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肯定在当地没有和人结仇。另外更不可能是狗仔,狗仔能有这个熊心豹子胆也没必要当狗仔了。
正是因为他在这里和任何人都没仇没怨,所以把他绑过来的那个人,也可能是那帮人的目的才更好猜。
他觉得只有一种可能:见财起意。
一起纯粹的为了钱的绑架案。
钱这些东西在游隼眼里都是身外之物,所以游隼醒了看见自己被铐了倒也不能说有多慌张。
但看清进门的那个人的脸后,游隼才发现他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游隼从胃袋里泛出一阵恶心。
“江崇???”
江崇不急不慢地喝了口他刚冲的热咖啡。“Surprise!”他摘掉帽子,作出一个浮夸的庆祝的表情,“没想到是我吧?好久不见,游小鸟儿,这段时间有想我吗?”
游隼直泛恶心。
不是他看江崇心里恶心,而是他看见江崇这个人就一阵生理反应上的恶心。
游隼连话也没和他说。但江崇没生气,他可没什么好生气的,他还很想多看看,多看看游隼还有哪些让他惊喜的表现。
他看着游隼往后退,后脊梁骨都退得抵到窗台了。游隼下颚紧绷着,像一头已经要发怒了的囚兽,可怜的游隼可能是忘了他都被他铐起来了,金属手铐哗啦啦地响,好像游隼要生生挣断它一样。
江崇怜爱地心想:可怜的游小鸟儿。
“没心没肺的东西,”江崇笑道,“这几个月我可是很想你呢。”
他向游隼走过去。“算了,我能怪你什么呢……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这么狠的心,把别人搅得天翻地覆,破产的破产,入狱的入狱……你却还有这么好的心情,在别人都在过寒冬腊月的时候,自己跑到南半球来在鸟语花香里度假。”
冰冷的金属碰撞发出脆生生的声音。
江崇端着咖啡,另一只手捏住了把游隼整张下半张脸的止咬器,手背青筋迸出,止咬器在他手指摁压的地方凹陷下去几个坑。
他语气却怜爱之极:“你看看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连飞几千公里来见你,都要生怕你不高兴突然咬我一口。”
江崇和游隼是两种人。
江崇是游隼见过的最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江崇恨不得全世界的聚光灯都打在他头上,全世界的主角只有他一个,全世界的所有人都要看他表演。
游隼心想他把江崇搞臭了,现在江崇没有一个观众了,江崇肯定早已经恨死他了。
恨他恨到了把他抓过来强行让他当自己表演的观众。
游隼一挣头把江崇的手挣开了。“滚,”他冷冷道,“你演完了吗?演过瘾了吗?演完了你就他妈滚远点。”
江崇手里的咖啡撒了一些在他衣服上。
他放下咖啡杯,猛地一巴掌打在了游隼的脸上。
游隼要是没带止咬器,这一巴掌也就结结实实地扇在他脸上了。可他戴了止咬器,江崇一巴掌扇在止咬器上,游隼的头被扇得偏到一边去,江崇手痛得骂了句脏话。
游隼偏着头笑出声来,转回头来对着江崇轻蔑道:“傻、逼。”
江崇神色阴沉地盯了游隼一会儿。但最后他又笑了,拍了几下掌:“好,特别好。”他捏着游隼止咬器的下缘替游隼完完整整地把头摆正,“游隼,我最喜欢你的,就是你这个脾气。”
“预备戏演完了吗。”游隼问,“可以进正戏了吗?”
江崇像被他伤了心。“对当了你好几年队长一起并肩作战的人,你就是这个态度么?”
游隼被他恶心得胃里泛酸水。他扭过头缓了一阵。“所以你把我绑到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他冷冰冰道,“说正事。”
这是绑架。
不论最后用哪国法律,绑架他人都是重罪。
是江崇自己选的这一步。
不论他今天是能活着出去还是死在这里了,他都不觉得江崇能逃出法网。
所以他当然也不觉得江崇宁愿去蹲上十几年监狱,也要来和他“叙叙旧情”或者向他勒索几个小钱。
但他只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江崇是怎么知道他会在今天凌晨开车回那间酒店的呢?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直来直去,一点儿情趣都没有。”江崇听见他的反应好像失望极了,像是一个好演员没有碰见一个好观众一样。
他坐到沙发上,不停摩挲着手上的摄像机。“开门见山有什么意思,不如你先猜猜嘛……你问我答,一点点来不更有意思嘛?”
游隼的“滚”字在舌尖上含了一阵,最后连“滚”字也懒得说了。
“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江崇好像对他说的话很惊讶似的,作出十分夸张的诧异。游隼心想这鸟人让他去演了戏演出来的也是烂片子中的烂片子,这烂演技比他剧组里的群演都不如。
游隼不合时宜地想起金恪。
他天天满脑子想着甩开金恪,但他也没觉得那天在酒店走廊上会有可能是他俩这辈子的最后一面。
他从来没觉得惋惜,可能是因为有恃无恐,总觉得以后日子还长。
如果他今天真的死这儿了,那他唯一的遗憾是没来得及写遗书。
以他的水平,遗书只有六句。
一句给他爹妈,两句给他姐,三句给金恪。
……算了两句半吧,留半句给段明绪。
“杀了你?”江崇作出他那一副十二分惊讶的烂片演技,还有十分的怜爱向游隼走过来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呀?杀了你,我怎么会舍得?”
第78章 绑架
游隼腾出一股子杀意。
他想杀了江崇。
江崇无限爱怜地把手指搭在了游隼的太阳穴上, 沿着止咬器向下刮像在抚摸他的脸颊。在江崇碰到止咬器的同一刻,游隼扭转过身用肩膀狠狠冲他撞过去。
江崇被撞个猝不及防, 向后猛地踉跄跌向桌角, 头撞上桌腿发出一声痛叫。但游隼根本也不过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被铐在一起分不开几公分的双脚支撑不住平衡,连累得他也摔坐在地上。
他勉强跪起来, 但双脚被铐双手被铐,让他根本没有着力点能支撑着他再重新站起来。
“你最好能杀了我。”他阴沉地说,“狗畜牲。”
江崇捂着脑袋爬起来。他轻轻松松地站起来了,可游隼还囚徒一样跪在地上挣扎着站不起身。他心中涌出快意。
他心情大好地站在那儿欣赏了一会儿游隼的挣扎, 他在游隼的眼中看到某种原始的类似野兽的凶性。美丽的,凶性毕露的野兽。震慑他、威胁他, 仿佛只要他敢把拴起它的锁链解开一点, 他就会被击倒,被攫住咽喉,被啃食得连点儿骨头渣都不剩。
这种刀尖上跳舞的危险感和危险的臆想让江崇激动得浑身战栗, 他沉迷地凝视着这头被他捕来的凶兽, 险些在那一瞬间达到高-潮。
“小鸟儿, 你好漂亮。”江崇沉迷地、目不转睛地看着野兽,向他走了过去,“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不管是Alpha、Omega还是Beta……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好不好?我就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