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在他的怀里,眼角浸出泪来。轻轻点了点头。
她想起旁人的一句笑言,他太纵着她了。
“我很好奇,以前你也是这么惯我的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到底是怎么做到没有长歪的?”
这简直是溺爱。
他也跟着回忆了下,摇头:“当然不是。以前我们的身份并非爱人,你跟在我身边,我只是在教导你,当时我对你自然是严厉的。对你的标准很高,不管是学习还是处世,当然,你学得也很好,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有天赋的孩子,一点就通,学什么都很有灵气。——但凡你笨一点,年轻时候的我可能也没有耐心,早就不耐烦带你。现在我们是爱人,我们之间的相处自然不同。”
多年前,他是严师,给她的标准近乎苛刻。但他对自己,只有更苛刻,对她已经算是放松。
而现在,他只是她的爱人,他只想爱她。
他没有告诉她,这几年他都做了些什么。
既然三年半前岑兰凌给出的理由是,担心她无法成为他的贤内助,辅助他的事业开拓,不能很好地在众位太太间游刃有余地交际。
那么他就走到足够高的位置去,叫“他的妻子”无需交际。
用现实和实力彻底堵住岑兰凌的口,叫她再无法以这个理由为借口阻拦,也不能再对他的妻子提出任何要求,因为他的妻子不需要那些,他们也已经很好。
——他可以不管不顾,反正对方的意见无法改变他的任何决定,但是他还可以选择让对方心服口服。
而现在,他已经做到了后者。
他垄断了宋家大半产业,一大半的蛋糕现在全都握在他的手里。额外他还有“FX”,还有多家公司股份在手,现在,他早已无需再有任何忌惮,也不用再去看任何人的眼光。他想与她怎么走下去,就与她怎么走下去。
眼前的情境,与三年半前相比,简直一片开朗之态。
他们之间的羁绊,少了大片。
他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沉默地砍掉所有荆棘,只等着她愿意朝他走来的那一天。
他们就彻底圆满。
他在等,能与整个世界昭告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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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X”官博在发完那条消息之后,就此匿迹。
徒留下本来得不到答案而心痒得难受,现在得到了答案反而更加难受的网友们。
虽然还没BE,但是听起来,比BE还要令人觉得难受心闷。
好在,今天也是最近期待值很高的一档野外综艺“小岛逃离中”的首播日。
这档节目采取边拍边播的模式,还没拍完,但是已经要从第一期开始放。参加的嘉宾热度都很高,加上之前路透很多,节目组也是各种造势,所以在等它的观众不在少数。
等了又等,终于等到首播。
——好歹也算是,有个东西能转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逢夕那边自然是知道的。
她应节目组建议开了个微博号,只不过无人知晓,目前一片空白。
晚上,她跟宋卿时一块坐在客厅里,等待节目开始。
第66章 [VIP] 暗涌
节目的一开始, 就是从演播室开始切入。
逢夕很快看见了自己。
随着节目推进,那一日的记忆,逐渐清晰地浮现于眼前。之前没想起来的细枝末节, 于这时都开始陆续浮现。
节目时长一个半小时,在播放至尾声的时候, 逢夕因这次头部撞击而导致遗忘的记忆,归位了有八.九成。
至于余下的一两成, 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日子寻常在过着,本也不可能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些末梢处,忘去一点也无妨。
她有些恍惚。
脑子里有很多事情, 因为这部分记忆的归位而在慢慢理顺。
明明也没有带来什么变化,但总觉得呼吸舒畅了许多,心情也畅快了点。
果然, 人总是需要拥有完整的灵魂,因为那上面刻着自己亲历过的斑斑过往。
但这些记忆失去得不久,回来得也快, 显得也没有太稀奇。
她现在只好奇,更久远的那一部分,得遇到什么机缘巧合,才能回来?
节目已经结束,最后部分有个小花絮, 是对去小岛上的参与嘉宾的采访。
主持人在问:“这次去小岛上生存老师觉得有难度吗?有没有什么冒险经历可以和大家分享呢?”
那位嘉宾分享了会在下期出现的一幕——他去摘野果的时候, 差点惊扰了灌木丛中的动物。
主持人问:“什么动物呢?”
嘉宾憋了半天,才说:“只听见声音我们就跑了, 没敢去看。因为听起来体型好像不是特别小。”
主持人笑了起来。
这个问答本身也是一个喜剧效果。
只有宋卿时,他垂眸落在她白净的面上, 忽的问了声:“你呢,这几年你经常往自然里闯,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
逢夕也没设防,随口接话道:“那可就多了,你想听哪里的故事?”
——那可就多了。
宋卿时微微一笑:“都讲讲?”
今夜本来也无事。
闻言,逢夕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森林、荒漠、冰川,应有尽有。她哪哪都去过,就算不分喜欢与否,只为一个新鲜感和探知欲,她也想都去一遍。都探知过后,这场出行才算完整。
森林里是蛮危险,环境并非如被美化的照片那般友好和善,实际上,等真深入其中,就会发现它实际的面目有多狰狞。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将你诱入其中后,再张出獠牙。
想到这里,她没忍住悄悄瞥一眼某人。因为这个比喻,与他也是相衬极了。
他乜她一眼。
逢夕轻咳一声,继续说:比如会有蛇,比如会闹鬼,比如会遇见火情,比如会有野兽袭击,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只有他们平时想也想不到的,没有遇不见的。
各个地方都有各个地方的特色,所以她很少拘于一处。况且,一个地方再怎么详细地探,也总会探枯的,总要换上一处,才能保持新鲜感,不浇灭爱好与激情。
那些事情难免枯燥,她尽量挑些有趣的与他讲,或者尽量讲得生动一些。
只是不知是她讲得实在太差劲,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只见他的脸色随着她越往下说而越发显得阴沉。
逢夕讲完一节,识趣地自动结束。——她又不是不会看眼色之人,也不是极不识趣之人,自然察觉到情况不对。
她乖乖闭嘴,事情却不可能因为她的安静而结束。
他的手还搂在她的腰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声音沉沉地压下来,如一块重铁,破空而落,从高空径直坠落在心上,响起重重一击,重得在心房处都有回音:“条件这么艰苦,环境也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