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惊马落水的事件让启德认清了自己的感觉,说什么只是朋友,在她离开自己的时候可以笑着祝福她绝对是一派胡言。启德无法忍受她会离开自己这一种想法,那种对她需要的感觉在来到这里之后有增无减。
如果说是在原来的地方,失恋了就失恋了,他还能重新找个女朋友开始生活,但是在这里他就完全做不到了。
晓彤是唯一的,是唯一能够看到真正的他而不是迷惑于这个启德外表的人,他们共享一种体验一种经历,只能从彼此身上找到共鸣和慰藉。
有个理论说,最先爱上,爱得更深的那个人是最容易受伤的,启德知道在这份感情里自己就是比较惨的那一个。
早晚有一天,这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看中了别的男人,就会把他蹬了,义无反顾地离开。再怎么说,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男朋友可比朋友重要得太多。
不是有句话说么,“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谁抢我衣服,我断他手足”。启德觉得,他跟晓彤都是这类人的典型代表,只可惜对于启德来说晓彤是衣服,而对于晓彤来说他启德是手足。
如果什么时候突然半路杀出个男人来,剥夺了启德的一切特权,比如冒着胃部造反的危险试吃晓彤做的饭菜,比如代替他被她糟踏践踏折磨虐待,启德绝对绝对会受不了的。
启德不是受虐狂,但是只有如此他才能感觉到‘他才是跟晓彤走得最近的那个人’。
所以,启德绝对无法容忍有人会代替他的位置。
但是,无法容忍又能如何呢?下辈子太遥远了,连这辈子的边际启德也看不见……
“喂,你发什么愣啊?那块蛋糕不吃的话给我吃!”正对上晓彤的视线,启德怔了一下,慌忙转过头,“去去去,我怎么可能不吃,你也给我悠着点,吃撑到了可别给我哭诉。”
“安心~吃撑到的话我会跟御医哭诉的。”晓彤撇撇嘴,眼巴巴地看着最后一小块蛋糕进入了启德的肚子。
“呐,下一次准备什么时候再着手做蛋糕?”启德抬起头,对着晓彤笑道。
“……怎么你还真相信啊?我随口说说的。”晓彤惊讶地瞪大眼睛。
“不是约定了么?”
“嘛~这可是你说的啊,那你到时候可别后悔,说我虐待你的胃部了!”
六十、别离之际
剩下的秋狩时日,启德生怕再出什么差错,步步小心,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秋狩,平安返京。
南宫涟那边的成果似乎也很不错,充分获得了皇上、皇太后等一系列重要人物的赏识,进行得非常顺利。
看到南宫涟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南宫柯收拾收拾东西,也准备离开了。原本这次来京就是为了南宫涟的事情,南宫柯对于京城似乎有一种极度的厌烦感,事情办妥就迫不及待地准备离开。
自然,对于他的离开,南宫涟、萧太师和晓彤都非常地不舍。作为除了启德以外唯一一个可以让晓彤毫不避讳的谈笑对象,南宫柯表现地比晓彤更加的随性与另类。一些晓彤只敢在心里腹诽的话,南宫柯也能肆无忌惮地说出来。晓彤一直认为南宫柯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角色,不然肯定不敢这么大大方方地非议皇家的不是。
不过对于晓彤三番四次地旁敲侧击,南宫柯也只是笑了笑,用什么他只是‘一介草夫,天高皇帝远管不到他’之类的话敷衍过去,弄得晓彤也只好悻悻地放弃。
虽然对于皇家不待见,但是南宫柯将南宫涟带到京城,请萧太师出面,帮他打点,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南宫涟能够视他为再生父母,一点也不过分。
不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南宫涟曾经跟晓彤说过,一旦他涉足了朝廷,就是与南宫柯永别的一天了。南宫柯有自己的原则,虽然是爱徒,情谊深厚,也无法更改他的原则,南宫涟对此无法,也只能接受。
南宫涟不知道就此一别是否还能与南宫柯相见,晓彤也不知道,她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南宫爷爷。
一边逗着小雪一边回忆着这些天相处的点点滴滴,万般地不舍,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莫丫头,愁眉苦脸地这是在干什么?”正想着,南宫柯就笑眯眯地走过来,坐在晓彤身边。
“想您啊!”直率地说道,晓彤撇撇嘴,撒娇般央求着,“再晚点走不好么?明天就走太仓促了吧?我舍不得你呢!”
“既然舍不得老夫,干脆丫头你也跟老夫一起走吧?”南宫柯冷不防说出这句话,让晓彤怔住,“跟您走?”
“是啊,跟老夫走,咱爷俩游遍名山大川,然后找个好人家把你嫁掉,如何?”笑着点点头捋着胡须,南宫柯提议。
“……”沉默下来,晓彤咬着下嘴唇,内心激烈地斗争。
不得不说,对于晓彤而言这是一个相当有诱惑的提议。很早,晓彤就想离开这个规矩繁琐的地方自由自在地畅游一番,看遍世间美人美景,尝遍各地美食美酒,过着无拘无束,潇洒风流的日子,但是……
但是那样就看不见他了吧?
一想到这样就会跟启德说再见,晓彤就心底惶恐起来。虽说这样的依赖太过于可笑与幼稚,但是晓彤无法管住自己的心。
不想离开他,更不想没有什么交代地就突然离开。不想让自己因为离别而难过,更不想让他因为自己的离开而难过。晓彤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风筝,向往着高飞却被名叫启德的丝线牵住,要飞也飞不走。
一直以来晓彤都觉得自己是不会被感情拘束的人,或者是冷血。于是即使再眷恋不舍,也会二话不说离开胖子飞往美国,即使仍旧喜欢着,也会在知道彼此没有结果的时候甩掉莫怀渊而寻求自己的未来。但是这一次,似乎不同了。
理智告诉她也许离开会比较好,再与启德相处下去,感情就会越深越难以拔除,明知道不能在一起,这样的感情有害而无一利,但是感情的冲动似乎这一次占了上风……
“有舍不得的人?”看出晓彤的挣扎,南宫柯了然地眯起眼睛,询问。
被他那么一说,顿时红了脸颊,晓彤含含糊糊半晌,还是轻轻点点头。
“啧,果然,呆在心上人身边可比陪着一个老头子有趣多了。”轻笑着揶揄,南宫柯倒是没有半分不悦的样子。
“不是啦!不是心上人!”口气有点虚弱地反驳,晓彤死命地摇着头。
“算了算了,女儿家就是面皮薄,直接承认老夫又不会笑话你!”南宫柯大笑道,接着极感兴趣地眨了眨眼睛,“是哪家小伙子,老夫认识不认识?”
“厄……不说。”咬住嘴唇,倔强地摇头,晓彤打死也不承认。
“你不说就以为老夫看不出来么?”南宫柯嘲笑道,“就是那几个人之一吧?叫启德的小王爷啊,姓周的小子啊,老夫那个笨徒弟似乎也能勉勉强强算上……”
“别乱猜啊!”当启德的名字从南宫柯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晓彤的心脏一阵的失律。估计是她的反应让南宫柯觉得有趣,不由又逗了她几句,把晓彤弄得差点发飙,翻脸不认人。
“好了好了,老夫不说了。”眼看着晓彤张牙舞爪起来,南宫柯见好就收,一下子变脸一般地收起笑容,正经起来,“虽说你喜欢谁老夫管不着,但是还是要提醒一句的。虽然那几个年轻人以老夫的眼光来看都是些不错的孩子,但是也要小心才行。嫁过去之后如果他们有二心,千万容忍不得……”
“不会的。”闷闷地应了一声,晓彤摇摇头,“嫁不过去的,不会嫁。”
“又是怎么回事?”疑惑地皱眉,南宫柯看着晓彤。
“……不说。”撇过头去,晓彤仍旧是那两个能气死人的字眼。
“你……”刚想再追问,不远处就走过来一个人,看到与晓彤坐在一起的南宫柯,来人一声惊叫,“南宫先生?!”
没有注意到来人,冷不防被叫了一声,南宫柯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向来人,眼睛突然一亮,“是你小子啊?”
“是我。”叶擎快步走到南宫柯身前,撩起衣服下摆就要下跪。
晓彤吓得连忙起身躲到一边,南宫柯则手疾眼快地扶住他,怒斥,“这是干什么?别来这一套,老夫可要生气了!”
被南宫柯拽起了,叶擎双目微微的湿润,“好久不见了,南宫先生您还好吗?”
“老夫硬朗得很。”上下打量着叶擎,南宫柯笑道,“看起来你也混得不错啊,之前说要入朝为官,看来是如愿以偿了?”
“托您老的福,还算不错。”叶擎点点头,“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不知道,真是太惭愧了……”
“得了,老夫也没想让人知道。”南宫柯摆摆手,“你这可是赶巧了,老夫明日就准备要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