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问题,刚把几个材料发给他们。对了,逢,明天开始录制节目,记得去。”
“OK。”
电视台那边这档节目已经筹备很久,大体上都筹备得差不多了,主要嘉宾阵容也早已确定,不然不会吸引来沈清悠。
到最近还在敲定的只是个别几个问题。
而现在也都已经准备完成,所以这么快就开始录制,不足为奇。
小尼偏头撑着脸问她:“会紧张吗?”
逢夕笑了下,“不会。我只是去回答一下问题,都在我把握的范围内,所以不紧张。”
她很有信心,信心就是底气。她能确定自己的专业度都是实打实的,所以面对这个场面一点不慌。
小尼给她点了个赞,“你真的好棒,逢,你都不知道你自信的样子有多迷人。之前你接受采访的时候也是,我感觉你身上都在放着光。”
他心甘情愿地跟在她身边工作,一个原因是他们确实兴趣相投,逢夕现在所做的工作很吸引他,另一个原因则是逢夕已经在这个领域深耕,她身上散发的光芒不自觉地折服了他,叫他心甘情愿想为她工作。
国外在这方面的重视程度会比国内强,在国外的时候,她受到的关注度远比现在要高得多,接受采访是常事,她的作品经常登杂志,也有积累一小部分自己的粉丝。
「FENG」这个名字在他们眼里都是不可超越的存在。她的拍摄手法、拍摄风格,大胆而勇敢的拍摄手段,世界上很难找出第二个人。
现在参加这档节目,真的是北城节目组高攀了。
逢夕揉揉他金色的柔软的头发,轻轻一笑:“那希望我明天的状态也能这么好。”
“肯定!我相信你!我要守着看你的节目。”
逢夕的进步,他是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的。看着她从从前那个完全不曾涉足过这方面的人,变成一个专业人士。也看着她从一个胆子并不大的小女孩变成如今尽情与大自然交流的王者。
等到晚餐时间的时候,逢夕准备去酒店的餐厅吃一点就好,小尼嘿嘿一笑:“你去就好啦,逢,我看中了一家很好吃的外卖,我想吃它。”
因为被柏助带着玩了好几天,这几天他们都是在外面吃一些地道的饭菜,他自己很久没有点过外卖,现在十分想念。
逢夕也就没有强求,自己拿着手机下楼。
她找到中餐厅,寻了个位置坐下。
原本她是准备一个人用餐,但是她前脚刚点完餐,后脚就遇到了个熟人。
戚榆紧张地捏紧手包,站在桌边询问:“夕夕,一个人吃饭吗?”
逢夕蹙了下眉,她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戚榆。
──说实话,那天分开以后,她以为他们应该不大会再见面了,起码近期内。
她不知,如果戚榆不主动找她的话,她们确实不可能在这里凑巧遇到。
但是戚榆一直有派人在看着,担心她不知什么时候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而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一搬来这里后,戚榆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逢夕点了下头。
戚榆牵起嘴角笑了笑,“可以跟你拼个桌吗?一起吃顿饭,可以吗?”
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要求,只想与孩子多待一会儿。
仔细回想从前,她们母女俩单独相处的时间确实是太少。明明只要她有心,她可以与女儿有很多的单独相处机会,可她那时不知珍惜。现在再也不能如她所愿地随意得到了,她才悔之莫及。
逢夕踟蹰片刻,方才点了头。她待人向来很大方,能答应的事情也就答应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在与逢夕有关的问题上,她一直是被排斥,被迫退避,从不能接近。而这回她没想到逢夕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由有些受宠若惊。
戚榆叫来服务生,又添了两道菜。
她有些内疚地说:“家里孩子太多,即使再想要都顾全,也很难。如果以前我能多注意一点,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你身上的话……就好了。”
逢夕动了动手中的杯子。和这个人面对面坐着用餐,这一幕在脑海里总觉得不陌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大抵曾经也发生过许多次。
她想了想,给出客观理性的评价:“以前我需要独立,但是独立得不好。现在不会了,现在独立得还不错。”
平时她也都是一个人生活,自己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她也更习惯一个人,来去自由,不用对太多人做交代,想走就走,自由如风。
她当初决定以「FENG」为名,一个原因是名字首字为「逢」,一个原因是取自「风」的谐音。她希望自己能像风一样自由随性,能够去往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没有羁绊也没有拘束。
减少依赖,减少期待,减少情感影响,就能够给自己更大程度的自由。
一开始是不太习惯,刚刚失忆的时候她也度过一段很痛苦的适应时间,但是现在她觉得挺好的。
放下的越多,执着的越少,人就会越轻松。
她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
有时候她也会想,从前的逢夕那么痛苦,是不是因为执着的东西太多?在意的人、事太多?她放不下,却又得不到,也就形成了痛苦的根源。
现在的她无法评价以前的对错,也不想去评价。因为每个阶段都会有每个阶段的变化,她希望可以接受所有状态下的自己,也能接纳自己所有不完美的另一面。她希望自己可以更爱自己。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爱自己,自己也一定不能放弃,而且自己要做最爱自己的那一个人。
世界很大,世界上还有很多风景在等着她去看,还有很多濒危险境等着她拍照记录、传递给更多人所知,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她去做,她也还在等着能够拍出超越自己前一时期的作品。
所以,她现在已经不会再选择放弃自己、放弃生命。
她这般释然,可是戚榆恐怕永远也无法释然了。听了逢夕的话,她不仅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泪意涌得更狠,喃喃着说:“不,你那时候才多大呢?一个孩子,怎么会需要独立?独立得不好也不是错,因为你本来就不需要独立。都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合格。你那么小,就已经让你这么不开心了。”
戚榆揪着手心,不安地说:“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是,但是妈妈还是想跟你说,当初将你找回来的时候,妈妈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就跟弟弟一样,没心没肺地开心就好了。当然,这里不是贬义词,就是说心上什么事儿都没有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