自过来了,你说呢。”
“所以呢,你要破戒了?杨钊,你学《红楼梦》以后,不是不亲自干这种没阴德的事了吗?”
“你以为我想干?”
杨钊提高了声音,“大果岭的事情过后,你是干净的,我是脏的!老子在落霞别墅外面跪着给杨总磕头,杆子就抵在我太阳穴!”
“我没想搞你。”
陈慕山打断杨钊,“就算我已是第二次,差点死你手里了。”
杨钊戳着拐杖点头,“对,兄弟你很够义气,杨总也说了,你没在大果岭的事情上咬我,不然我死定了。”
“所以你慌什么?”
陈慕山说着看了一眼坐在阳台里面的刘艳琴,她人本来就有些丰腴,如果不是她刚亲口告知,倒是很难看出她已经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