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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皇上来暖床(609)

“我哪有什么最后的心愿?”轩辕飞飞苦笑,看着高高的山峰,“即便有心愿,也不会让神佛去完成。老师傅修了那么多年的佛,难道还不知道这佛像之内,乃是空吗?”

“女施主虽不信佛,却有佛缘。佛说,心中有佛,便是佛,女施主便是如此。”老和尚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施主可愿了却红尘,跳出俗世,观自在天?”

“老师傅都已经说了,心中有佛便是佛,那又何必拘泥与外界形式。有些终日与青灯古佛相伴的人,未必比沦陷红尘之人更通透。”轩辕飞飞注视着老和尚,嘴角弯起一个美好的弧度:“况且,这些都是心中的信仰,有人信佛,有人信爱,有人信空无。既是信仰,付诸行动便可,何必做出姿势来?”

“女施主说的极是,枉费老衲修行半载,也未能如此通透。”老和尚叹了口气,原想说服这女子皈依佛家,脱离苦海,单被她一番话所说,自己心中却是服气万分:“施主既然如此看开,老衲也不多言,只是施主前途多舛,若是无力应对,再来此处找老衲吧。”

轩辕飞飞抱拳行礼道:“多谢师傅指点。只是有果便有因,有因才有果,若是自己酿下,便只能自己承担。如果因为不幸,便要逃离,便是懦弱至及。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但是正是因这痛苦,才知道自己存在的真实,不是吗?”

“阿弥陀佛!”老和尚看着看着轩辕飞飞,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便垂首说道:“施主有日若是发现自己所求,皆为虚幻,岂不是白忙一场?”

“佛总是以佛自己的眼光去看世界,却不知正是因世人看不穿,因世人有其自己的想法,才让这天地变得可爱。”

“或许信仰相同,态度不同。”老和尚微微一笑,打了个佛号:“阿弥陀佛,如果可能,老衲宁愿天下人和施主一样,无畏无求。”

轩辕飞飞低头而笑,正要答话之时,却发现眼前的人已无踪影,一声飘渺的佛号传来:“阿弥陀佛,施主哪日放下心中执著和牵念,再来此地吧。”

抬眼看去,山道上行人纷沓,远山孤寂,哪里有老和尚的影子了。

轩辕飞飞摇头笑道:“我早已放下这牵念了,只是放不下的,是自己的心。”

早春明媚的阳光散落在山中,亭边一树开的极为灿烂的桃花筛下斑驳的光点,洒在轩辕飞飞微笑不语沉静淡远的眉眼上。

佛吗?没有伤痛,如何成佛?

“飞儿,来。”轩辕夫人看着身边静默站着的轩辕飞飞,招招手说道:“给观音拜一拜,保佑我飞儿快乐平安。”

“娘,我拜过啦。”轩辕飞飞笑嘻嘻的搀起老夫人,指指自己的胸口:“在这里拜的!”

“那就回去了。”轩辕夫人无奈的笑笑,要让轩辕飞飞向这些泥菩萨下跪,她自己也想象不出。

“嗯。”轩辕飞飞点点头,又看了眼端坐庙堂的佛像,唇边又露出一贯的笑容来。

轻轻摊开自己的掌心,能救人的,是自己的双手,并非高高在上的佛。自己的力量,才是凌驾于神佛之上的,不是吗?

一路上,莺飞燕舞,山花烂漫,轩辕飞飞却总觉得身后有道炽热的光,如影随形。

怪异的感觉,似乎春天总是带着撩拨人心的魅惑,好像不做些什么,就会觉得这光阴浪费的可惜。

熙熙攘攘的人群,众生脸上或喜或悲或寂灭。

凌天赐站在慈德宫外,脸上泛着淡粉的光芒。

这淡淡的粉色光芒,便是因慈德宫里满园的桃花所映。

一树一树桃花,树态优美,枝干扶疏,花朵丰腴艳丽,在阳光中舒轩辕。

一阵略寒却带着阳光的风吹过,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如同一场花雨,将颀长英俊的男人埋在粉色的馨香里。

夹杂百花的香味,凌天赐深深的嗅了嗅,阴郁许久的脸上终于涌进了阳光的颜色。

正文 第557章 先帝的遗孤

这宫中,越来越孤寂了。

若不是这满园的桃花,他还不知道春来的那样轰轰烈烈。

鼻间充满着阳光花香,好像那日吻住她清香甘甜的感觉。

如果现在,她站在他的对面,会不会惶恐失神,如那日婚殿上一样,不知所措?

已经回来半个月了,他也该行动了。

眯了眯有些慵懒却凌厉的眼眸,凌天赐淡淡说道:“母后,这满园的桃花开的真是热闹灿烂,儿臣嘱咐奴才们将落花收拾了,给母后泡茶,可养生驻颜。”

太后站在疏落的桃树中,出神的看着满园的桃花,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是无法找到那种感觉了。皇宫,连一片桃花都留不住。”

“母后,摩尔国也已得知轩辕飞飞的消息,儿臣要行动了,母后可有嘱咐?”

太后身躯微微一颤,伸手接住一片落红,静静的转身,看着凌天赐黑曜石般的眼睛说道:“苏格现在有了动静?”

“好在轩辕玉仪是摩尔国的王后,好歹也有些薄面,勉强将王妃……不,将轩辕飞飞逃婚的事情处理妥当,但是,母后以为苏格那种人会轻易放过她吗?”

“皇儿,原本朝廷之事,不便过问。可是,苏格野心,昭然若知,若是这次以轩辕飞飞为由,图谋不轨,那便会置轩辕家于不义……”

“母后在担心那个丫头吗?”凌天赐嘴角抿起,眼中流出一丝危险的笑意:“儿臣也想知道若是那个女子被灌上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罪名,她还能笑的出来吗?”

太后手中的花瓣一震,随即一阵风吹过,将那片嫣红吹落在地。

“所以,儿臣要行动了。三次机会,她若不愿,那也休怪儿臣狠心了。”凌天赐轻声的笑了,然后转身离去。脚下,尽是片片落红,如血。

太后无力的扶住桃枝。她的遥儿,已经变得如先帝一般。

轩辕飞飞在书房里随手拿起一本诗集,漫不经心的看着。

太阳,有些偏西,白晃晃的阳光从窗棂中射进来,带着一丝暖意。

再过一会,大哥就该回来了。

合上厚厚的线装书,轩辕飞飞移到书桌前,细细的磨起墨来,取一支羊毫小笔,在绢布上散漫的画着。

很久都没有这样安静的看书,细细的描画。突然记起姐姐还未出嫁前,她被迫学女红,逃到书房,将这里面搅得一塌糊涂,到处都是墨迹和散乱的书。

那个时候,自己取的是粗粗的狼毫毛笔,近乎泼墨般的画着她心中的江山。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没有了那份豪情,再也拿不起那只最右边的狼毫?

轩辕飞飞摇头苦笑,拉起袖子,继续在绢布左边龙飞凤舞的写了几行字下来,才平复了心中汹涌的暗潮。

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轩辕元承一身淡青,似乎没想到小妹会在书房,一时怔住,呆呆的看着歪着头带着兴味的眼神看着他的轩辕飞飞。

自从小妹回来之后,每日陪同母亲和天馨,而他公事繁忙,也没能与她说上几句话,如今四目相对,竟然尴尬无比。

“大哥回来了?”轩辕飞飞眨眨眼睛,笑着问道。

“嗯。”轩辕元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踱进书房,眼神落在轩辕飞飞所画的绢布上,“这是……”

只见绢布上画着陡峭光秃的的山脉,而近处大片的野草和花朵,死命的往阳光的地方延伸,似乎在挣扎着,远处的悬崖有一个背影,长发和衣襟被风吹的飘忽不定,站在崖边,似要趁风而去,又似要堕入崖底。

轩辕元承从未见过如此激烈挣扎绝望的画面,只觉得一阵劲风似乎从绢布上迎面袭来,让他不由的眯上眼睛。

“画着玩儿。”轩辕飞飞嫣然一笑,将毛笔放下。

“飞儿以前画的可比这好看多了。”轩辕元承勉强一笑,宠溺的伸出手,却又停在半空。