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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情道小师弟倒追了(87)

走到老人的边上,他蹲下来,肩膀还故意挤了宋小河一下,将她顶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又爬起来蹲好,瞪了沈溪山一眼,“说什么风凉话,难不成你有办法?”

沈溪山道:“应当比你的办法好上一点。”

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纸,是空白的。

随后又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个剪子,几下就将符纸剪出了个小人的形状。

沈溪山扎破指尖,将血珠点在小纸人的脑门上。

“且慢!”有人看了他的行为,猜到了些许,说道:“这是魂祭术?”

沈溪山:“怎么?”

“魂祭术消耗寿元,你怎能给这老人用?”

“总归活了那么多年,也该活到头了。”沈溪山很是无所谓道。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宋小河不明白,转头问苏暮临。

苏暮临不愧读了那么多书,立马解释道:“魂祭术是很多年前用于审问穷凶极恶的罪人所用之法,倒不是酷刑,只是将魂魄引于一个媒介上,此后便问什么就答什么了,不过这等方法很消耗人的寿命,且在行术的途中媒介毁了的话,人也就跟着死了。”

言下之意,便是说将魂祭术用在这老人身上,问完了话,他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这样好吗?”宋小河看着那老人呆滞的模样,凑近沈溪山耳畔低问,“这样算不算是杀了一个无辜之人?”

“你们只管人活着,却不管人怎么活。”沈溪山眸色淡漠,并未因周围人的出声制止而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多时那之人的四肢也被点上了血珠。他将小纸人往空中一扔,纸人就飘浮起来,而后一下子就贴在了老人的脑门上。

“快住手!”

有人想想上来阻拦。

“苏暮临,把人拦住。”沈溪山突然开口使唤起人来,“若是放一个来打扰我,我就揍你。”

苏暮临一个飞扑上前,猛地抱住那人的腰,将人狠狠扑倒在地。

随后他蹦起来,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大声喊:“谁也不许动!我倘若挨揍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宋小河对沈溪山说:“你凭什么揍他。”

沈溪山就随口胡诌,十分敷衍地回答她的话:“我看见笨的人,我就想揍。”

宋小河道:“那看来你只能跟我待在一起。”

沈溪山听后一愣,因为这很像是一句示爱的话。

但是很快地,他就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宋小河在拐弯抹角地说自己聪明而已,她总是这样。

于是他不再接话,开始画符,并说道:“你安静些。”

宋小河见他认真做事,便也难得地听话一回,不再说话。

沈溪山动作很快,几下就画符完成,随着符咒散发出一抹微光,而后化成烟雾一般融进老人的干瘪的胸膛之中。

老人一下子闭上了空洞无神的双眼。

这是宋小河来到这里之后,老人所做的第一个动作。

“咒成了。”谢归在后头这么说了一句。

“说话。”沈溪山下令。

只见老人干皮皲裂的嘴唇轻动,声音缓缓传出来,仿佛几十年未曾说过话一样,那声音苍老嘶哑,已经不像是人能够发出的声音了。

“逃啊……”老人像用尽全力,声音颤抖道:“快逃!”

第39章 养尸之地(五)

那是一种听了就让人心底生寒的声音。

宋小河下意识瑟缩了下肩膀。

但是老人就说了那么一句, 甚至连情绪都没有外露,很快就安静下来,恢复成了提线木偶的状态, 任人摆布。

周遭众人面面相觑, 一时间不知做何反应。

沈溪山说:“问啊。”

宋小河倒是没想到他将问话的机会让给了自己, 于是思来想去, 先问了个最简单的, “你是何人?”

“夏国临河人士, 临涣。”老人答道。

宋小河扭头看了苏暮临一眼, 苏暮临就十分有眼色道:“夏国便是咱们要去的那座鬼国。”

她就又继续问,“那为何你会在这里?”

“国亡,逃命而来。”

“何时逃来的?”

“国亡之时逃来的。”

宋小河哎了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在这儿跟我打太极呢?我问你何年何月。”

“崇轩三十年, 腊月。”

苏暮临立马掰着手指头算,“崇轩?这得往前数……”

“两朝。”谢归在此时答道:“今夕崇嘉, 前朝崇庆,再往前才是崇轩, 合下来是九十七年。”

宋小河大吃一惊, “这么多年前的事?你这老头, 究竟活了多少岁了?”

“崇轩元年生。”临涣答道。

“有一百二十七岁了。”苏暮临道:“便是寻常凡人喝了妖血,也活不了这么久, 恐怕他也是被炼为妖尸, 只不过是妖血在身, 所以没有被操控吧?”

“怎么问这些无用的废话?”沈溪山啧了一声,眉眼间浮上些许不耐的神色来, “问些正经问题。”

“那你来问!”宋小河生气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却不想他身板无比硬朗, 蹲得稳当,这一撞反倒让宋小河差点没蹲稳。

沈溪山嘲笑地牵了下嘴角,而后问道:“这村子为何只有年轻人?”

这问题,像是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老人顿了片刻才开口。

他语速缓慢,声音嘶哑,用很长的时间才将来龙去脉给讲述完整。

那已经是九十多年的往事了。

崇轩三十年的腊月,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暴寒天灾。

那一场大雪,连着下了半个月,几乎将人所居住的房屋门都给堵上,冻死的,饿死的不计其数。

更可怕的是,大雪带来了一场瘟疫,在村中快速传播,只要染上那恐怖的瘟疫,不出七日便会丧命,无药可医治。

厚雪封了路,村中人整日都围在火炉旁,被天灾和瘟疫压垮。

后来,大雪纷飞之日,有一个姑娘蹚着风雪而来。

她是夏国人,也生了病,几乎快要冻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村落,她沿街乞讨,盼望着有人能给她赏口饭吃,给她件棉袄御寒。

只是那时村中之人都已被逼上了绝境,谁也没有闲余的食物拿出来施舍这个善心,更害怕她身上的病也是那致死的可怕瘟疫。

于是她一路走来敲了百户人家的门,无一人回应。

次日清早,雪停了。

人们发现,那姑娘已经被冻死街头。

但是这场天灾中,死的人不计其数,街头有不少尸体,谁也不会在乎一个外来之人。

那年天灾过后,村中余下的人口几乎减了一半,年老的几乎都死了,房屋也塌陷不少,活下来的年轻人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让村落慢慢恢复从前的模样。

时间久了,所有人都将当年天灾所经历的苦难渐渐忘却,可谁也没想到,事情根本没有结束。

村中的人,开始得了一种怪病。

这种病,出现在年满四十以上的人。

先是皮肤上起了大片青色的瘢痕,起初不痒不痛,郎中也查不出原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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