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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折而后弯的小黄/净水红莲(97)+番外

“为什么不睡?”慕容泊涯问。

“赏月。”

“听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晚上也当白天用?”

“看书着迷。”

“以前不是很能睡的么?”

黄翎羽下巴抵在膝上,悠闲自在地瞅他,慢慢道:“以前太能睡,所以现在才腻味。要不你试试连吃一个月肥肉,每天一二斤,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吃。”

阴影里的人叹了口气,走到窗前。黄翎羽便见他仅穿着白色中衣,在月色里泛着暗蓝,就笑:“叹什么气?毛都没长全,就学肖先生装老成吗?”

慕容泊涯不理会他的挑衅,伸手圈他后背,将人从窗台上搬了下来,撇眼看见手杖靠在墙上,也顺手带起。到床前时,大件的抛在床上,小件的靠床尾放。整个过程根本不答话。

黄翎羽心里就有些惴惴,也不知这家伙吃错什么药,近来越来越让人看不透摸不清。

慕容泊涯没有立即出去,反而搭上黄翎羽的肩膀,左右探了几下:“真热。”接着又探上腕脉,黄翎羽这也才注意到,慕容泊涯的手指比自己尚要冰凉。

慕容泊涯在床旁的桌上就手倒了杯水,一口灌下。回头看他一眼,倒了杯水,再一口灌下。如是往复,直到大半壶凉水都进了肚,才翻身上床,搂着黄翎羽抱头就睡。

黄翎羽十分疑惑,推了推他:“你吃错药吧,今晚来滚我的床?”

慕容泊涯却岔开话题:“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

黄翎羽回答:“也就五六日。”

慕容泊涯:“唔唔唔唔,难怪难怪……”

黄翎羽有些听不明白:“啊?”

慕容泊涯:“好在这几天不太热,等得到我回来。”

黄翎羽特有风度地道:“哥们,你有没有觉得,咱俩好像分别来自鸡国和鸭国?”

慕容泊涯:“?”

黄翎羽感觉拳头上的青筋正在跳动:“鸡和鸭讲话会是什么样子?”

慕容泊涯:“?”

黄翎羽几乎要暴走:“是哪个白痴跟我说你很聪明的!!!”

慕容泊涯咧嘴一笑,神秘兮兮道:“好好睡吧你,否则这几天晚上有你好看。”

慕容泊涯的体温微低,黄翎羽被他环着,渐渐不再觉得烦燥,翻了个身把后背留给对方,这一夜就睡得很好。

日子似乎过得很舒服,但黄翎羽也一天比一天过得烦躁。

以后几日,慕容泊涯似乎很忙,但夜晚一定准时报到。聚集在京郊的军队正在整肃军纪,夜晚也不再吵闹。

日子便又回到了去年尚在怀戈当铺时的样子,两相争斗的结果往往是讲理的斗不过动武的,狡猾的斗不过无赖的,最终都是黄翎羽乖乖吃瘪。只不过以前是黄翎羽被赶去打了地铺,而如今是慕容泊涯在他床上堂而皇之挣得了一席之地。

司徒傲又浮头一次,搭脉不到盏茶时分,就瞪着黄翎羽要笑不笑,仿佛在跟他说——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黄翎羽当时便躁了,恶狠狠道:“您这表情会让晚辈以为,晚辈怀上了您的孩子。”

司徒傲呛了自己的口水,咳得几乎呕出肺来,嘴角抽搐着把慕容泊涯带了出去,神神秘秘交待许久才离开,去时都不舍得进来再看黄翎羽一眼。

黄翎羽便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或正在发生于自己身上。而最为糟糕的就是,这事情似乎许多人都知道——排除他以外。

真是,真是,真是TMD让人烦躁!

这烦闷和燥热发展的速度简直就是呈几何层级的日益递增。

黄翎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醒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沉得像灌了铅似的,浑身上下也已经湿透。慕容泊涯扶他起来喝了一杯水后情况仍无好转。

慕容泊涯回来后,屋里就增了一个竹篮,竹编盖子下面是个温软厚实的锦包,锦包中才是细瓷水壶,显是专门保温用的。这个季节本就不凉,此时他又浑身潮热,却还要来喝这种热水,显然有些什么状况。

慕容泊涯起身后就没再上床,侧身坐在床边就着烛光细细地看他,然后说道:“湿透了,我帮你换件衣裳。”

黄翎羽试着动身,果觉浑身无力,任是如何也翻不起来,只好点头应承。

一身衣服换得甚是缓慢,或许时间并不如想象中用得久,但黄翎羽心中总觉得慕容泊涯的动作慢极了,偏又无力斥责。只好看他“慢腾腾”给他脱了上身里衣,“慢腾腾”给他盖上被子,“慢腾腾”出去打了一盆热水,然后开始“慢腾腾”给他擦洗身体。

比起热透的巾布,慕容泊涯的手指反而显得冰凉,似乎热水也没能让他体温上升一些。黄翎羽摁了半晌的劲儿才摁出一句话:“你是冷血动物吗?”

慕容泊涯手没停,眼睛直愣愣地盯他,神色有些奇异。

然后他撇过头去拧水。

第96章 咆哮的猫

偌大空间中,声音格外清晰,几乎每一滴水溅落到盆里都能引起黄翎羽一阵轻微的烦闷,黄翎羽皱着眉十分不满地瞪他,用无声的行动斥责他扰人安宁的行径。

烛光下,他这副神情格外逗人。

慕容泊涯抬头冷不丁就撞见了黄翎羽所谓“鄙夷”的目光,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继而又在黄翎羽自认为追加了“冷厉”效果的目光中苦忍大笑的冲动,专注擦洗。

手下的肌肤汗渍渐去,被热气敷得泛了薄红。一个多月的休养成效虽不明显,这几日也越能见到薄薄的血色。在牢狱中将近半年的时间里,黄翎羽是被当作将死的人或是神志失常的人来管照,没再受什么拷问讯供,之前的鞭印烙痕去了许多,只余下浅淡的印子。

一时间沉默无语。

大约是太安静了的缘故,黄翎羽有些耳鸣,或者是幻听,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诺大的空间里有时钟的秒针在滴滴答答地走路,理智上却知道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见鬼的时钟。

蒸腾着热气的布巾渐渐来到下处,慕容泊涯自然而然地就要帮他解开裤带。

黄翎羽浑身一震,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腾起手挡了,低喘着说道:“我自己来,你出去。”

薄薄的布料下,正在起着令人不知所措的变化。比喝下的热水和敷在身上的布巾更为灼热,潮湿的气流正在体内流转,也逐渐汇集。他伸手拉了薄被盖上,从慕容泊涯手里抽了湿布,重复道:“剩下的我自己来。”

慕容泊涯盯着锦被下的那处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端倪。转去瞄黄翎羽的神情,但见他别过头去看墙,耳根子从下往上地发红。

还不等他说话,黄翎羽突又怒了,回头恶狠狠把布巾丢在盆里,吃人似的看向他,咬牙道:“还不出去在这里做什么。”

慕容泊涯原想和他讲讲道理,只可惜他自己眼尖,如此暗淡的烛光下都看得出对方双目中似乎有了莹润的微红。黄翎羽尽管表现得狮吼似的凶恶,但内里其实是觉得委屈和羞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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