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丁芽靠得这么近还是那个拥抱,这次虽然不是拥抱, 但依然超过了安全距离。
可是这是丁芽, 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舒池没抽回手, 她干脆往前走。
“这是你朋友吗?你也在这跨年?”
前男友拦住丁芽,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
丁芽就读的荆市理工大学美女也不算少, 也可能是那一届同系的女生以成熟的相貌居多,丁芽这样妹妹脸的反而特别清新,一入学就挺多人关注的。
但丁芽压根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如果不是修学分,可能选修课都不想上。
这样的女孩追到手特别有魅力,因为丁芽也很难追。
前男友表白成功的时候还挺不可置信的。
要说很喜欢,其实也没有,大家都是视觉动物,喜欢可能是对脸的喜欢,感情也能培养出来。
他跟同学说,这不是很简单。
没想到丁芽成了他恋爱史的奇耻大辱。
不主动会拒绝还很难伺候是他对丁芽的所有印象。
不过这张脸本来就很娇气,一开始前男友也是心甘情愿的,奈何丁芽的脸色就跟天气一样,阴晴不定,他的预测完全没有用。
你完全不知道她会以什么理由的拒绝你。
丁芽:“我团建啊,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过去了。”
丁芽上大学的时候有时候直接戴个口罩就去了,她的漂亮在于皮肤毫无瑕疵,素颜也能羡煞旁人。
一般来说男女朋友约会都女生都会精心打扮,前男友压根没见过丁芽的精心。
她特别随意。
前男友也就安慰自己这是对自己亲昵的表现。
可是好不容易把丁芽带到朋友聚会,丁芽还是老样子,跟其他同学打扮得容光焕发的女朋友相比,丁芽也不说话,她窝在角落玩自己的游戏,是个十足的冷场王。
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你啊。
结束后朋友提了一句。
那时候前男友难得跟丁芽吵了架。
单方面的,因为个子小小的女生在寒风的宿舍楼下,毫不在意地哦了一声。
“我努力一下。”
这话直接把人点着了。
他吼道:“丁芽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答应我啊?”
他这个人大学的时候长得更秀气,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沈穆都说这哥们有点像你玩的游戏的一个支线。
丁芽不这么觉得,还给沈穆强调了一下,纸片人不要套到现实,很掉价。
她能打通关很多恋爱游戏,却对自己本人的恋爱都没对游戏来得热忱。
吃饭AA,买礼物五五开,前男友压根挑不出错误。
连聊天都像是完成任务。
在那个晚上,校友前任悲愤地想,自己是不是被丁芽当成游戏玩了。
丁芽被他吼了之后依旧没什么反应,她捋了捋自己被风吹起的长发,毛绒的小熊帽子衬得她也毛茸茸的。
抬眼看人的那双眼也带着天然的妩媚。
丁芽:“那分手吧。”
她好无情。
前男友后来跟很多人都这么说。
收获的是一群人的嘲笑。
大家都觉得不可能,毕竟丁芽和和气气可可爱爱就是宅了点嘛。
人多少有点不甘心。
他俩的分手没作天作地,也没拉黑,毕竟一个系的吃饭还会碰到。
毕业后也会刷到丁芽的朋友圈,热爱生活的女孩是丁芽的标签。
分享一些游戏截图或者是出去玩的照片,和一群穿着小裙子的姑娘合影。
她还是单身,这让他有点窃喜。
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冷淡。
于是男人说:“我想着,既然都碰到了,我要不要请你喝杯……”
“走吧。”
站在丁芽边上的高个女人出声,男人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
发现这个女长得也挺凶,刚才他光顾着看丁芽,这才看到舒池脸上的疤。
丁芽怎么会跟这种人一起?
话被打断,丁芽又说了句再见,抱着那个女人的胳膊走了。
男人站在原地,仔细地回想丁芽大学时期跟室友一起出门的样子。
丁芽是一个不爱肢体接触的人。
谈恋爱的时候都不让人碰,牵个手都马上被甩开。
跟室友手腕手也不可能,拥抱都好像要人跪下来求她一样。
那这个女的,是她亲戚吗?
男人琢磨了一会,下一秒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不会吧?
*
穿过大厅到温泉山庄后面的时候人就少了。
天彻底黑了,这一片有草坪有假山有池塘,草坪间的石头一块一块,像是洒在抹茶蛋糕上的珍珠。
丁芽还没松手,舒池也没提醒她。
“舒池,你觉得他长得帅吗?”
丁芽问了一句。
舒池在发呆,嗯了一声,丁芽又重复了一遍。
“还行吧。”
舒池说完,看了看前方,仿纸灯笼的灯具亮起,旁边的泉水声音细细的。
“还行是帅还是不帅?”
丁芽又问。
舒池:“看你喜不喜欢。”
丁芽:“那肯定不喜欢了啊,都分手那么多年了。”
舒池:“你们为什么分手?”
丁芽哎呀一声,嗔怪地瞪了舒池一眼,又把脸靠在舒池的衣服上。
舒池今天的外套是棉的,软软的。
“上次咱俩吃饭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丁芽的声音还带着愤愤:“他嫌弃我不主动啊。”
舒池哦了一声,“那换一个。”
她好像心不在焉,丁芽笑了一声:“我还是更喜欢我那个骗我的老公。”
舒池腿长迈的步子大,丁芽走得没她快,等于托住了舒池的速度,逼得舒池也慢下来。
就好像上次她们吃完饭去柳园,一个人撑一把伞并肩走一样。
舒池:“他结婚了,换一个吧。”
她这个时候难得口吻有点严肃:“破坏家庭是不好的。”
丁芽苦恼地说:“可是我想要他那样对我好的,只有他对我这么好过。”
舒池:“会有更好的。”
丁芽:“给我充全家桶钻,给我续费年费会员,给我点歌,帮我挂机玩游戏,还陪我写作业……”
她一只手挽着舒池的手,另一只手还要数一数。
这片中堂很大,也有几个人在拍照,正好她们走到了回廊,舒池侧头看了丁芽一眼。
她眼尾的那颗痣随着她的眨眼更加惹眼,好像原本面貌幼生的清纯被点化成了勾人的暧昧,带着灯影在墙壁上飘舞,毫无预兆地打在舒池的心上。
她抿了抿嘴,“很简单的。”
丁芽猝不及防地抬眼看她,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又不约而同地移开眼。
丁芽:“才没有呢,要好多钱的,他那时候也不大,没什么零花钱,说对我好,就真的都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