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汤奕可点了头,周嘉树随即揽过她来,低头吻上她。除了玫瑰花的香气,她还尝出一些‘报复’的味道,于是,当他们分开一点儿距离时,她就笑着说,“还说‘不介意’……”
周嘉树马上又吻住她,就像是要堵住她的调侃。
与他缠吻间,她明显感到他有意无意地,推着她往后退,一直退到浴缸前面,然后他主动地,与她交换位置,跨坐在浴缸的边上,背靠向浴室的墙,拉来她说,“坐我腿上。”
“你不难受吗?”虽是这么犹豫地说着,她的人还是顺从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只见周嘉树轻轻摇着头,亲着她说,“我喜欢你这样……”他的声音变得比往常还要低沉一些,但他们的气息却更热切起来,使她感到身体里像是有温泉在流淌,没有地方倾泻,漫延向四肢百骸……
周嘉树吻着她耳后的皮肤,说着,“我下楼买个套吧?”
汤奕可怔一下,不由得想笑了,却也同情他们的处境,“我经纪人马上要过来了。”
周嘉树脸上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神情,让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就见他无奈地闭上眼睛,叹气一声,仰头望着天花板。
汤奕可捏了一下他颇为结实的胳膊,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
“背台词,这样我能……摆脱现在的情况。”
汤奕可又是愧疚地,亲了亲他的脸,又是隐忍着笑,“对不起……”
周嘉树很是懊恼地紧紧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朵说,“你不要再亲我了。”
汤奕可抚慰地拍着他的背,想了想说,“……你今晚不是还要回来吗?”
第56章
童童开门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投向那双男士运动鞋上,她几乎不用想,便猜到是谁的鞋子。
她回想起,远在英国拍戏的最后一个月里,汤奕可似乎已经跟周嘉树断了联络,当时童童觉得很正常,但不免替她感到可惜。可惜的是,如今的娱乐圈里都是隐形二代,都是拼背景,周嘉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两位父亲皆是圈中的头面人物,这必然让他轻轻松松,就可以拿到其他人抢破头的资源。
怎料到,汤奕可在杀青前几日,忽然说出一句,“等到杀青了,记得提醒我给周嘉树打个电话,不然他又要生气了。”
不是都说,新鲜感与狂热都是保质期极短的东西?况且,他们两个人还都是演员,喜新厌旧难道不是一门必修课?但小可和周嘉树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见面了,居然还能维持下去,很是让童童感到意外了。
走进客厅,童童已有心理准备,于是见到周嘉树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的表情是波澜不惊。此刻的周嘉树尽管没有一个精细的造型,却也没有给人散漫和不修边幅的感觉,他穿着一件有Anti Social Social Club字样印花的黑色T恤,与一条宽松格纹长裤,这一身都是半年前小可在日本工作时买下的。
由此可见,周嘉树来的时间比她早,甚至很有可能在这里过夜了。
汤奕可自己穿着长袖长裤的真丝睡衣,垂顺飘逸的质感,凸显她瘦薄的身材,又带着一丝风情。她也从卧室走来,见到了童童,就说着,“你来啦。”
童童觉得空气中残存着菜肴的气味,便问他们,“你们中午吃了什么?”
周嘉树下意识地正要开口。
汤奕可立刻回答说,“三文鱼沙拉。”
“真的?”童童怀疑地问。
汤奕可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不好意思的笑了,跟着就把话题一转,“你今早说的是什么事?我的高中同学怎么了?”
童童说,“小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来监督你的晚饭的。”
可能是碍于周嘉树在这里,童童不好直接说出来,汤奕可想到了这一点,却说着,“小事情也和我说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受不了别人话只说一半。”
童童只好说了,“昨晚有个人在问答网站上,自称是你的高中同学,说你抢了她的男朋友,然后带头排挤她。”
即使童童已尽量轻描淡写,但无奈,汤奕可的理解能力不俗。抢人男朋友,是指责她的品德有问题,排挤同学,不就是校园冷暴力的意思?
汤奕可一脸茫然说,“确定她说的是我?”
童童说,“她没有指名道姓,但放出的那些关键词,都是在影射你。”
汤奕可更茫然了,但肯定地说,“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是一个很被动的人。”
“我知道你不可能做这种事,可是你又要问,我就只能跟你说了嘛。”
话音甫落,周嘉树就问着,“这个谣言传到什么程度了?”
童童没有想到是周嘉树先问这个问题,但仍是回答着,“没有上热搜,只是在粉丝群体比较多的论坛里传播。”
汤奕可更关心的是另一个角度,“可以给我看一眼她发的内容吗?”
童童犹豫片刻,才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再递给她。汤奕可接过来认真地阅读,幸而内容不长,她划了屏幕两三下,连带着下面的评论都瞄到了一眼,她似乎已有结论地点着头,说,“这个人……应该是我的高中同学,她描述的这些同学,我是有一点印象,可是那时,除了同一个寝室的女孩子,我不怎么与班里的其他同学交流……”
那个时候,汤奕可一门心思扑在读书上,连课余时间都不例外,或者趴在桌上休憩,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谈天说地,却很有助眠效果。大抵是因为长相的缘故,没有人叫她“书呆子”这个笨笨的、不太灵光的外号。
她以为自己是班里的‘透明人’,除了学长、学弟和同年级的男生,委托她的同班同学给她送早点、送饮料、送零食的时候。然而她从这位高中同学的视角中,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她的安静寡言,可以解读为傲慢;因为总有男孩子找她搭话,她不得不应上一声,可以解读为她只与异□□朋友;她收下情书没有丢弃,并且对递情书的男孩子表示感谢,可以解读为处处留情。
最后这一点,汤奕可最不认同,她觉得,不管拒绝与否,收下别人的一片心意,至少应该表示感谢。尤其是那些在课堂上,就如俗语中猢狲屁股坐不住的男孩子,好不容易坐在书桌前,掏空心思写一封情书。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漠视,甚至嘲讽,而且她有好好的说清楚,她感谢对方的心意,但不接受。
年轻的脸皮,总是薄的,被她拒绝过一次,大概率不会再自讨没趣,甚至有个别的,见到她还要绕开走。这个举动倒还挺可爱的。
当然,也有非常不可爱的,令汤奕可记忆深刻。那是星期五放学之后,她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天都黑下来了。因为是可以回家的日子,老师都不拖堂,准点下课,所以走向校门的路上,没有几个同学了,仿佛只剩下她和自己小小的行李箱。
走出校门不到一百米,几辆改装过的电动摩托车忽然出现,拦住她的去路,还有一个人拽住她的行李箱。这些骑摩托车的人,严谨一点说,是社会上的闲散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