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咋还唠着唠着给亲娘上眼药呢?她啥时候给小姑子脸色瞧了?
刘雅芳的心里话,她挺自豪的,为自己。
她觉得她这嫂子就够一说了,这家伙被挠成这样,瞅瞅她这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敢开口说养小姑子的话。哪个嫂子能做到她这样。
毕月气的不行,她替这些糊涂人着急,骂起来就没完没了道:“你现在逼着她,说不能没有爹,那你跟你爹过去吧,让他给你找许小妈,再生一炕同父异母的胖娃娃。
你说你欠不欠揍?都说我瞧不上你!
我告诉你,我就说这一次废话,再让我听到你求情,我直接动手削你。
离婚咋地了?你成了离异家庭的孩子就弱势,就得哄捧的啦?
你大舅妈惯的你,我可不惯你!”
毕月忍啊忍,终于爆发了,一手指头点在付娟脑袋上。
她昨晚开车回来,心里就不顺。
她娘在后面各种举例哄付娟,这付娟越哄越赛脸,大清早做噩梦钻她姑怀里张嘴就是“妈,你不能离婚。”
毕月骂完了付娟,本来气头上,依照她的脾气会再接再厉。
就是她亲娘过来拽她衣服袖子都摇头了,怕她骂完人家孩子又继续没大没小没老没少。
可让刘雅芳出乎意料的是,她闺女进了屋,见到了她姑,却沉下了声音,句句没高音儿,却句句敲在了人心上。
毕月心疼啊,她这个姑姑曾经对念大学的她如何,她没感受过,但她知道。
就凭因为她,表妹跟亲妈以前弄得像仇家,可见得啥样。
以前的情,她承着。并且她还是个女人。
设身处地,凭她后世那些听说,老爷们搞破鞋的有很多。
可那种听说和男人承认,比不上这种被堵现行光不出溜的伤害大。
亲眼见啊,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
她舍不得和她姑大小声。
毕月未语先叹道:“姑,我是小辈儿,理应轮不到我发表意见,可我不说难受,你忍忍吧,忍不了等我说完,再给我两巴掌。”
毕金枝哭着摇头,两手捂着脸,手心都是泪,:“理应侄女还不该为姑姑出头,可你姑我完犊子。
打不过骂不过,我还眼瞎,连累的你都丢脸。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大学生,耽误上课,开上千公里为你这个窝囊姑姑出头,走道都累的直晃悠。
像个男孩子,事事给我挡着,姑都明白,姑对不起你。”
哭的肩膀抖动的毕金枝,被她弟弟轻拍了两下肩膀。
毕铁林心酸的不行,沉声道:“月月啊,你先说,完了把相机给我。”
毕月点点头,继续道:
“姑,说实话,你刚才说要死磕到底,我觉得可泄气了。
我和我娘我叔,我们这么给力,你能不能也让我们舒口气。
你要说,气没撒完,你说是娟子她爸还是那姓许的,咱再继续。
直到你觉得差不多了,咱就拉倒。和他们死磕有意义吗?
你瞅他那样,见他不恶心吗?你……”
毕月憋回了埋汰话:
“先说离婚丢磕碜。
都知道咋回事儿,你离了咋丢磕碜。你为马路上那些不认识人的讲究活呢?
再说没人离婚,有人遇到这事儿也不离婚。
行,那娘,姑,我问问你们。别人不离婚,你们知道因为啥咽下活王八气吗?
人家那老爷们有用处,留着他挣钱给家,离了女方不一定会好过,怕钱都给外面女人花。
人家托着,再就是娘家不行。可咱家没有当官的,我小叔能拿十万给我姑,你们是为啥呢?
他是人长的舒心还是能挣钱啊?啥用没有,留他干啥!
留下来一见他就能想起那画面,恶心自己?
再说倒地方的事儿。房子和店一把火烧着了都不给他,就他一个农村土房,就给他倒地方呗?
至于名头,给他当妻子,好听啊?他是县长啊?
让他跟那女的最好一块过,咱们看着他们吃糠咽菜、汗流浃背,多爽快。”
刘雅芳急了,人都劝和不劝离,瞅小姑子那意思也是习惯学别人不离了,她闺女小小年龄的……
得说,她咋觉得这胡说八道挺有道理呢。可……
“那娟子呢?”
毕月不明白了:
“我刚才不是骂她了吗?咱们以后该注意的不是捧着她,而是骂她爹时别带着娟子的名,这不就得了?还能咋地?!”毕月想,再磨叽她可走了。
第三五一章 死了一个(三更,为我是你铁粉和氏璧+3)
刘雅芳扯着毕月,娘俩站在外屋地那沉默着,听着毕金枝撕心裂肺地哭倒在毕铁林的怀里,喊道:“铁林,我不甘心啊!
我老了,我老了他就能这样了吗?
我那么年轻,最好的岁数都跟了他,他凭啥让我成为离婚的女人?
我要报复他,报复他啊!”
付娟跑进了屋,一把搂住毕金枝的腰:
“妈,你别这样。
我不跟我老舅去京都,你在哪我就在哪,我再也不说心疼我爸的话了。
你离婚,我跟你过。
你不离,我跟你一起不理他,再也不理他。妈,你再哭眼睛就完了!”
毕铁林闭了下眼睛,他拍着他姐的后背劝道:“要是再跟他耗下去,是后半辈子也搭进去了。姐,别闹了,他不值得!”
毕金枝忽然瞪起眼睛坐了起来,瞪视着毕铁林,疯了一般喊道:“我不,我就不!你们说的都对!
可我这,我这里咽不下咽不下!”
毕金枝大力捶着自个儿的心口,又改看院子的方向,就像是能看到了多年后一般,她眯着眼睛说道:“我一想到从今往后,我闺女上学没爸了,人家问你爸妈咋不一起来参加家长会?初中,高中,大学,入校没有个爹给扛行李送进去……”
毕铁林紧皱剑眉对毕金枝摇头:“姐,你别这样,不是有我和哥。”
毕金枝却跟没听见一样,继续纠结着,陷入她自己的画面里:“我闺女结婚,人家要知道她爸妈是离婚的,呵呵,会不会背后说?难怪我闺女性子这样,她错什么都会被人那么说!”
“姐,没人那么说!再说孩子懂事儿了,你看看她现在说的话,她以前小。跟外人也不那样,一直懂事儿来着!”
毕月在外面也跟着摇头,对刘雅芳小声道:
“娘,我姑快崩溃了。之前干架有事儿干,提着那口气,现在真是不好说。”
“咋整啊?不能神经了吧?哎呀我的老天啊,付国这个该挨千刀的!”
刘雅芳吸了吸鼻子,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那咋整?
她就开始往自己身上想,要是她该咋办,结果跟着哭的更厉害了,本来是想做饭,全家都中午了,水米没打牙。
“会!铁林,会的。就像你进去过,你明明是冤枉的,可没人管你是不是冤枉的。
就像将来娟子说她没爸,没爸不是我造成的,不是她不懂事儿,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