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儿一位老太太和一位大娘也伸手拉梁笑笑,在拉架人的心里,得先制止动手的两位,这就给了头发混乱不堪、身上都是脚印子的丁丽一个脱身的机会。
丁丽也反应过来了,不再骂了。她速度极快的爬起,顾不上嘴边儿被指甲划出血,一个前扑直奔梁笑笑。
还好梁笑笑反应也挺快,她全身上下散发着不能草草了事,今儿个非要打甘心的气势。
梁笑笑两手挡着丁丽蹦起抓挠的胳膊,两脚用劲儿互蹬,趁着混乱中弯腰,捡起高跟鞋儿就奔丁丽脑瓜顶砸去。
砸的不过瘾眼看着又要被拉开了,她一扬胳膊鞋就飞了出去,直奔丁丽的面门。
看热闹的大爷也顾不上避嫌了,上去一把薅住丁丽的胳膊,丁丽大骂道:“梁笑笑,你给我等着!我要不废了你这小贱人的!你给老娘等着!”喊的破了音儿,尖利的声音让所有人感觉刺耳极了。
“姐!!”
丁博猛蹬着自行车,还没拐进胡同口就听到里面混战的骂声了,心里一咯噔。
这可隔着挺远呢,那梁笑笑住哪的地址可是他跟踪之后给的表姐的。
可见里面得打成啥样了。
他下班回家就觉得要不好,听他娘说表姐进屋放声痛哭,说是梁柏生直接将离婚申请递到了表姐上班的工厂。然后又听到她娘说表姐拿着张字条换了衣裳就出了门。
丁博就有种直觉,这是去找梁笑笑去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商量。
谁想到?
拉架的大爷,反应比大娘们要快很多,死拽着丁丽对毕月和梁笑笑吼道:“你俩赶紧回院儿!”
毕月和梁笑笑也看到丁博来了,更听到了丁丽立刻嚣张地喊道:“今个儿要不把你们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我就不姓丁!”
“x你妈的,敢打我姐?!贱丫头!”丁博脚下蹬车更用劲了!
毕月和梁笑笑开大门进院子,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斗志。
就当外面的姐弟俩,你一句我一句骂着人使劲晃着门,以为里面俩女的害怕了时……
谁也没有想到,梁笑笑打开大门,对着丁博连尿桶将桶里的水一起扔了出去,毕月一个菜刀就甩了过去,听到丁丽的恐慌尖叫声,她眼中是熊熊怒火。
不疯魔、不成活……
第二三二章 沧海一声笑,独怆然而涕下(二合一)
毕家的大门口,顷刻间被冻成了大片的冰。
明晃晃一把把头是木质的菜刀,立在了雪堆儿里。
……
以前梁笑笑是佩服在那么困难的境况下,毕月还能坚持学习。
在深夜的走廊里,看到有那么一个单薄的女孩儿,只借着昏黄的灯光,蹲在那翻书写笔记。
似乎无论是谁,都再找不到借口不努力上进。
也会因为有那样一个毕月的存在,让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深觉自己真是幸运。
后来,毕月性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在她梁笑笑眼里就跟有道光圈儿似的极其吸引人。
变化后的毕月,没有不能干的事儿,更敢想敢做她心心念念想做的一切。
而如今,梁笑笑终于弄懂她为何在最开始就想亲近毕月了,甚至主动走近结交。
其实她只是压抑着,她早就有一颗蠢蠢欲动暴烈份子的心。
坐在警车里,梁笑笑悄咪咪地往毕月身边儿凑了凑,眼神很认真地盯着前方,手上的动作是亲密无间地挎上了毕月的左胳膊。
是谁报的警?
是早在之前干架时警察出动了,还是路过东四胡同巡逻时发现的?
已经不得而知了。
总之,全部被警察带走了。
毕月被警察怒斥带走时,表情坦然极了,小模样看上去一片镇定,甚至是从没有过的平静。
……
管东四胡同这一片的民警,回身瞅了瞅还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停抽泣的丁丽,又瞅了瞅脸上一片慌张的丁博。
他嗤笑了一声。
嗤笑完,民警的目光落在了目不斜视盯风挡玻璃的两位女孩儿身上。
说不好,有一种违和感。
怎么瞧怎么都是这俩岁数小的女孩子,像是能干“大事儿”的人。
就看现在车里这一番景象吧。
岁数大那女的哭的不行,身边儿同伙的小青年又被吓的不行。
可再瞧瞧那俩大姑娘,就跟要坐他车去逛园子似的从容!
中老年警察大叔对开车的小年轻指挥道:“脚底板给点儿油”,说完还摇了摇头。
也是。
要是胆子不大,怎么可能敢动刀子?随后坐正了身体。
毕月和梁笑笑刚迈进派出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民警迎面打招呼道:“丁所?这?打架?”瞄了眼丁丽那乱糟糟的发型。
中老年警察大叔也就是丁副所长,指了下毕月和梁笑笑:“给她俩找个地儿关一会儿!”
又推了一把慌张的丁博,呵斥眼泪巴差的丁丽道:“不嚷嚷是受害人吗?你们先说吧,怎么个受害法?”
毕月和梁笑笑并排随着前方带路的民警往临时审讯室走,听到身后丁丽都是哭鸡尿嚎的动静了,还不忘使心机先套近乎:“丁所?丁、丁所长,我也姓丁,咱前世……”
“甭跟我这瞎客套,说有用的!”
……
毕月和梁笑笑双双走进审讯室,随后就听到身后民警呵斥道:“想想吧,一会儿好好交代!”
哐当一声,临时审讯室的门被关上了。
梁笑笑被吓的肩膀抖了一下,毕月却长舒一口气。
毕月从从容容地找到板凳,又把板凳搬走放在屋地中间坐下,然后抬头看杵在门口扒门的梁笑笑。
梁笑笑嫩白圆润的手指尖,扒拉扒拉门把手,敲了敲门,又探耳听了听动静。
确定啥啥都没用了,肩膀不再端着了,耷拉了下来,转过身和毕月对视。
发现她的同伙月月同学在瞧她,梁笑笑杵在门口沉默了一分钟,就那么瞅着毕月对视着,瞅着瞅着耸了耸肩,伸出左手示意毕月看。
白嫩胖乎乎的手掌心里,居然还存留着丁丽那卷曲的头发,毕月嘴型半状配合着。
梁笑笑对着手掌心“噗”了一口,又十分嫌弃的对着掌心再吹了吹气,吹完还两手使劲拍打了一番。
率先说话的也是她:
“你澡洗不成了。”
平和的语调,又有了以往装乖的软糯,毕月回道:“嗯。还说给毕成带好吃的,恐怕也得失言了。”
梁笑笑点了点头,认同道:
“医生还让你晚上八点必须回去,说是怕你高烧反复,得留院观察呢。”
说完梁笑笑也很自觉地去审讯桌前取了个板凳,摆在了毕月的身边坐下。
就像是在打架时、就像是在警车里一样,肩并肩、姐妹俩亲密无间。
“我还说回家取存折存钱,再找个犄角旮旯藏美金。结果来这了,这扯不扯呢!”
梁笑笑低头藏笑,不好意思笑,她大力地再次点点头:“可不是咋的?看这事儿闹的!”停顿了十几秒钟,仍旧低着头继续道:“嗳?咱这算不算被拘留啊?原来我还能有一天进局子。月月,新鲜哈?”这回藏不住笑了,扬起浅笑的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