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辛骤然大惊，失声道：“你……你知道我的主人是神孽？！你怎么会知道？”
李察冷笑道：“这里比痛苦地狱更加邪恶，主持着这块土地的除了神孽，还会是其它什么东西？这又有什么难猜的？何况，我又不是没见过神孽。”
这几句当然略有吹牛，李察只见过神孽之子，关于神孽的知识都是从书上得来的。
埃辛依旧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诸神之事？这不可能……”
李察叹了口气，说：“你们一直生活在封闭的位面里，当然不会知道什么。这里的诸神挡住了你们的眼睛，堵住了你们的耳朵，甚至还在玩弄着你们的智慧。在我来的地方，关于如何成神已经有完整的教程，在大陆上有好几个地方可以学到。诸神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人们的目光也不仅仅局限于自己的位面。我这次来黑谷，本来是看到了你的名字，准备过来带你走，让你看看法罗之外的世界。但是……”
“为什么要带我走？我找不到自己有什么让你可以这样大费周折的价值。”埃辛苦笑着问。
“因为你的日记。”
“日记？但那里面写的许多都是毫无根据的空想！”
“虽然是空想，但那的确是天才的空想，而且我从里面看到你有一个并不盲从的灵魂。这就是你的价值所在。”
埃辛说：“空想就是空想。也许在你眼中我是一个超越了时代的先驱，但或许只因为我足够疯狂而已。”
李察耸耸肩，说：“那又怎么样呢？对我来说，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我觉得你很有价值，但也不会因为你而妨碍了我正在做的事。比如说这样……”
说话间，李察反手一挥，一片茫茫水雾就凭空出现在城堡上方，随即李察翻开承载之书，一个、两个、三个调整过的雷云风暴就覆盖在城堡上，电光密集得如同森林，将黑色的云和黑色的城堡联接在一起。雷电在水汽中被分散成无数密密麻麻的电蜘蛛，四处爬着，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有许许多多深色的，或是透明的，不成形状的怪物号叫起来，不管它们躲在哪里，都会被无处不在的电火击中。对这些形态都不固定的怪物来说，闪电或者是生命能量都会造成巨大的破坏。
埃辛的脸色突然变得扭曲狰狞，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第18章 真正的敌人
李察冷笑着说：“我只是在干我该做的事而已，埃辛先生。或者我应该称您为神孽大人？神孽也是有名字的吧？只是不知道在这个躯体的灵魂里，你占了多大的位置。”
埃辛脸色大变，说：“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攻击我？”
李察哈哈一笑，挥手间又是大片带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水雾降落在城堡上，于是那座看似没有生命的城堡竟奇异地扭动起来，化为一大摊说不出是什么的黑色粘稠东西。它与水雾一接触，表面就像被泼上了强酸，被烧得嗤嗤冒烟。它根本没有五官，却不知从何处发出吱吱的尖叫！
埃辛已尽露狰狞，想要扑向李察，却犹豫着有些不敢。李察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只是不太想毁灭埃辛这具躯体而已。如果你敢上来的话，你在里面躲藏的身体虽然小，但我也不介意顺手毁了它！”
“你……”埃辛已经从嘴里探出两根长长的獠牙，却不敢真的扑上来。
李察不再理会埃辛，而是再升高数十米，居高临下，一个个魔法风暴轰向下方那摊深黑色的怪物。它嚎叫，挣扎，却被李察轰得越来越是稀薄，叫声也变得越来越是绝望。李察不断轰击着它，每用闪电或者是火焰冲刷数次之后，就会再以生命气息的水雾浸染一遍。如此一来，这摊恶心的怪物就不能再重生。
整个位面震动了一下，所有的不死生物都从地下爬了出来，它们这次都在拼命挣扎着，身体表面不断裂开大大小小的裂口，从里面飞出大群手掌大小的黑色东西。那同样是些没有形状的怪物，就像一片片飞舞的黑布。但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数以万计化为黑云，向李察扑来！血肉之躯一旦被它们扑中，顷刻间就会被啃吃得渣都不剩。
李察立刻挥动命运双子，为自己加持了一个极为坚固的魔法罩。这个魔法罩上同样有着生命气息，飞行的黑色碎片一旦扑中，就立刻燃烧起来。可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转眼间就将李察重重包裹起来，在空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球。但在黑球内，忽然闪过几点红色的光芒，红光转眼越透越多，最终在空中又出现一颗巨大的熊熊火球，将所有的黑色碎片全部吞没……
火球最终归于浓烟，而留下中心处一个璀璨的魔法光罩，李察环抱双膝，如婴儿般缩在光罩内。他抬起头，用戏谑的眼神看着目瞪口呆的埃辛。
魔法光罩破碎了，李察重新舒展身体，凝立空中，说：“这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确实不错，耗去了我一个九级魔法的魔力呢。那么……”
埃辛苦涩地笑：“你赢了，我送你出去吧！”
李察淡淡地说：“在我来的位面有一句很流行的话：绝不要相信一个神孽！”
在埃辛极度不甘的吼叫声中，李察挥出一道火柱，将城堡化成的神孽分体化为灰烬。随着神孽分体消失，埃辛也扭动了几下，然后如被融化的蜡烛，掉落在地。
城堡消失了，小山上开始出现龟裂，很快就变成巨大的地裂，整个山体被分裂成十几块，一块块向下沉去。有深色的水从龟裂中涌出，填补了山的空缺，并且漫向大地。天上夜的景象也在不断破损着，仿佛是打碎的水晶般一块块掉落下来。在城堡原本所在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团旋转着的黑色光芒，那是通向外界的出口。
李察再看了一下脚下正在变得荒芜的半位面，略觉可惜，但也没有办法。他现在还无力驾驭一个半位面，于是叹息一声，直接飞出半位面的出口。在李察身后，黑色的水正化为巨浪，直冲天空！
神孽不知道经营了这个半位面多久，投入了巨大的心血，单看放在这里的神孽分体，以及数量众多的不死生物就可知道，现在却被李察彻底毁去。归根结底，却是李察领悟到的生命规则起了巨大作用，由规则而来的生命气息远比普通的自然或者是生命类魔法要来得浓烈。只有来自于神力的神术可与之相比。李察的任何攻击在附加了生命气息后，对神孽或不死亡灵的杀伤力都是成倍提升。然而即使是附加了生命气息，即使是利用智慧天赋与魔动轮回结合，使魔法的规模杀力大增，李察也消耗了大半的魔力。
半位面毁灭，对神孽是一记重创，李察希望以这种方式帮助到其他人。如果其他四个人也被困入半位面，李察惟一担心的只是水花。少女一直在强化一击必杀的能力，没有多少群战手段。
穿过传送门，李察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极为高大的大厅的半空中，正向下坠去。而周围则有数十根拇指粗细的触须正层层缠绕过来。在大殿的中央，正盘踞着一个完全无法形容的怪物。它足足有数十米方圆，大约二十米高，根本就看不出形状，体表完全是粘稠的，不断有残肢断腿、人脸或者是内脏翻上来，又再被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