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南并非喜爱在公共场合秀恩爱的人,但好像不管什么事儿,在遇见她的时候,原则都变得随意可更改了。
他手放在她的腰上,喉咙里滚出一声低笑来:“怎么了?”
霍南笙脸贴在他柔软的衬衣上,说话语速很慢:“我有点晕。”
周身飘荡着浅淡酒气。
她说话的时候,酒味明显。
霍以南:“怎么喝上酒了?”
霍南笙脸眷恋地在他衬衣上蹭了蹭,思绪好似浸泡在酒精里,昏沉沉。她不说话,只仰头对着他笑。
那模样应该是有点儿傻的,可她眉眼生的好,含情眸,媚眼天成。
所以落在霍以南的眼里,她像是在勾引他。
霍以南知道她那堪称没有的酒量,又想到之前她喝醉之后说的话,忍不住提醒她:“乖一点儿,等回酒店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不好?”
霍南笙在他怀里,异样温顺,温柔地笑,乖巧地点头。
仿佛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车子停在路边,霍以南想把她放在后座,她却不愿意,手抓着他衣袖,被酒精浸泡过的嗓音,瓮声瓮气地,有种莫名的委屈。
“副驾是给女朋友坐的,你为什么不让我坐你的副驾?霍以南,你是不是在江城有别的女朋友了?”
霍以南在她身上明白一个道理。
和醉鬼是没法沟通的。
于是他又把她带回副驾驶坐下。
霍南笙满意了,“我就知道,我是你所有女朋友里面,你最喜欢的那一个。”
霍以南愣了下,随后勾唇笑:“瞎说什么?我就你这么一个女朋友。”
霍南笙眨眨眼,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去的路上,碎碎念着:“今天他们夸我手上的戒指好好看,我和他们说是我未婚夫给我买的。——哎你知道我的未婚夫是谁吗?”说着说着,她歪头,看向霍以南。
光影交织的车厢里,远处路口挂着的信号灯,散发着浓稠的红光。
霍南笙神色认真,一眨不眨地盯着霍以南。
但她看他的眼神,分明不认得他,可提到他的时候,眼里的爱意鲜活。
她自问自答:“——是霍以南,他是我哥哥,从小看我长大的哥哥。”
“我未婚夫对我可好了,他每天会叫我起床,给我做早餐,送我去公司。他就像是我的男保姆,不对,李夕雾说,他是我的男仆。”
语调忽然低了下去,车子停在酒店的停车场,霍以南得空正眼瞧她。
她颊畔,泛着异样的红,眼神飘忽躲闪着,醉脸带着几分媚色。
在她醉酒迷蒙的认知里,面前的不是霍以南,是陌生人。
所以她声音很轻,用只能自己听到的音量,低吟:“他在床下是男仆,在床上,翻身做主人。”
“主人”这两个字,经由她唇齿吐露出,带着女孩儿特有的娇嗔。
空气里涌动的,是暧昧的浮想联翩。
霍以南喉结滚动,压住身体里的邪火,他解开勒住她上身的安全带。
“上楼。”
“你是谁?”她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防御的警备姿态。
霍以南笑:“我是你未婚夫。”
霍南笙说:“我不信,你怎么证明你是我的未婚夫?”
他瞳仁黢黑,眼里似有一簇暗火燃烧。
默了一秒,霍以南眼淡淡往下一扫,说:“你大腿根处,有一颗棕色的痣。我很喜欢舔,但你总是不让我舔。”
倘若霍南笙是清醒状态,这会儿估计炸毛了。
但她是真的醉了,醉了的霍南笙,总是能做出些让霍以南意想不到的事。
她神色为难又纠结,打量着霍以南许久,终于确定了:“你真的是霍以南呀,霍以南,你不要总是舔我那颗痣。”
她那颗痣长得地方太讨巧,霍以南分外偏爱那颗痣,总是流连忘返。
但今天不是适合谈论那颗生长在隐晦之地的痣的时候。
“我带你上楼好不好?”他像是在哄小孩。
“好。”
霍南笙喝醉了,不会耍酒疯,但是话特别多。
她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什么都能说。和霍以南能说话,和浴室里的喷头能说话,趁霍以南不注意,她拿着牙刷,和牙刷对话。
“李夕雾,我给你买了一个包包。”
“花了我一百三十万。”
“你不要给我寄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了好不好?”
说着说着,她哭了起来,“霍以南一见到我穿那些裙子,他都不温柔了,特别粗鲁特别不收敛,每次都要好几个小时……”
“我都怀疑他吃药了。”
“他都三十岁了怎么还能这么久啊?”
“我才二十出头啊,李夕雾,要不你给我寄点药吧?让我能够久一点的药——”
霍以南听不下去,把牙刷插进她嘴里,“刷牙。”
霍南笙含着牙刷,口齿不清:“呜呜呜——”
霍以南不顾她的意愿,帮她刷牙,堵住她的话。
-
一夜无梦。
霍南笙醒来后,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她再一次痛恨自己的好记性,能够把耍酒疯说的胡话都记得一清二楚。
还不等她在床上反省懊恼,身体里一股暖流喷涌。
她捂着肚子,轻手轻脚地下床。
个人体质不同,霍南笙生理期没有任何的痛感。所以昨晚来之前,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要不然,她肯定不会喝酒。
不喝酒,也不会耍酒疯。
不耍酒疯,就不会说那些……污言秽语。
啊——
她在洗手间里,欲哭无泪。
算了。
反正是在霍以南面前出糗。
而且她没有刻意诋毁霍以南,她说的都是心里话。霍以南对她向来很有耐心,不管是日常生活还是那档子事儿上,都以她为主,她享受过后,他才开始动作。而往往那个时候,霍南笙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了,累,又困。
她体力是真的不行。
她很怀疑,他们两个中间,她才是年纪比较大的那个。
算了。
她有什么好难受的,霍以南都不难受。
做完心理建设后,霍南笙总算逃离出郁闷的心情。她起身,洗漱,打开洗手间的门,准备把衣服换上,待会儿出发去有度服务中心。
可门一打开,就看到霍以南背对着她,在床边穿衣服。
他裤子已经穿好了,上半身光着,背部肌肉线条紧实流畅,宽肩窄腰。他皮肤偏白,所以背部那几道缭乱的指印格外明显。
是前天晚上,霍南笙挠的。
霍南笙心虚地别开眼,默不作声地绕去衣柜前拿衣服。
明明再亲密的事都做了,可换衣服的时候,霍南笙还是没法接受被他看着。她拿好衣服,走去洗手间换。
换好出来,酒店的送餐人员正好推着餐车离开。
霍以南给她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怎么醒的这么早,有没有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