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偷摘小茉莉(171)+番外

作者: 小舟遥遥 阅读记录

这样级别的大师,岂是她这种小虾米能见的?

沈茉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抓紧谢绥的手,感觉自己幸福得快要晕过去:“谢绥哥哥,你扶着我一点,我腿有点软……”

谢绥托着她的手腕,失笑:“有这么激动?”

沈茉一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语气难掩兴奋:“那可是郭秋兰教授,教科书上的人物!她的照片现在还在建院的墙上挂着呢!”

谢绥不置可否,提步上前:“我去敲门。”

“等等……”

沈茉拉着他:“再让我缓一缓。”

又低下头,满是忐忑地检查起自己的穿戴打扮,嘴里碎碎念:“我头发有没有乱?这个花郭教授会不会喜欢?要是待会儿她问我一些专业上的问题,我答不上来怎么办……”

她越想越紧张,忍不住嗔怪谢绥:“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是来拜访她,我也能提前做些准备。”

“提前告诉你,你只会提前开始紧张。”

谢绥对自家小女友的性格了如指掌,抬手捏了捏她的肩头,安慰:“不用紧张,郭老师很和善。”

沈茉疑问:“你怎么知道?”

谢绥:“郭老师的女儿和我大伯母是同事,前几天我联系她,表明来意后,她说郭老师很欢迎我们。”

沈茉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谢绥看出她的惊愕,懒声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不过京市各个圈子也不大,谢家大伯母在文化局工作多年,日常也能接触到不少文化艺术界大佬。

又在这座四合院的大门前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沈茉才跟谢绥一起敲门。

开门的是郭秋兰教授的女儿程欣,约莫五六十岁,穿着朴素日常,戴着副黑边眼镜,见着谢绥和沈茉,很是热情地张罗:“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们路上堵车,刚想打个电话问问呢。”

谢绥道将手中礼物递上:“程阿姨好,冒昧前来,打扰了。”

程欣接过礼物:“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这么客气。”

视线又落在沈茉身上,笑眯眯:“你就是小沈同学吧。”

沈茉乖乖地打招呼:“阿姨好。”

程欣笑着看她:“你还瞧着不到二十吧?我大孙子都十五岁了,你喊我阿姨不合适,该喊我一声奶奶。”

沈茉一怔,下意识看了眼谢绥:“……”

谢绥喊阿姨,她喊奶奶,那不是差辈了吗?

谢绥显然也注意到这点,嘴角笑意微僵。

沈茉心下偷笑,弯起眼眸将花递上:“您瞧着年轻,一点都不像奶奶,我还是喊您阿姨吧。”

“行,随你。”程欣也不计较称呼这点小事,接过花:“走吧,我妈在屋里看书呢。”

谢绥牵着沈茉,跟在程欣身后一起往里去。

这是座坐北朝南的典型四合院,院内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程欣边走边介绍:“我爸走得早,我妈从清大退休后,就一直住在这边。那间是卧室,这间是书房,采光好,我妈喜静,每天就爱在书房待着,看书、写书、画图、整理资料,一点闲不下来。”

“我上周还在看郭老师的《营造法式新注》,写的特别好!”沈茉此刻就像个追星的小迷妹,双眸满是即将见到偶像的雀跃。

“那本书好多年了。”程欣笑道:“我记得那本第一次出版的时候,我才三十岁呢,一晃我也成了个老太太。”

说话间,几人到达那间古朴清雅、书香满屋的书房。

“叩叩——”

程欣轻敲两下门:“妈,两位小朋友来了。”

小朋友这个称呼让谢绥和沈茉都有些恍惚,但在八十五岁的郭秋兰老人面前,他们的确是小朋友。

“郭老师您好,打扰您了。”

书桌前的郭秋兰身形瘦小,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用黑色发箍固定着,她穿着件白色的绵绸上衣,黑色长裤,乍一看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老太太,但举手投足间的温雅气质,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腹有诗书气自华。

她将手边书本放到一旁,又慢悠悠取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笑着看向门边那对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好,你们好,外头热,快进屋坐吧。”

“是啊,都进屋坐吧,当作是自家。”程欣带着他们去沙发坐,又吩咐保姆准备茶水。

来之前,谢绥已在电话里和程欣沟通过,所以郭秋兰老人也知道他们此行前来的目的。

简单寒暄一阵,郭秋兰老人慈爱地看向沈茉:“小沈同学,听说你的成绩不错,连续两年都是专业第一。”

沈茉哪敢在业内老前辈的面前卖弄,整个人正襟危坐,诚惶诚恐:“您过奖了,我那都是靠熬时间考出来的,还有很多不足和要学习的地方……”

“你谦虚了。”

郭秋兰笑笑,又道:“不过能熬,也是我们建筑人需要具备的能力之一。想当年林徽因老师想去宾夕法尼亚大学读建筑,学校不让她读,就是说她是女士,受不了熬夜画图的辛苦,她没办法,只能报了美术系,曲线救国去蹭建筑系的课,倒也学到了。”

大概是年纪大了就爱追忆过往,她不紧不慢说起过去的一些事。

讲完她的求学经历,又说起这些年在抢救文物古建筑上的工作经历。

初夏午后灿烂的阳光透过绿色边框的玻璃窗,懒洋洋照进书卷香浓的书房内,一碟甜瓜、几杯清茶,时光好像都在这一刻变得缓慢从容。

沈茉听得很认真,情绪也随着老前辈的讲述而起伏,听到她参与圆明园、恭王府、雷峰塔、敦煌古寺等古建的保护,再看她悉心保管在书橱里的手稿资料等,除了惊叹就是敬佩。

得知沈茉在专业上的迷茫,郭秋兰道:“做我们这一行,又累又苦,发不了财,能坚持下来,都靠这个。”

她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心口的位置:“这儿得有一份热爱。”

“择一业,终一生。这个事业要做一辈子,没有这份爱,很难撑下去。”

郭秋兰眯起浑浊眼睛,深深看向眼前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如果你是想多发文章、提升学历镀金的话,跟着卢敏的确会轻松一些,而且他研究的方向挺赚钱……起码比古建保护赚钱一些。至于华岳那小子……”

听到郭老师称呼年过半百的华教授为“小子”,沈茉眼皮一跳,有种说不出的滑稽感。

“那小子年轻的时候,脾气就又轴又犟。在我带过的学生里,他不是最有天赋的一个,却是最肯下苦工、最细心的那个。我还记三十多年前,我带他们那届的学生去西城测绘一座宋朝的木塔,从早上六点测到傍晚,天上忽然下了暴雨,其他同学都急着回去,想着反正也是交个课堂作业,剩下的数据就随便糊弄了一下。”

“等到晚上学生们一起吃火锅,点人头的时候发现少了华岳。大家伙儿正着急呢,就见华岳抱着记录本从雨里跑回来,他淋成了个落汤鸡,怀里的记录本一点都没淋湿,那回就数他的数据最精准……不过同学们私下里也说他一根筋,不变通,等明天雨停了一样可以再测。”

上一篇: 坦克在他方 下一篇: 她原来是白富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