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盯着五宝鼠的爪子,爪子果然寒光闪闪,锋利异常。
胡心姝道:“郁兄,你们不是说土匪中有一名野道人,恐怕五宝鼠就是他带来的宝物。”
郁徵看了五宝鼠一会,问:“五宝鼠要怎么驱使?它们的灵智强么?会辨别主人么?”
胡心姝摇头:“它们不认主人,一般受香或受符驱使。你看这个大笼子,野道士若真能如臂指使地驱使它们,就不用专门打一个大笼子关着了。”
郁徵听了这话,心头微微放松了一点。
野道士也没他想象中的强大。
胡心姝不会驱使五宝鼠。
这个是道家法术。
他是狐仙,术法不是同源,用不出来。
郁徵倒是可以,哪怕他此刻偏向于鬼仙,他也是术士中的一种。
郁徵写信请教崖尘子。
崖尘子回信告诉他,在道家,驱使五宝鼠时,一般将香与符结合起来,用香引诱与奖励,用符控制。
郁徵询问崖尘子驱使五宝鼠的方法。
崖尘子一一告诉了他,因为道法不轻传的缘故,收了他一千两银子。
贵得郁徵心头都在滴血,要不是他刚刚赚了一笔大的,他绝对舍不得花一千两银子学怎么一个小法术。
不过,崖尘子的法术确实好用,也可能郁徵的术法和香很符合五宝鼠的胃口,很快,郁徵便能灵活地指挥五宝鼠。
这些五宝鼠身形灵活,个头又小,用来钻土挖矿再好不过。
郁徵打算训练好后,直接将它们送入矿中,与侍卫们一道,将矿石挖出来。
郁徵有种预感,刀疤认出了余健福匕首的来历,多半也猜到了他们正私底下开矿。
就是不知道是他们先把矿产开采完,还是刀疤先将消息传出去。
这日,胡心姝来找郁徵,喜道:“郁兄,我已经从邑涞书院正式结业了。”
郁徵微微惊讶:“那么快?你们不是夏天结业的么?”
胡心姝笑:“哪有在夏天结业的道理?都是年关结业,学生结业回家后,第二年就不回来了。”
郁徵第一反应便是:“胡兄也要回去么?那以后我们岂不是不方便见面?”
谁料,胡心姝却摇头。
他站起来,朝郁徵行了个礼,认真道:“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找郁兄,就是想从你这里谋碗饭吃,不知郁兄方不方便?”
居然是找自己要个饭碗?
郁徵感觉此事有些意外,又有些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先前,胡心姝可是说过要受他驱使。
思及此处,郁徵也严肃起来:“我这的情况你也知道,胡兄确定要跟着我么?”
胡心姝道:“若没这个心,第一天我便不会来找你。”
郁徵道:“我这缺人,你愿意跟我,我求之不得。只是伯楹作为大总管,管着内外账册;纪衡约作为将军,管府军与侍卫;不知胡兄想做些什么?”
胡心姝道:“我在邑涞书院学《捭阖策》三十六卷,《剑学》三十六卷,《术法杂学》七十二卷,最擅谍报。”
居然是谍报,郁徵打量胡心姝,这可不是一般势力用得起的门客。
胡心姝目光炯炯,接着往下说道:“我观郁兄府上内里耳目蔽塞,外面消息逸散,若郁兄将此事交给我,我必让府里的消息不外泄,外面的消息不疏漏。我可起道心誓言!”
郁徵沉吟:“此事容我想想。”
胡心姝说出了这番话,心中一松,也不催他,笑道:“郁兄三日之内给我答复便是。哪怕不成,我与郁兄的友谊也不变。”
郁徵看他一眼,知晓他这话说的是真话。
只是以后各自处于不同的势力,哪怕真有友谊,天长日久之下,也会淡化。
最好的法子便是,他邀请胡心姝做门客。
他与胡心姝交好,知道胡心姝品性平和友善,办事牢靠,本事也不错,是难得的亲近人类的那类狐仙。
既然如此,也是他们的缘分。
郁徵想到这里,心头一松,对胡心姝道:“日后便劳胡兄多关照了。”
胡心姝一笑,露出两颗雪白锃亮的犬齿,当场起了道心誓言:“愿为殿下犬马。”
郁徵也发誓道:“你不负我,我必不负你!往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胡心姝得到应允,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又笑:“我还以为殿下不要我。”
“怎么会不要?只是没把握留住你这等人才。你怎么也跟着叫殿下?”
“食君之禄,若不叫殿下,然后怕不好在同僚面前做人。”胡心姝很是认得清自己的位置,“殿下不要妄自菲薄,能引动帝星亮起的人绝非池中之物。”
两人从朋友变为同事。
郁徵严肃地和胡心姝讨论了一下待遇问题。
他目前给胡心姝的待遇是包吃包住,年俸八百两,其他要求可以提。
胡心姝表示想要一笔资金,发展手下和下线。
郁徵:“多少?”
胡心姝羞涩一笑,“银子这回事,自然多多益善。现下要紧的是把班子搭起来,五千两不嫌少,一万两不嫌多。”
郁徵知道这就是要求五千到一万两之间了。
胡心姝要从一穷二白开始,银子确实不能少,咬牙也得挤出来。
好在,收拾马腹,料理土匪等都给他带来了大量的影子,拿这么一笔银子出来也不算太难。
郁徵深吸口气:“先给你拨六千两,第一个任务便是打听刀疤的消息。”
胡心姝笑着应下:“必不辱命。”
郁徵将府里的内外事宜交代出去,他继续研究五宝鼠。
研究透了之后,他找了个日子,偷偷让纪衡约带一队人,跟着他一起上山挖矿。
到了山洞里,郁徵把五宝鼠放出来。
五宝鼠一共五只,相比起老鼠,它们长得更像松鼠,身后拖着的尾巴是扁的,毛茸茸的,像一把扇子。
尤其两只骨碌碌的眼睛,又圆又亮,看着灵性异常。
郁徵用小刀割破手指,用血在符纸上画了崖尘子教的符咒。
画好符纸烧完,他将符灰喂给五宝鼠后,立即能感觉到心头那丝若隐若现的联系。
他又从荷包里摸出一支香点了。
这香拇指粗细,才尺来长,用檀香为基底制成。
光是这么一根短短的香,就需要一百多两银子。
若不是情况紧急,郁徵万万不舍得用这么贵的法子。
反正矿又不长脚,他们慢慢挖就是了。
现在不行,刀疤跑了,外面暗流涌动,谁也不知道浪花什么时候会拍会拍到他们这边。
矿早一日挖出来,便早一日安全。
“吱吱!”五宝鼠叫了起来。
郁徵定了定神,指向昏暗的矿洞,命令五宝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