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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法花园(49)

赵想容把涂霆的棒球帽,装在一个精美的礼品纸盒里,顺手交给涂霆助理。她耐心地等了一会,涂霆依旧没有抬头的迹象。

赵想容若无其事地跟林大姨打了招呼,转身就要走。反正,这不是第一个冷落她的明星。

“嘿。”涂霆终于出声叫住她。

赵想容回头,涂霆懒洋洋地指了一下桌面,这是她借给他的备用手机,他还给她。

“谢谢。”涂霆简单说,在镜子里又看她一眼,继续戴着耳机哼歌。

屋子后面闷头坐着的文字编辑,和正在往手上挤粉底的化妆师,互相间交换了个眼神。

不是说,赵想容和涂霆私交很好,她才能约得到他来拍摄么。怎么现在感觉,这俩人一点也不熟,“嘿,嘿,谢谢”,这不是rap,这是涂霆对赵想容说话的全部内容。

赵想容心里知道,涂霆在恼火她什么。

但是随着Patrol的空降,她暂时失去升职的可能。冷落或巴结一个爱豆,都不影响自己在杂志社的前途。再说了,她就是单纯懒得回涂霆的微信,不行吗?

要怎么对一个二十出头,这辈子唯一的职业是少女偶像的小孩子解释,有人刚刚离婚,对分离很惆怅?娱乐圈和时尚圈都奉行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设计师不停地结婚,明星不停地离婚,好像这一点也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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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想容再次见到前夫,她调整好心态,把另一张离婚证甩到他膝盖上。

“我的律师说,咱俩的婚前协议有些条款细则要确认。他会联系你。”赵想容托着腮,她当初请的律师,别号叫“建国后第一吸血鬼”,专做婚姻和继承,号称能剥下别人的一层皮。

周津塬启动了车,他问:“律师?”

赵想容冷淡呛他:“离婚律师,协商不成就打官司的那种。”

周津塬捏捏鼻梁,他冷淡地说:“你让他直接联系我的律师。”

赵想容继续逼问:“好,那把你律师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他冷脸开车,没再搭理她。

赵想容顿了顿,她说:“我打算给许晗祖母办理转院手续,她不会住在那个敬老院了。我不准苏昕去探望她……”

“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做这件事?”周津塬突然将车刹在路边。他终于被激怒,“赵想容,那是许晗的祖母,并不是你的!我现在娶的是你,你已经抢了这个死人的男友,你还要把她在世的亲人也夺走?”

周津塬等了一会,他以为赵想容又要像往常一样,开始更激烈地爆发。

但车厢里很静。

赵想容没有哭,也没有冷笑,更没有大吵撒泼。她就是陌生地看着他,随后说:“我不会再和你吵架了。”

车胎重新开始摩擦着马路,旁边是萧瑟的树木。周津塬重新启动了车。

他平静地说:“那么,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从来没想做伤害你的事情。”顿了顿,他说,“容容,因为我从没爱过你。我对你,总是问心有愧的。”

周津塬把车停到赵家的车库,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家门口走。

赵想容看到她母亲穿着身旗袍款款地下楼,她拉长声音:“这位陌生的小姐是谁?我妈呢?”

陈南知道是恭维自己年轻,心中高兴,但嘴上说:“又闹!”

赵想容一笑,坐在方桌子的主位前,这原本是赵父的位置。

周津塬多看了她一眼,赵想容每次和他吵架后,她的状况都很好,仿佛是靠着怒气滋养。但这一回,她仿佛特别安静似的。

“你俩先等会,董事会来了几个人,我待会也要过去。”赵母看了看女儿女婿,觉得这俩相处还可以,仿佛又是和好的样子,“这年头,生意难做。”

赵想容笑着点头。

晚餐拖到八点多,赵父赵母才算把事情忙完。

赵奉阳也从医院里被接出来,坐在轮椅上。他瘦得像个树皮,但还是坚持换了病号服,穿了身毛衣,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氤氲着狠劲。

赵奉阳见了周津塬,他也没打招呼,就直接示意助理把自己推过去。

这顿饭吃得非常静,赵想容不再承担活跃席间气氛的职能,她低头吃东西。而对面的赵奉阳有两名护工照顾,他试着举一下筷子,便大汗淋漓地咳嗽。

到了敬酒的时候,赵奉阳坚持致辞,“生死线上真正走了一遭,我算是把什么都看明白了。人生得意须尽欢,我们都需要珍惜眼前。”

赵父呵斥他:“年纪轻轻,悲观的话要少说。”

赵奉阳从喉咙里发出几声笑,那并不愉快,总带着一股老谋深算:“这么多年,感谢爸妈照顾,养育之恩大过天,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他的眼睛扫向赵想容,“豆豆也辛苦,每天来医院看我。我会把一切恩情,全部记在心里。”

话里话外,唯独没提到周津塬。

赵奉阳状态很差,每说几句话,就需要休息。随后,他招了招手,助理拿来了一个牛皮信封。

赵想容握着筷子的手一停。她记得,她寄去苏昕和周津塬的照片快递,就是用这种牛皮纸袋装的。

在几次探望中,赵想容多次问过赵奉阳,他出车祸那天晚上,到底为什么拐去周津塬的医院。赵奉阳只是高深莫测地挑眉,并不肯回答。

“这是什么?”赵想容稍微斜身,她撑着餐桌,想隔空打开那牛皮纸袋。

赵奉阳却拦住她,轻斥道:“我想先给爸妈看。”

赵想容一扬眉:“我想先看啦,这里面装着什么?”

赵奉阳不动声色,赵想容的心一沉,赵奉阳是不是也知道周津塬和苏昕的事情,那么,他知道他俩离婚了吗?

她下意识看了眼周津塬,他依旧表情平淡,即使目光微有变化,也不过是轻度的傲慢和不屑。

赵父也说:“豆豆先坐下,让你大哥把他的话说完。”

陈南却隐约觉得三个年轻人的神色都不对:“奉阳,把你手上的东西。”陈南说完后,她甚至亲自起身,从赵奉阳手里拿起牛皮纸袋就要拆开。

就在这时候,赵想容突然抢先开口。“爸,妈,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我和津塬离婚了。”

房间里像惊堂木落下后的死寂,一根针坠地,仿佛都能听得“砰”的一声。

所有人都在望着她,周津塬却慢慢地后靠在椅背。

赵想容原本想维持冷艳,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噗嗤就笑了。

好像她宣布了这消息一说,之前郁结在胸口的烦躁就此消散,赵想容就只想一吐为快:“我俩已经办完所有手续。本来想等过完年后告诉你们,但怕影响你们心情。就没说。”

赵父率先反应过来。他和陈南换了个目光,把酒杯放回桌面,并没有先开口。

陈南手中继续撕着牛皮纸袋,口中对周津塬道:“让津塬来说,你俩怎么回事,吵架了吧?”

赵想容再次轻快地强调:“没有吵架,我们离婚了,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赵父终于略微动怒:“你妈现在问你话了吗?闭嘴,让津塬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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