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在玩什么把戏?”
这绝对不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主顾,是真的不对劲。
“看看就知道了。”雁南归笑了笑,“没猜错的话,她可能带我们直接去出事的楼那里。”而不是见詹美芳以及她的婆家人。
雁南归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詹美玲直接把人带到了闹鬼的地方。
“道长您要是能直接解决,我回头也好让美芳在她婆家那里邀功。”
这个理由倒是能说得通,但也相当勉强。
尤其是詹美玲拿出那一串钥匙后。
李智信纳闷,“你这是从哪弄来的钥匙?”
詹美芳的婆家还能把钥匙给她?
亲儿子都得上班挣工资养活自己跟老婆,倒是舍得把钥匙给儿媳妇的姐姐?
没开玩笑吧。
詹美玲连忙解释,“我这是借来用的,等会儿就还回去。”
雁南归看着她,“那要是你家公家婆发现钥匙不见了,报警怎么办?”
李智信闻言心里咯噔一声,这个詹美玲就是詹美芳吧?
为啥还要冒充姐姐来请人查?
古里古怪。
“不会的,老伙计的孙子结婚,他俩去参加婚礼了,得晚上才能回来。”詹美玲说完忽然间意识到什么,迎上雁南归那黑白分明的瞳眸,有几分被揭穿的尴尬。
“大师你看出来我也不想瞒你,之前我家公请人来看过,但到底怎么回事他瞒着我们不肯说,如果单是隐瞒也就罢了,可是家里的孩子最近一直不舒服,一到晚上就浑身发烫,我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詹美玲苦笑一声,“他们觉得是这孩子自己命格弱,身体底子不好,怪我把孩子宠成了小公主,可真就是这样吗?我也想着请庙里的师傅来帮忙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可请的人到了楼下,那位师傅就被车给撞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纯属意外还是家里闹事的那东西太过邪性?
詹美玲不知道,“我知道我没出息,没能给孩子一个公平的生长环境。”
家中重男轻女的风气她改变不了,毕竟家公家婆才是家产的掌握着,他们从来不会照顾孙女的心情,毫不掩饰对孙子的偏爱。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一天天虚弱下去啊。作为母亲,同样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总不能无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吧?”詹美玲抓住雁南归的胳膊,“大师,我怀疑我家公请人把那邪祟弄到了我女儿身上,您帮帮我好不好,我就想让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少受一些折磨。”
雁南归对这恳求并没有应允,好一会儿这才,“你有个姐姐?”
詹美玲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是有个姐姐,不过很多年前出意外死了。”
出意外死了?
什么意外?
虽然这个主顾已经坦白了自己的目的,但李智信还是觉得奇怪——
比如说,这人到底叫什么?
詹美玲,还是詹美芳?
雁南归深深的看了詹美玲一眼,“那别随便冒用死者名讳,不然很容易招来不好的东西。”
詹美玲被看得心头发麻,正不知所措之际,听到雁南归开口,“你要我来这边查到底怎么一回事,有跟租客说吗?”
“之前那位租客已经搬走了,不过我看家公又在重新招租,大师您大概不知道,只要这价钱便宜点,有的是不怕鬼的人来住。”
鬼算得了什么?
毕竟穷鬼更可怕一些。
依照詹美玲的说法,她家公吴德才是时代的弄潮儿,八十年代开工厂,九十年代建楼房。
都赶上了好时候。
“家公喜欢玩牌喝酒,之前因为玩牌输掉了一栋楼。”詹美玲提到这件事时面带苦涩,“虽说是他的财产,我们做晚辈的不好说什么,但沾染赌博总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家婆也大病一场,他总算是改了。”
昔日的弄潮儿如今就靠着房租生活。
“现在每天最多玩一万块,输了赢了都是这些,这是家婆给他订的规矩。”
李智信闻言咋舌。
一天一万块,一个月就是三十万。
有这钱干点其他好事不成吗?
当赌鬼真的很好吗?
难怪詹美玲话里话外都透着些对她家公的不满。
一句“你们年轻人的生活自己去挣”让小两口紧巴巴的过日子,而这边吴德才就大手大脚的赌钱。
可能没几个人能心理平衡吧。
雁南归对此没发表什么看法,“之前请来的大师是哪里的?”
“我也不清楚,说是什么正宗茅山道士会驱除妖邪的那种。”詹美玲叹了口气,“若是真的能驱除妖魔也就好了,我就怕他这是把伤害转移到我家宝珠身上。”
她又提到女儿,越发显得慈母心怀。
雁南归看了眼这栋五层高的小楼,“这样的楼,你们家有几栋?”
“现在还有四栋,我们自己住一层,一楼做门店生意,三楼和六楼都出租了,出事的这栋距离我们住的那一层不远。”詹美玲指了下,“就那边晒着大红背心那个。”
雁南归看了眼,“家里头没听到声音?”
“没有,就这栋楼说闹鬼闹得厉害,不过自从那个年轻人搬走后,好像就没什么事了。”詹美玲迟疑了下,“要不大师你去我家看看?再等下我家宝珠放学,您看孩子兴许更稳妥?”
“到时候再说,上楼吧。”这栋楼建设的颇是有六七十年代筒子楼的特色,毕竟也是三十年前的建筑物,有点岁月痕迹倒也正常。
长长的走廊是在背面,保证了每处房间的朝阳性。
顺着长廊从东走到西,雁南归走到尽头时,发现了那落了灰的门锁。
“这里看着像是很长时间没住人了。”
詹美玲连忙解释,“家公很迷信,觉得最西面的房子不能住人,觉得送人到西不吉利。”
李智信闻言嗤笑出声。
照他这么说,那西边户岂不是都不能要?
开放商得哭死!
不过人家的楼人家做主嘛。
谁让人家是包租公呢。
詹美玲瞧着雁南归迟迟没动弹,小心问道:“大师,难道是这间房有问题?”
雁南归拿起积灰的门锁,掸去上面的灰尘,“你有没有去过这里面看看?”
又没说实话?
李智信第一次发现这个主顾很难对付,从最开始就谎言连篇,她好像就没说过一句真话。
詹美玲苦笑道:“大师不要打趣我,我平日里又拿不到钥匙,哪会特意来这边?”
对这说法,雁南归不置可否,“打开进去瞧瞧吧。”
詹美玲有些迟疑,“出事是在五楼,咱们没必要在……”
雁南归打断她的话,“想要我办事,那就听我的。”
她忽然间有些霸道,倒是把詹美玲给吓了一跳。
李智信连忙开口,“詹女士你既然请我们大师来,就别外行指导内行了。”
他怀疑大师在怀疑什么,但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