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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逃(4)+番外

他说:“笙笙,原则这种东西,是因人而异的。”

原则可以退让,仅限于,面对我的妹妹时。

窗户开了。

海风翻涌浮荡。

裹挟着热气的海风吹拂过霍南笙的耳,她的耳蜗里,好似也掀起了一场柔软的浪潮。

霍南笙领会到了霍以南的言外之意,悬了一晚的心脏,终于回归原位。

她保证:“我以后不会再为了这点儿小事说谎了。”

话落,她又问:“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瞒着你来这里?”

霍以南正低头看平板里的文件,闻言,眉眼慵懒挑起,看了她一秒后,又接着看文件,“为什么?”浑不在意的语气。

不像父亲,会在她犯错之后,有一有二又有三地问她:知道错了吗?为什么犯错?明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好的为什么还要做?

霍以南和他的父亲是不一样的。

“因为——”霍南笙张了张口,喉咙里灌入海风,话锋一转,她说,“你肯定知道。”

“想给我一个惊喜?”

“……”

明知故问,霍南笙不想说话。

沈老先生的山水字画。

霍南笙没有收集字画的癖好,有这癖好的,是霍以南。

所以霍南笙想偷偷拍下来,送给霍以南的。

要不然她才不会大费周章地从英国飞来港城,还故意瞒着霍以南。

霍以南笑出了声,低低沉沉的声线涤荡,有着微微的温柔:“谢谢你的惊喜,虽然这份惊喜最后还是由我自己拍下来。”

霍南笙松散的身子,瞬间绷直。

她小声抱怨:“既然猜到了,为什么还要过来拆穿我?没有惊喜,你开心了?”

霍以南敷衍着:“嗯,开心。”

霍南笙更不想搭理他了。

-

霍南笙没打算在港城待很久,毕业在即,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和霍以南用完晚饭后,她便和霍以南一同搭乘直升机离开游轮。直升机落地点是港湾对面,一座山上,处于半山腰的别墅。

与其说是别墅,港城人惯以用城堡形容它。

白色的城堡,里外里五层保镖,戒备森严到像是连只蚂蚁都不得入侵。

这是霍以南在港城的房子。

霍以南问:“现在走,还是明天走?”

霍南笙说:“现在走吧,待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儿。”

霍以南说:“好,我差人送你去机场。”

他没有挽留。

霍南笙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两分钟,就坐上去往机场的车。她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是真的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想给他惊喜的,可惜,被他一手“毁”了。

霍以南站在房间落地窗边,望了会儿渐行渐远的那辆车。随后,两手一勾,扯动颈间束缚着他的领带,随手扔至沙发上。

脸上的温情也随之卸下,优越的皮相里,是冷到骨子里的阴鸷。

……

港城到利兹的飞行时间将近二十个小时,伦敦的早上六点半,大概是国内的下午一点半,霍南笙落地利兹。随后,她打车回家。

学校提供住宿,但霍南笙没有住在学校宿舍,她住在霍以南为她购置的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高档公寓意味着,清净,空阔,舒适。

到家后,霍南笙卸妆,洗漱,拉上窗帘,倒头就睡。

一觉睡醒,窗外是半壁夕阳。

晚霞晕色过浓,室内都被沾染上一层柔光。

霍南笙捡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姐妹间的心灵感应似的,她收到了李夕雾的消息。

李夕雾发的是条语音消息,音色慵懒,带着惺忪睡意,显然是刚睡醒:“笙笙,你在港城还是和大哥回南城了?”

昨晚走得匆忙,加上后来手机没电,霍南笙没来得及和李夕雾交代。

霍南笙想了想,给李夕雾拨了语音通话过去。

响了两三秒,语音接通。

“笙笙。”

李夕雾说话时还是有点儿港腔粤味。

霍南笙嗯了声:“我现在在利兹市。”

李夕雾像是彻底清醒了,拖长音:“啊——?”

尾音震惊。

“他是不是骂你了?”

霍南笙无言到失笑,正准备解释,手机那头的李夕雾怨声载道:“昨晚大哥也凶了我一顿,判了我一个知情不报的罪,甚至还打电话给我爸。我爸你也是知道的,谁的话都不听都不信,就听他的话——我爸连夜把我叫回家,硬生生地骂了我两个小时,什么事儿都骂,陈年旧事都能抖出来。”

“ok,fine,这些我都能忍,但是我爸现在没收了我的游轮!”李夕雾气得牙痒痒,痛心疾首地问,“我只是受到牵连都收到这么重的惩罚,笙笙,昨晚大哥是不是把你骂哭了啊?要不然你怎么会连夜离开港城?”

霍南笙一愣。

霍以南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她说。

第3章

这不是霍以南第一次特殊对待霍南笙。

霍家是大家族,家族关系盘根错节,与霍南笙年龄相仿的同辈不少。

霍南笙年幼时体弱多病,家里又疼爱得紧,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有调皮捣蛋的,嬉笑着调侃了句:“霍南笙是个病美人。”

说来,霍南笙“病美人”这一称号,流传多年。

那人不是起名的,也不是家里第一个这般调侃霍南笙的,只是其余人都知道收敛着,私底下偷偷说。偏他大喊大叫,好巧不巧地,一嗓子吼进了霍以南的耳里。

病美人,顾名思义,长得漂亮但身体孱弱的人。

几分调侃几分美赞,算不上埋汰人的别称。但霍以南思想传统,反感为旁人取外号的行为。更何况,被取外号的那人,还是名字与霍以南名字七分像的妹妹,霍南笙。

最后的结局,就是话不过脑的那人,被勒令跪在家中佛堂,一天一夜。

那人还不服:“霍南笙还打我了,她拿床头的纸巾盒砸我!哥,你怎么不让她也跟着我跪?”

霍以南冷漠地睨了他一眼,淡淡地甩了句粤语。

霍南笙听见了。

她低头,藏住嘴角的笑。

哥哥竟然也会骂人。

-

关于此类的特殊对待,数不胜数。

霍南笙没想到,这种特殊对待,发生在了她和李夕雾身上。

她没和李夕雾说明真相,毕竟李夕雾最心爱的游轮被没收了,正在气头上。她怕她说了之后,火上浇油。

“……对了,你下个月十九号毕业典礼是吗?”李夕雾前言不搭后语,猝不及防地转移了话题。

“嗯,你怎么知道?”

“大哥把邀请函给我了。”

学校在一个月前就给学生发了通知,部分学生如果想要邀请家长参加毕业典礼,可以和学校申请,学校会给予电子档邀请函。电子档邀请函可以经由打印机打印出来。

霍南笙当然也希望家里人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但是七月十九号,南城估摸着入伏了。

南城进入三伏天,意味着母亲又要去寺庙禅修两个月,雷打不动。父亲没法出国,所以她只能把邀请函,通过邮箱转发给了霍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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